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敬宗的话还没有讲完,“唐九郎这一套是环环相扣,一步都不能少。没有资金——拿出西方技术赚钱;没有技术人员——办学校;开疆拓土需要军队——练兵;没武器——炼钢;没有战马——钉马掌;没有粮食——两季水稻和后套开发;边疆屯田需要人——摊丁入亩增加人口;天竺太远不好管理——风帆战舰,听说现在唐九郎明年种棉花,准备织棉布,这样把穿衣的问题也解决了。需要的东西全都自己准备,朝廷除了拿出广州、泉州这两块偏远之地,其他是一毛不拔,还多了一份税收。在圣人和大臣的眼皮底下干出这么大一番事业,还要让大家放心,这就是能耐。我常常想为什么他非得把商人和工人的地位提高?看了《国富论》才有点明白,就是他说的科学技术和商品流通啊!没有好工匠,不能搞创造发明,造不出最好的商品;没有好商人,造出的商品卖不出去。无工不强,无商不富,以前我们是太小看这两类人了。”
许敬宗的这番话可不是他自己琢磨出来的,而是康老板给他解惑的,当然,这些也是在和唐志聊天之后才有所领悟。许敬宗除了贪财,没有原则,脑袋还是非常精明,学问做的不错,对于儒家的观点也非常了解。当然消化完唐志的这些政治经济学着作之后,心中也建立起一整套新的知识结构,对付朝廷上的诘难可谓绰绰有余。
唐志在《富国论》的附录中有中国冶金技术发展简史,对从古至今的武器做了一个简单的梳理,也对西方的科技做了一个简单概述,这样一对比,大家都看到了科学技术在战争中的作用。唐志同时也指出,在西方,最聪明的人都在搞发明,都发了大财,想让地位低下的奴隶去创造发明,那就是缘木求鱼。
很多事情我们看不清楚,是因为没有一个参照物,把中国的发展放在世界历史的背景下,很多事情就一目了然了。唐志的《国富论》及其附录,就是给大唐的君臣提供了这个参照物,现在的大唐还是开创的初期,人们雄心勃勃,官场上没有衰败时期的腐朽没落的习气,先天的条件很不错。
此时长孙无忌对李治道:“圣人,如果大西洋中的英格兰是真的,那我们就要好好考虑怎么追赶上去,现在传出来的技术已经让我们触目惊心了,如果还有更强的,我真不能想象英格兰的风帆战舰舰队冲到大唐会是什么样子。”
侍中于志宁道:“这英格兰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不能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另外这商人治国有很大的问题,咱们不能让商人上台啊。”
于志宁也看过《国富论》,对商人立国很不以为然。商人是重利的,为了赚钱什么都可以干,连道义都可以不要。义和利的取舍是儒家一个很重要的立场,所谓舍身取义是最高的品格。不过看了《国富论》,这个仁义确实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
许敬宗道:“真的假的还用问吗?看看炼钢厂能不能练出钢来就知道了。下一步咱们要把整个辽东、吐蕃、天竺、南海统筹考虑,说句真话,如果没有这个兴业公司,面对这么大一块肥肉,咱们是有心无力啊。”
商人的强势和破坏力大家都很清楚,要不然历朝历代的统治阶层都像对洪水猛兽一般防着他们。不过现在不要紧,兴业公司的威力很小,都是在可掌控的范围,也掀不起滔天巨浪来,以后怎么样以后再说。还有一个非常敏感的问题,就是英格兰的君主立宪制,谁也不敢提。
薛仁贵即将出任御林军大将军的消息传出,唐志是喜出望外,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但是薛仁贵当然不高兴,让我去兴业公司带一帮小屁孩?没门!我是右领军的,那是公务员,吃皇粮的!这兴业公司只不过是一个民营企业,护卫队就是一帮纨绔子弟舞枪弄棒闹着玩的,我去能干啥?陪他们瞎胡闹?没这样欺负人的!
