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智打定主意,干完这一票,接下来就要远走他乡,蛰伏很长时间了。如果不是广州的庄园主那么贪婪,这次也没有这么容易把这些奴隶鼓动起来,现在庄园里的那些白酒酿造和白砂糖制作工坊的奴隶都被自己收拢麾下,还有这么多的种植园的奴隶,他们都是熟练工人,接下来就可以在吕宋岛复制这种庄园经济,出口白酒和白砂糖。据说这些技术都是唐九郎发明的,还有专门治疟疾的臭蒿,预防瘟疫的卫生手册,太原钢铁厂、唐家镇机械厂等等,这唐九郎可谓天纵奇才,如果能为自己所用就好了。想到这里宋智也觉得很可笑,唐九郎现在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自己的庙太小,容不下唐九郎这尊大佛。听说泉州船厂也在造风帆战舰,可惜自己的势力太弱小,这次不能对泉州动手。
吕宋岛这地方可真不错,铁矿、铜矿、煤矿到处都是,如果解决了瘟疫问题,加上风帆战舰穿梭海上,这里可成就帝王基业啊。至于大唐的报复,在南海谁怕谁呀!而且吕宋岛远离航线,大唐的战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达呢,玩舰船劳师远征,大唐帝国差远去了。再说历代王朝300年一个轮回,300年后大唐谁知道在哪里呢,说不定天下大乱的时候我的后代还有机会登陆参与逐鹿中原。
在广州呆的时间不能太久,宋智把信送入城中劝降,得到的结果当然是拒绝。宋智把楼梯从船上搬下来,准备攻城。因为准备很久,城中早已埋下500伏兵夺取城门,广州城很快告破,海盗一拥而进,3天之后终于把广州的反抗势力清剿干净,是役,广州刺史和都督自杀身亡,广州市舶使被俘,御史黄辰和罗明不知所踪,剩余守军全部投降。
因为要赶时间,不知道大唐的水军什么时候过来。不过问题都不大,最近的交州和泉州水师各有300艘舰船,根本不是海盗的对手,至于建康和扬州的水军,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赶到。
接下来就是收刮财富,运送奴隶和俘虏,打捞沉船,广州城被分成十几块,大家大掠三日,市民全部赶到港口上船,一批批运往南海,因为船不够,每艘船都装载了几千人。接着是运送奴隶大军,这些奴隶手中什么兵器都有,有缴获的,有的只有木棍和竹枪,身上扛着麻布包裹着的大包袱,有的还牵着哭哭啼啼的女人,都涌到港口排队上船。
宝琴看到这幅情景,心中一动,小声对张漩几人道:“我们也装扮成造反的奴隶,跟着上船,看有没有机会溜走,在这里呆着就是等死。”
这倒是个好主意,特别是百戏团那些昭武人,和突厥人差不多,而且剧团有戏服,可以扮演各种人,脸上抹了灰,看起来和这些奴隶差不多。于是大家用布匹包了几个包裹扛在白蜡杆和竹枪上作为战利品,百戏团的老板玛纳斯冒充头领,张漩作副统领,问起来就说自己是刚从安西送过来的俘虏,关在都督府大牢里,这次幸亏海盗解救,大牢里汉人、白人都有,这也不奇怪,至于得月楼和潇湘馆的人,大家都化了妆,如果认出来就说是自己的俘虏。
“问起来你就装作听不懂大唐话,有什么事我来应付。”张漩嘱咐道,“你们其他人也是一样,有什么事不好回答就用眼睛狠狠地瞪他,大家都是奴隶营出来的,苦大仇深,没几个好脾气。”
玛纳斯笑道:“放心吧,走南闯北我见的世面多去了,这个场面还是应付得过来。大家刚攻下广州,现在是心高气傲,手痒痒的时候,谁都不怕!”
