吴清野没有疯,他只不过是气不过宝璐不爱他了而已。宝璐的这一巴掌反而让他知道宝璐的心里还是有他的位置。既然不想互相放过,那边互相伤害吧。
他起身将宝璐抱在了怀里,信步上了楼,没有他的休书,宝璐便永远是他的妻,所以他对她做什么都是在行使他一个作为夫君的权利。
陆离在楼下不停的呼唤着宝璐的名字,可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吴清野带走了她。任凭宝璐如何呼喊、撕咬都阻挡不了他那颗小鹿乱撞冲动的心。
还是宝璐以前住过的那间屋,吴清野将她重重摔在了床上,虽然丝被柔软,但宝璐还是被摔得后背发疼。两年前的正月里,她对他开始怀有憧憬,期望他能给自己一个永久的家,但两年的时光,只两年,便让宝璐美梦化作了泡影,带给她的只有痛彻心扉的伤害。
她恨他既然一直都在欺骗自己为什么不一直骗下去,骗她一辈子。如今大梦初醒,她如何不恨他?
她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被撕了下来,被撕得七零八落,被扔在地上一地迤逦。荆钗掉落,发披半肩,遮挡住半边清瘦的面容,倒是显的比新婚之夜还要柔美了。
吴清野俯身,他听见了宝璐的心跳声,不过之前怎样,他相信她此刻的心脏是在为自己而跳。
宝璐疯狂推着吴清野,可凶如野兽般的吴清野凭她弱小的体力如何能推开,一次次的反抗换来的只有变本加厉。突然,隔着宝璐胸前薄薄的那层纱衣,吴清野感觉到有个硬硬的东西铬着他了,他顺着挂在宝璐脖子上的那根绳子一拉,那枚月牙玉佩映入吴清野的眼帘。他一愣神,突然想起当日他和宝璐大婚时许敬亭说他的话来,当时的情景历历在目,就像是发生在刚才。
“年轻人,本官很是感谢你让本官知道了这一切,知道了本官还有个离散的女儿。但事情不是你这样干的。你虽然娶了她,但你这个女婿本官不认!”
“她可是您的亲生女儿,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我们都已经拜过堂了!”
“可我的女儿好像不喜欢这一切呢!既然本官知道她是本官的女儿,明天就让她到本官府上认祖归宗吧,但你这个‘女婿’不会记到我们许家的族谱上,谁知道你肚子里还藏着什么坏水呢!”
他想起许敬亭说完这些话便从他的手中夺走这枚玉佩就走了,没想到现在又重新回到了宝璐的手上。
刚才的冲动烟消云散,剩下的便是无尽的愧疚。他从床上爬起来,呆呆坐在了宝璐身边。
“我利用了你,你恨透我了吧?”吴清野的眼中垂泪,喃喃自问。
宝璐起身披上一件衣裳,遮住了洁白如雪的肌肤。闭目不想看见吴清野,“心知肚明的事情还有什么好问的了。”
吴清野苦笑一声,起身下地,捡起一掉在地上的衣服,捏在手里,道:“我一步走错便步步都错,负了你负了蓁蓁,负了采灵负了我们还没来得及出世的孩子,更负了我自己。”
“你这算是忏悔吗?不觉得有些晚了吗?”宝璐哭得鼻子发红,她的心好疼。她不否认她爱过眼前的这个男人,她真的有想过和这个男人好好过日子,可被他亲手毁了这一切,她的心中怎能不恼恨呢!
“晚了吗?”吴清野哭了,哭得很伤心,他是真的舍不得宝璐,宝璐初到吴府见他被父亲责罚,给他偷偷送馒头的事还历历在目,他和宝璐饮酒玩成语接龙的事还如同发生在昨日。他不爱李蓁蓁,可他真的爱宝璐,特别爱!
他拿起桌上的纸笔,忍痛写下了“和离书”,也将许敬亭留给宝璐做嫁妆的铺面和田庄地契装在一个盒子了一同交给了她。
吴清野涕泗滂沱,嘴中念了一句“对不起。”
看到这样的吴清野,听到这句“对不起”,宝璐突然释怀了。他好可怜,她恨不起来了。摸索着穿好衣服,下了地,穿好鞋,两份“和离书”上签上自己的名字,拿上自己的那份“和离书”,带上装有铺面和田庄地契的盒子,头也不回便出了门。
“宝璐!”吴清野看着宝璐的背影还是没有忍住喊了她的名字。
宝璐微微一怔,没有回首,轻声道:“我哥的孩子我抱走了,谢谢你没有杀了他。你保重!”
她抱走了寄养在荷庄的佩兰的孩子,带走了陆离、芫花和花婶子还有供奉在荷庄后堂养父和母亲的牌位。吴清野站在楼台上就这样看着他们的背影,宝璐走得坚决没有丝毫的留恋。
丫头清风追了上去,道:“三少奶奶,你去哪里?让我随你一同去吧。就让我帮你带孩子。”
这是吴清野吩咐的,宝璐身边需要人照料。
宝璐回头望了一眼站在楼台上的吴清野,果断拒绝:“不需要!”
今后她便和他没有丝毫的关系了,她不想和吴府的任何人有牵连。这一走,便彻底和吴清野断了。她手中的“和离书”被她捏成了团,伤心过了头便只知道心里难受的紧,说不出是何种滋味儿了。
抬眼望着晴朗的天,她自由了。几人挤在了一辆马车里,花婶子家被烧了,她们无处可去,好在宝璐身上还有些银子,若她手上的铺面能换了钱,她便不缺银子养活一大家子人。
郊外偏僻的地方租下一个小院,便是他们四人临时的家。陆离将养了一月才算是恢复了,花婶子因为没有房子郁郁寡欢,芫花也不像以前那样爱笑爱说话了,只帮宝璐看着许宝玮的孩子。宝璐四处奔波,希望能将她从太子府带出来的证据交给能帮助自己的人,她想交给德元王爷,可自己没有门路,不知道该上哪里能找到德元王爷。这一个月一事无成,身上的银子却花去了大半。
她身上所有重要的东西她都没有放在花婶子家,包括从太子府偷出来的重要证据还有前些典卖得来的几千两银票她都埋在了山上曾经自己和养父李盖住过的老房子里。那里老旧失修,破败不堪,东西埋得深,破砖烂瓦遮挡便没有人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