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之所以将拿到真的荆棘花木盒,放在进村之后,是因为他有十成把握,没人能够找到它。
当时从里奥林地搬出来,住进草料换粮的莱蒙斯家。
全身上下,除了那点粮食外,也就龙元卷轴和盛放它的荆棘花木盒了。
只不过,那个时候的马克还不知道木盒的名字。
随着莱蒙斯,到了金蒂湖畔的马克,住在三间木屋最左边,而荆棘花木盒,起初就是在那个屋子里的床板下。
如果没有挪动,现在被掘地三尺的莱蒙斯家,肯定早有人找到了。
但马克知道,绝对不会。
主要原因是搬到莱蒙斯家的当天晚上,雌性焰莽狮寻子便找到了这里。
一阵混乱,马克差点丢掉性命,而房子是真的塌了。
压在木头下面的荆棘花木盒,被收拾废墟的老西蒙找到,并转交马克的手里。
那个时候马克的身体情况不是很好。
不过他敢肯定,在得到荆棘花木盒后,为了防止再有像焰莽狮前来索命的情况,必须将手里的木盒藏起来。
龙元卷轴的强大他是知道的。
同样,盛放龙元卷轴的荆棘花木盒,也肯定不是普通货。
问题是,他携带龙元卷轴都有些吃力了,更别说需要怀抱的荆棘花木盒。
天天带着这两样宝物,马克还怎么生活。
因此,他把荆棘花木盒埋了起来。
没有埋在莱蒙斯家,而是他种草料的东南方的树林里。
具体位置需要寻找,马克也不可能想的那么长远,还做好标记,供今后寻找。
记忆倒是无比清晰,这就足够了。
关键是怕不好到达金蒂湖,那马克就要多费些脑子了。
可谁想到,通过询问老彼得,现今金蒂湖是不是被魔法师封锁,成为专门寻找荆棘花木盒的地方。
谁知道,哪里不仅没有被某个大家族、大势力封锁。
反而很开放。
都到了谁想去,就去,绝对没有人阻拦的程度。
原本还有魔法师盯着的金蒂湖,在多天寻找,掘地三尺后,放弃了。
所以才会有随意出入的情况。
要是在早先,别说普通人,就连魔法师,都很难靠近,如果不是联合挖掘的大家族和大势力,是肯定不让入内的。
这里有个问题,就是马克现在为什么这么急。
没有找借口,进屋看看神志不清,变得疯癫的莱蒙斯,并多送一株像冰芷草的药植,而是立即找到荆棘花木盒。
说白了,还是对自己埋藏荆棘花木盒的地方,不放心。
又听老彼得说莱蒙斯家被掘地三尺,周围更是被刨了三天三夜的地。
心里能不慌。
“是我大意了,下次可真不能这样了。”
来到金地湖畔的马克,瞧着模样大变得景色,心里是一阵怅然。
而他在告别老彼得,来到金蒂湖畔时,与小麟合力演了出戏,不然也不会大摇大摆,躲过沿路可能有的眼线。
漏洞百出,被人跟着,魔能感知是不可避免的,但多少有个理由进入。
若不是为了少给自己惹麻烦,他也没必要这么做。
关键是,想通过这出戏,引来一些人。
借此搞些动作,算是为疯癫的莱蒙斯出口气。
在走出瓮溪村老彼得药店后,马克正常出村,但就在这时,吃着美丽女子送的甜豆的小松鼠,也就是九级魔兽犄麟,突然呲牙咧嘴,好像受了刺激。
不仅从马克的肩膀上跳下来,还在落地后,向着村外跑去。
那可是小猎人驯养的宠物。
怎么舍得丢失。
更何况一人一兽,相距不过两步,马克必须把它抱回来。
但松鼠可不想回到他的怀抱,拼命向前跑,而追逐它的马克,更是加快速度。
就见他们俩,一个跑一个追,中间休息过很多次,就这般来到金蒂湖,但没有停下脚步,而是想那片埋藏荆棘花木盒的树林跑去。
马克不担心会被看出来。
即便他们的演技烂到极点。
只要让藏在暗处的魔法师看到,一个猎户打扮的少年,再追他驯养,却突然发疯的小松鼠,这就足够了。
毕竟沿路的魔法师,不是侦探,更不会上前,拦住马克的去路。
然后仔仔细细盘问一遍,没问题再放行。
若不是魔法师吃饱撑的,就是真的脑子有病,或者他疯了。
不研究魔法,开始玩起侦探游戏了。
没有上前拦路,并不代表不跟踪。
一路上,别看马克在后面追,小麟所化松鼠在前面跑,一人一兽的感知是完全打开,并扩展到最大,又尽力保持不与强大感知力的魔法师向撞。
为的就是确认有多少在关注他。
马克的收获不可谓不大。
他清晰的感知到,这一路上,有不下上百号魔法师,通过精神力,扫过他的身体,来判断他是否为普通人。
并判断他的举动,是否可疑,需要跟踪。
也是得益于龙元卷轴内的吞灵诀,马克的魔能不会轻易被人发现。
避过众多魔法师的精神力,这才平安无事地来到金蒂湖。
到目前为止,有近二十在用精神力锁定他,而且跟踪他的脚步,来到金蒂湖。
只在金蒂湖畔停留一瞬,马克便跑进了种草料的东南方树林里。
直到成功绕晕跟踪者,找到多月前埋藏荆棘花木盒的地方,马克才停下来。
“小哥哥是这里吗?”
