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安一脸的无所谓,将今天要讲的书本翻开出来,然后在白贞丰温柔的讲解下昏昏欲睡。
待她清醒过来,白贞丰也已经讲完了,她撑着脑袋扫了一眼自己的书本,上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写了娟秀的笔记。
荣安用手摸了摸,上面的字迹已经干了,写了许久了。边上的李松松还在奋笔疾书,皱着眉头,满脑袋的包的看着白贞丰,希望她能饶了她。
荣安撑着脑袋,衣服摩擦有些声音,她感觉到边上的响声,偏过头,还是一脸的委屈。
“你醒了?诶呀,今天我娘不知道怎么了,讲的都是绕脑子的东西。”还喜欢提问她,简直要了她的命。
荣安睡的有些迷蒙了,现在还有些恍惚,总觉得自己还在她母亲的怀里。但定眼一看,她早已没了母亲。
白贞丰已经吩咐下课了,学生收好东西,三三两两的走了。李松松四处看了看,发现没人关注她,然后把脑袋凑了过来,“荣安,这些书卷,你…会吗?”
荣安已经醒了神,等着诗文给她整理书,听她这么一问,实诚的摇了摇头,“我不会,真的!”
她说的是实话,那些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她一点都不感兴趣。刺绣和制香她不知道为什么倒是很喜欢。
李松松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像是找到了一丝安慰,“真哒?我也不感兴趣,我只想当学渣,奈何我妈是夫子。我想渣都没机会!”
荣安闻言笑了起来,诗文已经帮她收拾好了东西,准备要走了。阿颜也买了糕点回来,递了一份给李松松,然后拿了一块给荣安。
李松松比起郑九鹤,性子十分的温和,也没什么架子,她是很得阿颜的心意的。而李松松因为要抱荣安的大腿,对荣安身边的丫头也是极尽讨好,一来二去,倒也十分的熟稔了。这会接过阿颜的糕点,吃的十分的欢快,还说她母亲做的糕点也十分好吃,明日她们若是过来,就让下人给她备着。
阿颜听得直点头,连要吃什么都说了出来。几人告了别之后,李松松带着婢女走了,荣安也准备出府,许掷从树后面突然出现。
荣安像是没看见一样,从他身边越了过去。诗文在后面朝着许掷摇了摇头,让他别来打搅她。
荣安的性子太难琢磨,有的时候你觉得你看透了她,可实际上,那个时候的荣安是最难琢磨的。林欲白这个时候过来,她不会见他的。
许掷并不死心,走上前拦在她的面前,道,“五姑娘,我家主上有请!”
荣安目不斜视,依旧当做没看见。一直荣安上了马车,他才回过神。
这个姑娘,哪怕就在你身边站着,你也会觉得她在天边远。你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去靠近她。他主上的那颗心,怕是注定要碎了的。许掷望了一会远去的马车,便去找了林欲白。
林欲白背着手站在桥廊上,听到许掷的答复,像是已经猜到了一样。他刚才在学堂见到她,她看她的眼神就像是看一个不重要的物件一样,这样的不在意让林欲白生出了一丝丧气。他当初应下她的话,其实也不过是在赌气,他就是想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就如她表现的那样对他毫不在意。
没想到,他到底是自作多情了。这一赌气,他年前做的所有努力全部白费了。
“许久未见,她气色倒是好了许多!”
她是真的一点都不会像他这样牵挂他,或许,她是不是还会觉得没了他,她还少了许多的麻烦?
荣安与许清歌想必,更得许掷的心,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会认同林欲白为了荣安不顾一切,见他如此的难受,他又道,“既然如此,主上又何必为了她如此伤神呢!”
林欲白笑了一声,“人心这种东西,不管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都是难控制的,许掷,你还没有遇到那个人,等你遇到了,你就会明白了!”
是,他遇到了那个可以轻易将他击垮的人,“她不来也罢,你去宋府一趟,让宋荣真去我的府上,就说我有事找他!”
小丫头对她的这个兄长倒是十分的在乎,这次不来,为了宋荣真,下次她也一定会来的!
李府过去拐个弯的就是京城最大的赌场和妓院,名叫风图腾。此时郑临郁一脸酒足饭饱的从里面走出来。
阿颜看了一眼,然后鄙夷的撇嘴,嘟囔着他们一家都不是东西。
回到宋府的时候,许掷带着一脸晦气的宋荣真走出来。看到荣安,荣真拉住她,“小五,哥哥今日不回来吃饭了,你自个按时吃药,早些休息!”
荣安点了点头,看了眼一脸漠色的许掷。
过来接他的事太师府的马车,他交代完荣安一脸忐忑的转头进了马车。许掷这才看了一眼荣安,还有一丝恭敬。
“主上对有些事极为挂心,所以请宋大人去一趟,若是这件事解决不了,只怕明日后日,还有往后的日子,宋大人还要再跑。”
荣安捏着手,紧紧的抿着唇,转身就进了府邸。
宋荣真在饭后垂头丧气的回来了,听下人说,他明日下了朝还要再去一趟。所以他一回来饭也没顾着吃,进了书房在查阅明日林欲白可能会考察的问题。
他一个书生,十六岁通过科举考试为官,平日处理文案倒也得心应手,但是林欲白的问题刁钻,他本来又怕极了他,回答的磕磕绊绊,不尽如人意。
荣安知道后,面色也不想刚开始那样的难看,吃完饭,她身上披着厚厚的毯子,躺在摇椅上,想起今天的事,想起林欲白的样子,就知道他今日是冲着她去的。
她摸着自己的心口,突然生出了一丝无奈。她自然是明白林欲白是为了今日她不肯去见他的事,所以才让宋荣真过去,他胆子小,禁不住吓,她不会袖手旁观,但是如今好不容易正常的生活,她又不想轻易打破。
他清楚的很,现在,不过是在逼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