于是剧组和得月楼近百人偷偷溜出来,拐了个大弯汇入奴隶大军,排队等着上船。港口上闹哄哄的,吆喝声此起彼伏,操着各种口音,张漩这一伙人因为有昭武人在四周警戒,没谁来招惹他们。突然从城门又出来一大群人,为首的年纪不小,气度不凡,周围是一大群壮汉,还有一些家眷,人数也有四、五十个,身上血迹斑斑,推着小车,上面大包小包,特别引人注目。
“这是瑞狮堂的刘堂主。”少年中有人认出为首的刘堂主和瑞狮堂的成员,悄声告诉张漩。瑞狮堂因为在和唐志的争斗中败北,全族被发配到广州,没想到在这里遇到,真是冤家路窄。
“别管他,装作不认识。”张漩吩咐道。除了唐志和康武,瑞狮堂的人对剧组的人应该不熟悉。
港口处有人登记,因为人多,登记也很粗糙,只登记了为首的人和总人数,便安排他们上了一艘广州府造的海船,尖底,入水深有一丈多深,这是常年行走于南海的大船。因为船只太多,海盗的水手不够用,所以划桨和操纵帆船都是在人群中选出身强力壮者,张漩这些护卫队都被选入其中,这也是张漩求之不得的,驾驶海船的技术正是他们急需学习的。
当一百多艘船全部装满的时候,船只排成纵队离开珠江口驶向茫茫大海,驶向未知的命运。今天是个好天气,告别混乱的港口,海面的湿气扑面而来,重获自由的喜悦让船上大多数人都欢呼起来。一刻钟之后,船队经过风帆战舰沉没的地方,高高的三桅杆伸出海面,周围有10多艘海船负责打捞。张漩看着这幅情景心情很沉重,如果风帆战舰的技术被海盗们学去了,这可不是好兆头。
广州城被袭事件三天之后传到泉州,全城震动,泉州水师出动3艘舰船侦查,却见广州城外海密密麻麻的舰船,至少了2000艘,自己上去就是送菜。交州是一样的情况,海盗舰队太强太强不敢动,只有把情况往上汇报。一个月后,强大的建康水师出现在广州城外,此时广州城除了城西的番商和寺院有些人之外,其他地方连人带货已经被海盗搬空。不动番商是因为要运走的人和货物太多,船只不够用,加上番商出了一大笔的赎身钱,海盗终于放过他们。当然,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大唐是彻底得罪了,以后就要和天竺和波斯人做生意了,这是他们最好的客户。
652年12月,高宗接到广州奏章雷霆震怒,满朝的王公大臣大气不敢出,广州刺史和都督自杀,市舶使李文和广州公司的总经理李元礼被俘,两个御史失踪,大唐国境竟然让这些海盗来去自如,掠夺人口财货,这是朝廷的奇耻大辱!
11月初,鄯州结古镇大捷的消息传入朝廷的时候,朝野振奋,御林军果然不负所望,首战告捷,歼灭敌军2万余人,俘虏一万多,缴获5千牛羊,钦陵带领几百人逃回逻些,禄东赞的势力遭受了沉重打击,现在大唐坐等吐蕃内乱,如果禄东赞控制住局势,那就扶持吐蕃王室的赞普家族和禄东赞的噶尔家族对抗,大唐在其中周旋可以游刃有余,时机成熟就出兵灭了吐蕃政权占领整个高原。
为此朝廷给鄯州都督府发出旨意,大加封赏,薛仁贵加左卫将军,封河东县男,唐志拜武卫中郎将,其他将士各有封赏,另赏全军10万钱;命令康武带领特战队押送战俘进京。
和结古镇大捷同时送上来的还有御史黄辰和罗明的密奏,李治只是想等他们把广州的情况全部摸清楚再处理,没想到事情突然提前爆发出来,现在干什么都晚了,海盗还缴获了一艘风帆战舰,还有船上的蝎子弩弓和床弩,这可就麻烦了。据说北海的李都尉也参与了这次袭击,这些先进技术很快就能被高句丽掌握,那位渊盖苏文可不是盏省油的灯,征服高句丽的战争又要延期了。想到这里,李治心中对广州这帮蛀虫心中充满了愤怒,早知道这样广州公司就不应该让王室和这帮大臣插手,直接让唐九郎派人管理,按照唐九郎的说法,企业的事情交给专业人员去处理。