最后是他的夫人柳氏把他劝下来,“御林军是圣人命名的,你的这个大将军是圣人钦点的,改变不了。再说去御林军也不一定是坏事,兴业公司现在是大名鼎鼎,大家都想尽办法搞到公司的股票,咱们没钱,也不去凑那个热闹,但是人家把股票给咱家送上来,还不要咱们付钱,只是说等公司赚钱以后补上就行,这说明人家看得起你,咱们做事可不能知恩不报。
唐九郎干的事情我也听说过,办学校,搞训练营,那些世家都想把自己的子弟送进去。你想想,兴业公司有什么?有钱啊,练兵要武器装备,要钱粮,有钱还怕练不好兵吗?唐九郎那帮纨绔你还别瞧不起,他们的祖辈可都是大唐的功臣,现在都成为你的部下,你要把他们带出息了,人家不得念着你的好?还有那些山东世家子弟,那都是人缘啊,你要成为他们的上司,你在大唐那就根深蒂固了。”
柳氏的一番话让薛仁贵豁然开朗。对于柳氏,他是既敬且爱的。薛仁贵出身河东薛氏,这一家族习武之风颇盛,隋朝末年出过薛世雄、薛万彻等名将。他的六世祖还是南北朝猛将薛安都,此人当年参加元嘉北伐,曾只身着一件两当衫,单骑闯入万马军中,怒目横矛,冲杀四次,北魏军无人能挡。
薛仁贵少时贫贱,在耕田之余并没有遗忘祖辈习文练武的祖训,为日后扬名战场做好了充足准备。民间传说薛仁贵乃白虎星转世,曾经吃下“九牛二虎”,有万夫不当之勇。不过他天赋异禀,力大无穷确是真的。
薛仁贵出生于隋大业末年,各方起义军起兵瓜分隋朝家产的年代,亦是大唐开国时期。薛仁贵本名薛礼,父亲曾在隋朝当过小官,可是小薛不走运,由于父亲在隋末动乱中英年早逝,家道中落,只能以种田为业。为人孝顺的薛仁贵,时常为其父未能归葬故土感到遗憾。
薛仁贵的妻子柳氏见丈夫为这一小事苦恼时,却没有无端责备,而是语重心长地说:“夫有高世之材,要须遇时乃发。今天子自征辽东,求猛将,此难得之时,君盍图功名以自显,富贵还乡,葬未晚。”
柳氏见识深远,为郁郁不得志的丈夫指了一条明路。她认为,薛仁贵应该抓住时机,当今皇帝出征高句丽,正需要猛将,夫君为什么不去取功名?等到衣锦还乡,再改葬先人也不迟。
薛仁贵听其贤内助之言,弃农从军,携带兵器、马匹投入张士贵帐下,得到这位伯乐赏识,奔向辽东前线,从此崭露头角。
薛仁贵对兴业公司了解不多,只知道是一个民营企业,不知道将来还有吐蕃之战、征服天竺、中亚,如果知道估计会笑醒。
现年即将到来,朝廷大臣都开始休沐,归家探亲,商场的老板也回乡过年,潇湘馆也关门休业。唐志把宝琴姑娘和她的小伙伴全部转移到新买的院子,唐志给院子取了一个名字叫“梨园”。另外挂了一个招牌“皇家兴业公司文工团”。
《新唐书·礼乐志》载:“玄宗既知音律,又酷爱法曲,选坐部伎子弟三百,教于梨园。声有误者,帝必觉而正之,号皇帝梨园弟子。”梨园为玄宗时宫廷所设。梨园的主要职责是训练乐器演奏人员,与专司礼乐的太常寺和充任串演歌舞散乐的内外教坊鼎足而三。后世遂将戏曲界习称为梨园界或梨园行,戏曲演员称为梨园弟子。
唐志打算在年前给宝琴这些小家伙排练《丝绸之路》,因为过了年他有很多时期,根本抽不出时间。现在剧本他早已经写好交给顾四娘,里面涉及很多的人物,当然戏份最足的还是英娘。
原来的《丝路花雨》为六场历史舞剧。丝绸古道上一场风暴过后,敦煌画工神笔张救起了快要昏死过去的波斯商人伊努斯,而神笔张的女儿英娘却被路霸窦虎抢走。出落得美丽动人的英娘被抢走后沦为舞伎,在街头卖艺,波斯商人伊努斯为救命恩人神笔张赎回了英娘。莫高窟里,画工神笔张以女儿的舞姿为原型描绘出一幅幅壁画。