小麟好奇地询问,并向四周警惕地扫视。
感知力更是覆盖金蒂湖,深怕跟随他们的魔法师,找到这里,而多增不必要的麻烦。
点点头,马克是非常肯定的,因为埋藏荆棘花木盒的地方,有三块大石。
排列如品字形,很好辨认。
因为马克没有做标记,他需要天然的标记作为判断。
而一人高的三块大岩石,就成了最好的标记物。
二话不说,马克便开始了挖掘。
费了些力,但时间不长,分分钟不到,马克就将埋藏荆棘花木盒的土刨开,见到顶部雕花的盒子。
只是他想不到,也不敢相信,当时身有伤势的自己,是如何抱着木盒来到这里。
又是如何挖如此深的坑,才将荆棘花木盒埋在里面的。
真是让他匪夷所思。
将荆棘花木盒从地里取出来,来不及清理附着在上的泥土。
少年便将木盒放入拥有储存功能的龙元卷轴内。
心里是一阵唏嘘,“要是龙元卷轴在一开始就有储存功能,何必费这么大的力,真是让人提心吊胆,又气喘吁吁。”
这是不争的事实,但得到荆棘花木盒的马克,喜悦是不言而喻的。
甚至压制不住,表现在脸上,就差放声大笑了。
“这出好戏,终于能开始上演了。”
马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感觉里面满满的,不在空荡荡,让他觉得不安。
“接下来就是利用多姆为我仿制的荆棘花木盒,来获得皎月奖励,去往古奥秘境的机会了。”
“不过在此之前,跟踪我的魔法师,要处理一下。”
“莱蒙斯这口气不能不出。”
嘴角勾起,马克心里冷笑,“还有就是,看哪些蒙在鼓里的傻瓜魔法师,如何爆发潜能,表现出精彩绝伦的演技来,然后傻乎乎的赴死。”
想到这里,马克不禁想让同样拥有仿制荆棘花木盒的加拉赫,早点到来。
好让这出他谋划好,考虑周全的大戏,开演。
现在,心里踏实的马克,心情舒畅又欢乐,但表现在外的是找到小松鼠的如释重负。
戏还是要演的。
尤其是从树林里走出来,回到金地湖畔。
这里可是有上百人。
都是瓮溪村的村民,也有住的非常近的猎户。
要问他们在干什么,如此多的人集结在此,而且务农的村民不下地,打猎的猎户不狩猎。
原因还不是寻找到荆棘花木盒的奖赏。
金蒂湖,莱蒙斯的家的确是被掘地三尺,因为三间木屋,现在是一块巨大的大坑,深度目测有一米多,接近两米了。
但就是这样,魔法师还是不想放弃。
在刚开始的时候,当得知马克曾在莱蒙斯家住过一段时间。
魔法师们便用金钱雇佣村民,开始对金蒂湖,尤其是三间木屋挖掘。
只是毫无结果,连根毛都没看到。
若是就这么放弃,他很不甘心,还有一拨人,是在里奥林地,马克曾居住过,而且是自己亲手盖起来的木屋挖掘。
两个地方都没有结果。
不甘心找不到荆棘花木盒的魔法师,虽然放弃继续雇佣村民,但一开始的外人勿进,变成了人人可进。
也不知道是谁出的主意。
意思是让村民随意进出金蒂湖,搜寻荆棘花木盒,并发出悬赏。
要是有村民找到,就得五十枚金提尔,作为报酬。
哪怕能从地里挖出像木盒的盖子,或者底部,也有相应的好处,多的能有三到十枚金提尔。
对于下地务农的村民来说。
一年到头。
如果不遇灾,种的粮食也不过卖七百铜鲁尔,换算成金提尔,就是七枚。
而人傻钱多的魔法师,一开价就是三到十枚,这都要抵得上一年的劳作,有如此高收益又清闲的活,谁不敢。
哪怕猎户,也都被吸引来了。
三到十枚金提尔,这还是找到与荆棘花木盒有关的线索,准确说是残骸。
若是真的能找到魔法师需要的荆棘花木盒,那才真的发了大财。
所以。
同样开始在金地湖畔搜寻荆棘花木盒的马克,只听身边两名农户交流道。
“数个月前,马克那小子就在里奥林地发现四株猫耳草,卖给开药店的老彼得,赚了一百六枚铜鲁尔。”
