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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辟邪酒
    汉宫廷西南有一阁,名曰静心,此阁于初平元年修建,内幽禁一人,正是弘农王刘辩。



    且说刘辩十四年纪经历人生大起落,舅父双毙,皇位更易,母后被鸠,桩桩件件如奔雷势下击垮了弘农王的心智,每日酗酒得醉,在那梦中寻找皇权霸业。



    “酒呢?朕的酒在哪里?”刘辩双目泛浊,甩袖扫翻桌上肉食。



    “弘农王且低声,不可再称朕字。”一位与刘辩年龄相仿的女子快步上前扶住自家夫君,此女名为唐姬,是会稽太守唐瑁之女。



    “为何称不得?朕就是皇帝!”刘辩借酒耍疯,周围侍者皆伏地,不敢抬头做望。



    “妾扶弘农王回榻休息。”唐姬不与刘辩相争,也知夫君苦楚。



    “朕不睡,朕还要饮酒。”刘辩高声道。



    值此刻,阁内来了数人。



    “弘农王若想饮酒,儒这里有佳酿。”李儒得了董卓暗令,特来鸠杀刘辩。



    李儒到来,刘辩酒意瞬间醒了大半,盯着金盘玉碗,怯从心中生。



    “李儒,你我君臣一场,今日这是作甚?”



    李儒弓腰行礼道:“弘农王莫怪,儒带来了丞相备置的好酒,送君一饮。”



    李儒着重说了丞相二字,也让刘辩明白自己死于何人之手。



    “本王,本王近日有头疾,不可饮酒,郎中令改日再来吧。”刘辩摆手拒绝,连连后退。



    “此酒可治病去邪,正合适医治弘农王的头疾。”李儒目色淡然,口气无比强硬,周遭几人欲动手强灌刘辩。



    “李儒你何故逼本王到如此地步,昔年本王带你不薄啊!”刘辩声音略显哀求。



    李儒转头不言,乱世保身,岂能顾得他人性命。



    “郎中令,你且去与丞相说,本王愿隐姓埋名,自遁田野,此生绝不与丞相争锋,这总该行了吧?”刘辩再降身份开口,只差伏地跪拜。



    李儒长舒了一口气道:“弘农王莫要为难李文优了,诸位且动手吧!”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贾诩为董卓定了此毒策,董卓便将李儒逼上绝路,让他不能再生二心。



    刘辩闻言,软坐于地,随即目泛破天怨念:“董贼不得好死,且端酒来。”



    帝位能替,但帝王之气难改,刘辩如同变了一个人,决然起身,端坐于席,知无路可避,便也无畏了。



    “爱妃且为本王舞一曲。”刘辩端起玉碗道。



    随即唐姬起舞,刘辩坐观,李儒双膝跪地,持臣子礼静待。



    一刻钟后,唐姬舞罢,面垂泪折返刘辩身侧。



    “请弘农王饮酒。”董卓的心腹甲士大步上前,不愿再等。



    话音间,高阁楼外飞来一剑,洞穿此甲士胸膛,之后见一黑影游走于其余甲士身侧,片刻间结果了几人性命。



    道人持染血双刃回鞘,刘辩目色做激动,泪涌而出:“史道人!”



    史子眇,洛阳近郊道人,实为刘辩养父。



    “史侯,老道来接你回家了,浮生一世,黄粱一梦,见了天下权柄,此刻亦知性命珍贵。”清癯老道轻抚胡须,谈笑人生。



    “史道人帮本王杀了这忘恩负义之人。”刘辩有了依仗,要发泄方才的屈辱。



    史子眇微微摇头,闭眼不为,此时木梯处传来急促喘咳声。



    “贫道腿脚慢,让诸位见笑了。”陈道人靠坐于楼梯处,抬手向阁中众人见个礼。



    李儒听见熟悉声音猛然回头,刘辩更是惊异张口:“你,你是厉鬼否?”



    “咳咳咳,诸位,此间无尔等之事,且请离去吧。”陈道给惊慌失措的众侍者开了门路,人人争相出阁。



    半柱香后,陈道人起身走向刘辩,右手扶起李儒,之后向刘辩躬身一拜道:“贫道本该称汝为陛下,但史侯不给贫道机会,贫道只能称一声弘农王了。”



    “张卿还活着,实乃大汉之幸,张卿可知董贼乱朝,望张卿助朕平乱,朕封你为中山王,不,朕愿与张卿平分天下。”刘辩至此刻仍觉理所应当,闭口不谈火烧张安之事。



    陈道摇头一笑,看向史子眇:“老道兄,该带史侯离去了,再等片刻,可就走不了了。”



    史子眇点头应下一诺:“老道定会约束史侯,此生不涉朝堂。”



    刘辩对二人的无视感到气愤,他可是做过天子的人:“朕不走,张安你为何无视朕?先帝让你匡朝,你就任由董贼肆虐,篡我帝位吗?牧羊驱马虽戍服,白发丹心尽汉臣。这不是你说的吗?”



    陈道人无奈上前,轻拍刘辩肩膀:“弘农王,且走吧!”



    “张卿,朕错了,求你帮帮朕吧!”刘辩说的无比委屈,似乎天下没有比他更难过的人儿。



    “啪!”



    史子眇一掌击晕了刘辩,带着唐姬疾走出阁,阁中只留李儒和陈道二人。



    “果真是先生的手笔,儒早就应该想到啊。”李儒面色不显愧疚,言出如老友久别重逢。



    “哈哈哈!这到为难文优了,贫道略显惭愧。且下楼吧!贫道今日也要纵火烧这静心阁,替自己报一把仇。”陈道没有责怪李儒的言语,人各有志,多说无益。



    遂二人出,陈道纵火烧阁。



    “先生不怕儒将此事禀报丞相吗?”李儒立于不远处笑道。



    “全看文优喜好,顺便提一句,贫道现在住在丞相府,董相待贫道视如己出,只可惜让吕奉先抢了一步。”陈道观火势打趣道。



    “先生今日不该放弘农王,只恐日后留下祸苗。”李儒真心为道人谋了一句。



    “唉!阴差阳错救了也没办法,文优真该赶在贫道回洛阳之前杀了弘农王,贫道这人多情念旧,不知何时才能改了这毛病。”陈道做事从不后悔,这也算是报了先帝之恩。



    “先生要杀丞相否?”李儒追问了一句。



    “正在考虑,不过施行起来很难,既要对付悍不畏死的凉州铁骑,还要提防文优和贾诩你两个铁石心肠之人,要不文优给贫道谋上一策?”



    “汉室必乱,儒言尽于此,望先生早做准备,等到哪日先生占了洛阳,儒很愿意投靠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