市曹在壁画上看到了有着婀娜舞姿的英娘,想把英娘招进官府,占为己有。情急之下,神笔张把女儿托付给伊努斯。最后,伊努斯把英娘带回波斯的路上,市曹带着同伙企图杀害他们,神笔张点燃烽火呼救,结果自己却血染大漠。然而,善恶终有果,在敦煌多国交易会上,英娘在伊努斯的帮助下借卖艺潜入会场,揭露市曹等人的罪恶,大唐节度听后一怒之下下令斩掉恶人。
这部舞剧的出彩之处非常多,首先是故事动人,看起来仍然像电视剧一样跌宕起伏。不过,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除了曲折的故事情节,《丝路花雨》熔合了中国古典舞、敦煌舞、印度舞、黑巾舞、波斯马铃舞、波斯酒舞、土耳其舞、盘上舞、新疆舞等各种艺术形式于一身,它被称为“中国民族舞剧的典范”。
唐志改编了剧情,英娘跟伊努思到波斯避难,然后随着伊努思往西走,直到大西洋海岸,经过了很多西方的国家后再回到东土。因此除了波斯舞、天竺舞,还增加了拉丁舞、摩登舞,还有埃及的肚皮舞和街舞,后世这么多舞蹈班教学的舞蹈,唐志想把他们都搬上舞台。特别是欧洲宫廷舞舞蹈,华丽的服装和绚烂的舞步,让人大开眼界。
在后世的震旦,不管是穷**丝还是暴发户,对于欧洲宫廷贵族的奢华生活都是心生向往,唐志也不例外,所以他才会怂恿康老板用石头建一些欧洲宫廷建筑,现在康老板正在拂菻招募石匠建设银行、商场、戏院、宫殿,都是用大石头修筑,为此唐志还专门画了一些建筑图样给他们参考,当然,首先是给唐志建一座石头城堡。
唐善识偷偷告诉唐志,华阴县的那座庄园里有一个温泉泉眼,唐志干脆把这座城堡建在那里,毕竟现在唐家庄是个工业区,将来还要建机械厂,一天到晚闹哄哄的,不适合人居住,将来唐志还准备在华阴庄园建高等学府。他建造的这个城堡当然是欧洲宫廷样式,需要一个大舞厅,准备将来举办宫廷舞会。
欧洲各国的宫廷都举行隆重的舞会。起源于捷克民间的波尔卡和起源于奥地利民间的华尔兹,正是在这时渐渐地风行于全欧并随着施特劳斯的音乐一起为上流贵族所推崇,走入欧洲宫廷。在盛大的宫廷舞会上,名贵娇艳的鲜花点染其间不可数计,华丽炫目的礼服令人眼花缭乱叹为观止,晶莹剔透的水晶吊灯闪烁星辰一般的光辉……这一切都像梦境一样感到神秘而新奇,却又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在15与16世纪的欧洲,王公贵族们开始迷恋一种舞蹈,舞蹈中华丽的音乐和舞姿轻慢与庄重,这种舞蹈有着严格规定的舞步、举止、仪态和舞蹈程序。跳这种舞是身份的象征。女士要充分在舞会上体现出淑女的矜持与高贵,而男士呢,要表现出骑士的潇洒与风度。舞会中,通常由国王和王后首先表演,然后按社会地位的高下依次开始。参加者利用跳舞的机会展示自己华美的服饰、高贵的风度,以及无上的地位和荣耀。
15世纪晚期,宫廷舞已成为奢华庆典的重要组成部分。当时的贵族骑士,不仅要求对骑术、剑术十分精通,还必须掌握娴熟的舞步,这几乎成为骑士的一项个人行为标准,是进入上层社会,进行社会交往活动的一种手段。这种舞蹈不仅是王室娱乐生活中必不可少的内容,同时也是对贵族子弟进行教育,培养他们具备统治阶级所需要的文化修养和礼仪风范的一种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