“可不是嘛,现在又是跟他有关的什么木盒,这孩子真是个宝贝。”
“瞧你那样,好像很希望小霜也是宝贝。”
“她要是宝贝,那真好了,至少我下半辈子不愁吃穿。”
两人的谈话让马克一阵唏嘘。
走出树林的马克,装成同样寻找荆棘花木盒的猎户,不然这么大摇大摆离开,也太惹人眼。
他知道魔法师不甘心,否则不会悬赏,引众多村民前来寻宝。
甚至放弃务农。
因此,四周多的是魔法师的眼睛。
美丽的金蒂湖,在村民多天的挖掘下,已经是一个坑一个坑的,完全没了块平整的土地,走路就像上下山,让人很难受。
“小哥哥,我们要在这里待多久,直到那些跟踪我们的魔法师找来。”
无聊的小麟,东看看西瞅瞅。
站在马克肩膀上的她,瞧着四周弯腰挖土,或低头走动,不放过每一寸土地的村民,心里真是冷笑连连。
“这些家伙真是傻。”
吃起甜豆的小麟,自言自语道:“要是搜寻时间是三个月,半年一年十年,他们难道不务农,天天靠寻找荆棘花木盒为生,但谁又给他们钱。
真品已在我们手上,他们是白忙活一场。
就这样,他们的状态没有一个不全神贯注的。
实在是太可笑,也太吓人了。”
小麟是不理解。
原因除了自己是魔兽,还有他们已经得到了真的荆棘花木盒。
不然哪能说风凉话。
“钱财,如果不是为了钱,还有心理暗示的作用,这些村民不会来到金蒂湖,更不会抱着试试看的心理,认真地搜索与寻找。”
马克很明白这种心理,就像买彩票,或者说赌博,总觉得下一刻就能发大财。
还不是金钱的诱惑,如果没那么大,村民哪里会来。
还不如在地里务农。
一人一兽用魔能包裹话语,简单交流后便不再发声。
而觉得无聊的马克,用擦汗作为掩饰,将绿豆大的魔音虫,黏在了左耳垂的后方,脖颈的侧面。
注入魔能,倾听被他放置子虫的两批人。
加拉赫和妖狼兵团小队长。
说实话,马克很想用魔音虫的最后一只子虫,来听那美丽女子所说的话。
随时随地了解她在干什么,包括她的动向,好提前做准备。
谁让美丽女子是青面者,还是个头目,身为皎月黑鸦,虽然是未离巢的雏鸦,也不会逃过青面者的眼睛。
就算这事不稳妥,子虫无法放置在美丽女子的身上。
他也想将最后的子虫放在病态少年的身上。
可惜,马克的心愿,没有一个达成的。
病态少年率先走出药店,而与美丽女子舌战时,同自己始终保持三步距离。
马克根本没有机会。
美丽女子倒是有,但如果马克真那么做了,恐怕会引起她的怀疑。
“魔音虫的确好,但就是不能全面监听,还要调频。”
低头寻找荆棘花木盒的马克,心里嘀咕了句,算是抱怨与不满,“也不知道这种虫子,是否还有高级货,等下次遇到多姆问问他,如果有最好是换一个。”
加拉赫那边是没有动静的。
当时感觉子虫的魔能消失,后又寻到踪迹,但始终没声音。
估计是换下衣服的加拉赫,将破烂肮脏的魔法袍,丢进了专门销毁魔法物品的器具里,还没来得及,就匆匆赶来瓮溪村。
不过,马克留了个心眼,没有急着断了这根窃听的线。
而他再次擦汗,调换频道,变成妖狼兵团五人小队时,里面传来成员询问小队长的声音。
“头,你说我们吃的毒药是真的?”
“废话,难道是假的。”
“不,不是,我觉得那实力强悍,又有家底的少年,杀我们易如反掌,还需要用毒,所以我觉得他是在戏耍我们。”
“戏耍,我问你,今天傍晚,你和我们去拿止痒的解药吗?”
“去,我当然要去了。”
“去你还不赶快干活,在这里瞎说什么,还自己猜测,你以为你是谁,装聪明。
你们四个都给我盯好了,把耳朵竖起来,消息能搜集多少是多少,千万不能让那位富家子失望,我们的命,不能葬送在我们手上。”
“那头,青面者和皎月的事,是要告诉那位富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