赵国公长孙无忌、英国公李积、江夏郡王李道宗因为失职请求辞官,不许。降王室李道宗等30余位王公和20余大臣的爵位,改编左右屯营为殿前御林军,李治自领大将军,中郎将暂时空缺,康武为殿前御林军校尉,统千骑。至此,左卫和左右屯营都换了御林军掌控,特别是殿前御林军,直接负责玄武门和宫廷宿卫,成为圣人李治直接掌握的一支军队,而一度在朝廷甚嚣尘上的立太子动议也悄然无声了。
李治发出旨意,命令建康水师南下,在南海扫荡马六甲海盗,攻占沿海港口。此举激起了天竺和波斯商人不满,双方在南海大战,互有胜负,虽然大唐的战舰更加庞大,但是对南海海域的海况不明,海盗发挥狼群战术,大唐水师落於下风。
653年年初,唐志接到广州的战报,知道宝琴姑娘失踪,心里后悔得要死,早知道这样就把宝琴留下来,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了。南海是印度和波斯人的天下,大唐鞭长莫及,只有指望泉州舰队能够早日成军,杀到南海。至于海盗缴获的风帆战舰,唐志倒没有什么担忧,建康船厂用了两年不到就造出一艘战舰,这也太扯淡了,要知道即使在18世纪的大英帝国,造一艘风帆战舰也需要花费3年多的时间。
广州城及其周边的市民和奴隶都被掠走,广州海外贸易没有了,风帆战舰、蝎子弩、床弩、白砂糖和白酒技术都流露出去,朝廷的两项大宗出口垄断商品消失了,给大唐朝廷的李治的钱袋造成极其严重的损失。目前李治无力开发广州,只好让把广州兴业公司交给泉州公司打理,迁江浙10万户充实广州府。同时把结古战役中被俘的贵族家丁、吐蕃的士兵、河套和蒙古高原的突厥贵族全部迁徙到广州。
康有义无人可用,只好劝唐志的姐姐唐元珍担任广州公司的总经理,唐元珍的丈夫高巍任广州府番禺县长,两夫妻一起在广州安家了,现在商学院的毕业生又出来一批,正好全部放去广州锻炼。
朝廷同时任命程咬金为广州都督,重建广州都督府。程咬金原来是左屯卫大将军,检校宫城北门驻军,现在左右屯卫改御林军之后,他被派往广州。程咬金也不客气,把御林军校的所有毕业生全部要走,在广州府组建广州新军。江宁水军组建广州水师和南洋舰队。
青海建设兵团的建设成就让李治认识到这是一种行之有效的政策,勒令唐志组建蒙古高原建设兵团和广州建设兵团,开展土地改革运动。建设兵团的急剧扩张让唐志措手不及,只好抽调李琦、李建带领青海建设兵团的部分干部战士去蒙古、广州组建新的兵团,他这里只留下娄师德主管青海和鄯善。蒙古高原是原来东突厥的地盘,在这里搞建设兵团的目的是要把东突厥的贵族连根拔起了。
鄯州建设兵团旅长肖锋,政委薛松,现在正在搞大生产运动,鄯善矿产资源很丰富,有煤、铁、黄金,还有硝石,搞一个小工业基地还是不错的,将来安西都护府和唐志的远征军的武器装备都可以在这里制造。至于地下的石油现在唐志还没有能力开发。鄯善处于吐鲁番盆地,只有种植棉花、葡萄,将来可以搞纺织和葡萄酒业。
结古战役之后,为了应对吐蕃的反扑,御林军的扩充为军级单位,第一师步兵团和骑兵团全部扩充为师级单位,负责结古镇的守卫;第二旅开始对党项和白兰羌的地盘发动进攻。在历史上本来这些都是吐蕃征服的,现在御林军趁着吐蕃无暇北顾代劳了,攻占了这两块地盘之后,结古就可以直接和四川的松州相连,雪区的牛羊和马匹都可以流入四川,而且这里都是山地,地势险要,民风彪悍,是非常好的兵源,将来征服吐蕃可以从这里征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