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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老天待人太薄05
    好在那厢澜渊昨日夜里下了晚班还十分有良心的来看看瑶思。



    他本是全神贯注在瑶思身上,染荒这么正大光明便要在凡尘杀生,实在太过分了些。他眸间波光暗了暗,紧要关头且将那条框的规矩抛弃两分。澜渊面上却依旧水波不兴,他负手身后指尖弹了抹光亮,直直抵了染荒拍向沉深后背的浓雾。



    紧着这,两抹光亮骤然消散,略显狭小的屋内一股清风十分突兀的徐过瑶思与沉深面颊。



    这一场较量,不过须臾光亮之间,澜渊大获全胜。其实,澜渊自是看出来染荒今日神色十分不对的,他并非要在此时上大做文章,故意招惹染荒去了。可染荒一而再再而三的扰了凡尘规矩,如今又欲冒大不韪将好端端在凡尘历劫的沉深置之死地,澜渊定然是无法在此坐视不理。



    染荒是想到澜渊能有所察觉的,但是他没想到澜渊会用了七分的术法来将他随手捏的黑烟柔和化去。



    一时,陈年旧事犹如过眼云烟般一闪既过,他凝着不远处依旧那副自作清雅且让人看上去十分倨傲的澜渊,只觉得须臾三万年,故人还是那个故人。



    他记得鱼鲮岛两人相见不过半月的一日夜里,那夜月亮很大很圆,修习了一日的术法,晚上他偷了陆压道君酒窖里藏的十万年之久的两坛桂花酿,哭喊着央着他那师兄澜渊去后山阴暗的山头上顶风望月,对酒当歌。



    那时,他刚悟透了业火入门级的一层术法,正巧那山头上有个兔子来的异常是个时候,他便一时兴起冲那兔子幻了团黑云拍去。不料,他那好师兄冥冥中亦使了七成水波寒术将他一层的业火柔和为一缕清风。且摆着他习惯用的负手直立姿态,劝教道:“人之为善,百善而不足;人之为不善,一不善而足。芸芸众生,你我皆为蝼蚁。”



    说来陆压道君也是好本事,他是个修逍遥道法的老神仙,偏偏教出澜渊这位大彻大悟良善之道以及染荒这种毫无道法可言之人。



    染荒从前认自己天生笨拙,对这众生蝼蚁便悟的不通不透,而今这么几万年未修此良善之道,更是对这蝼蚁草芥性命全然不顾。



    眼下,他这忽的一出神,再次回神时,沉深早命了侍从将瑶思铺盖卷走,还十分贴心的又命人去林府收拾了几件瑶思平日换洗的衣物。



    其,澜渊心头亦是酸酸的,他心底比谁都清明瑶思心中对他的情意,却碍着眼下这不可规避的劫数,只得做个最朦胧不懂状。



    瑶思心头愤恨难掩,好端端躺在床上休息会,还被这晔王沉深故意折磨一阵,说是那被子是她铺盖的大红花被子是金丝软线的,宫里十几位绣娘花费九九八十一日才绣制完成,天上地下仅此一件的稀罕物什,因着他晔王要迎娶王妃特地赶着出的。瑶思要搬去承恩殿居住,这花里胡哨的锦被自然是要跟着瑶思去了承恩殿。



    外加她头的软枕也是上好蜀中的锦料,只有她堂堂王妃才能担配的起。



    瑶思这位并没有参加过任何一门布料选修课的理科生,自然是对沉深口中料子好坏无以求证。然,她也并不在意这料子好坏。



    情形问题,迫于无奈,瑶思眼下巴巴只躺在个床板子上,将她那上了年纪殿外腰咯的生疼。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只得忍了忍胃中百转痛意,起身无奈随那被晔王新使唤来照顾她的两排不下十个侍女去那正妃承恩殿居所。



    她朝门外探了探头,忽的那日上午时的太阳刺的她灵台一阵清明,她眉心一蹙,退了两步朝沉深又道:“你那其余五个侧妃住哪?”



    闻言,沉深一怔,嘶~好端端提及侧妃,这是……吃醋了?念及此,他心下略喜了三分。



    瑶思此番还真不是吃醋,无故提及侧妃,不过是权宜之计。呃~这结了婚毕竟是要……那个那个的,瑶思其余五个妹妹将这厮折腾的够呛,那她岂不是能逃过一劫。



    又见沉深默了默,不晓得如何作答,瑶思愁眉一展,十分豁达拍了拍沉深肩头,沉沉点头十分诚恳道:“什么金丝银丝蜀锦苏绣的,林家多的是,我不在乎。但是这侧妃,依着你这厢年轻体壮精力旺盛的猛男,可要多纳几房。”



    语罢,她琢磨了一个适合沉深体格的数字,两只手全然一展:“十房,不够再加。”



    ……



    此言一出,屋内众人皆是一愣。



    双标啊双标。冲着澜渊喊什么一夫一妻灵都的规矩,冲着沉深便要为他纳十房小妾。一开口便是老双标狗了。



    再看沉深一张不大的脸一阵青一阵紫,一阵红一阵黑,来回转变的奇特,煞是好看。



    显然,瑶思这句话戳到了他心头之上。



    门外,方煎好了药的子秋,正端着木托盘稳步走来。行至门口之时,正巧瑶思方才言语他听的一字不落,登时,他心中一骇,拖着木盘的手腕一抖,白玉的勺子与碗壁碰撞“叮当”一声脆响。



    死到临头了!



    子秋本是要在门外躲上一阵,这一响声干脆将他暴露的无疑,无奈,他硬着头皮,脚上似绑了十斤重的石头一般迈进屋内,将一晚黑黢黢的药放在中间的木桌,然,故作一副全然不解状向瑶思开口:“王妃,药……煎好了。”



    本以为,子秋这碗药会被正在气头上的晔王沉深一把打翻,然,他便有理由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再为王妃煎碗新药,不料,晔王眯了眯眼,只干做一副让人生畏的冰凉模样。



    瑶思呲了呲牙,显然并未发觉事情的恐怖程度,只当沉深是个老男人害羞。



    她端起那小碗,捏着鼻子一口闷去。良药苦口利于病。不喝不行啊!



    待她不哭不闹十分自觉的喝完那些中药黑水水,方才眯着眼像是压住怒气的沉深蓦地冷淡道:“林家多的是?”



    瑶思迷之一抽嘴角,沉深这人多半脑子有问题。



    末了,沉深只抛下这么冷冷一句话,便一挥袖袍十分倨傲的离了小屋,竟连关于染荒这人莫名存在的缘由也不强问下去。



    呵~他这么一走,携带着乌压压一群侍女也跟着离去,拥挤殿外小屋总算能让人呼吸大口的新鲜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