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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八、退敌
    赵玗稳稳地坐在马上,瞄了半天,终于瞄准了排头的契丹兵,冷静地扣下了扳机。



    契丹人被火力压制,一只拿盾牌防御。阻挡箭雨的同时,也阻挡着自己的视线。



    悄无声息的一支弩箭,就这样射中了冲在最前面的人。



    第一箭稍微偏了一点,擦着最前面那个人,射中了后面的一个人。



    “噗……”弩箭嵌到了盔甲里面。



    赵玗大喜,弩箭可以破甲!



    也不知道是弩箭的破甲能力强,还是对面的盔甲薄,总之弩箭对契丹兵的铁甲可以形成有效杀伤。



    尽管中箭,契丹人却并没有掉下来,可能因为距离有些远,伤得不是很重。



    赵玗重新给弩上了弦,依然保持弓箭手的火力压制。



    契丹人仿佛没有察觉到赵玗弩箭的射击,依然保持队形往前冲。



    赵玗大致算了一下,契丹人冲过来之前,他仅有机会射出三箭。



    调整了一下瞄准角度,赵玗射出了第二箭。



    还是擦着领头人的身边,射中了后面的人。



    正懊恼之际,只见第二次中箭的人“扑通”一声,重重地甩落马下,还带着后面的骑兵一起摔倒。



    赵玗大喜,且不管契丹人生死,这一箭使对面三人战损。



    再次调整好设计角度,赵玗很快地射出了第三箭。



    这次不偏不倚,正中契丹前锋的腹部。



    只见那为首的契丹骑兵一声闷哼,手中盾牌掉落,紧紧地捂住自己的腹部,将自己暴露在了汉人的箭雨之下。



    契丹骑兵没有戴面罩,如果赵玗可以看视频回放,他会发现为首之人,正是他穿越回来的第一天,围剿银枪军的契丹人之一。



    旁边的契丹骑兵赶紧往中间靠拢,用盾牌遮挡住先锋,全然不顾箭雨射在自己身上。



    在契丹骑兵高超骑术的控制下,一队骑兵硬生生地拐了一个弯,竟然是要逃跑。



    赵玗不敢贸然追击,继续箭雨压制的情况下,又射出了一支弩箭,依然仅仅是嵌入了盔甲,没将契丹骑兵射落。



    山谷里的契丹兵见主将逃跑,瞬间没了斗志,被王朴抓住时机来了一波反杀,仓皇逃走。



    恰在这时,杜陶返了回来,朝着契丹骑兵追了过去,想要全歼这股契丹骑兵。



    契丹骑兵见势不妙,从队伍里分出几个人,仓促组成冲锋阵型,朝着杜陶冲了过去。



    其中就有先前中箭的那两个人。



    赵玗看在眼里,暗叫不妙。



    很显然,腹部中箭受伤的契丹人,是一个很重要的人物。逃跑的时候竟然可以分出几个死士,来拖延汉军的追击。



    那种悍不畏死的气势,饶是杜陶都觉得有些胆怯。



    倒不是说杜陶怂了,而是双方战斗的目的不懂。



    杜陶是来捉契丹人,赚战功的,而契丹人压根就没打算活着回去,上来就是搏命。



    杜陶冷静下来,没有硬拼,依靠自己过硬的枪攻,将契丹人挑落马下。



    契丹人掉落的时候,顺手伤了杜陶的马腿。自己虽然没能换死一两个汉人,却也让汉人失去了继续追击的能力。



    骑兵已经逃远,山上的契丹人也顺着来时的路,纷纷退散。



    杜陶和王朴没有追击,而是把人重新聚拢起来,打扫战场。



    “伤亡如何?”赵玗问道。



    方才战斗的时候,他们分成了三波人,也就只有赵玗这一波人没有直接跟契丹人短兵相接。



    杜陶有些懊恼,说道:“伤了一个,不要紧。”



    王朴面色很难看:“伤了三个,死了一个。”



    银枪军这边伤四亡一,契丹人那边损失更重,光骑兵就被俘虏了八个。王朴那边也杀了五个,伤了七八个。受伤的契丹兵,无一例外地都成了俘虏。



    给伤员进行了简单的包扎处理,收拢起战死士兵的尸体,银枪军一行人准备返回了山寨。



    杜陶来到赵玗身边,一拳砸在赵玗肩膀上:“干得不错。”



    银枪军上下虽然没有言语,心里都很明白,如果没有赵玗的出色发挥,今天的伤亡要大得多。



    就连王朴都朝着赵玗抱拳致谢。



    赵玗冷静下来之后复盘,也觉得自己算是超常发挥。



    看来我还挺有战斗天赋的。



    银枪军正要启程之际,忽然被一个老汉叫住。



    只见路边的草丛里钻出来一个老汉,健步走过来,问道:“敢问军爷,是哪的军队?”



    王朴上前一步,答道:“老丈,我们是儒州的。”



    老汉有些激动,说话时嘴巴都微微颤抖:“可是来收复新州?”



    新州自古以来就是唐朝的地盘。唐亡之后,武州有时归汉人政权,有时归契丹政权。直到石敬瑭割让幽云十六州之后,这里彻底成了辽国的地盘。



    但是不管属于谁,生活在这里的人,主要都是汉人。



    老汉的话让王朴难以应答,因为他想收复新州,而这一次又的确不是来收复新州的。



    赵玗道:“好叫老丈知道。我们这次来是打契丹人的,新州也是迟早早收回来的。”



    老汉活了一辈子,一眼就识破了赵玗的话术:“唉,不是来收复新州的,俺老汉又要受苦了。”



    赵玗和王朴面面相觑,心中虽有不忍,却也无能为力。



    “老丈,不如跟我们回去吧?”赵玗实在是心有不忍,向老汉提出邀请。



    老汉摆了摆手,神情低落地回到草丛里,挑出一担柴禾,说道:“不了!老汉的儿子,儿媳妇,孙子都在新州,老汉一个人走了有什么意思。”



    赵玗往前追了两步,说道:“儒州刺史安抚流民,只要来儒州就有地种,你们为何不回来?”



    “唉!”老汉停住脚步,叹了口气,说道:“老汉一家要是农民,自然可以逃出来。只可恨那,老汉祖上传了一门做琉璃的手艺,不知怎地被契丹人给知道了,专门把我们捉走,在城里给他们做琉璃首饰。我们是想逃也逃不走啊!”



    赵玗闻言,一把抓住老汉的胳膊,瞪着两只大眼睛,问道:“你说什么?什么手艺?”



    “琉璃啊!”老汉胳膊被抓得有点疼,微微后退:“军爷不知道琉璃吗?就是跟陶瓷差不多的玩意。”



    赵玗当然知道什么是琉璃了,这就是玻璃的近亲啊!



    光学设备的鼻祖啊!



    只可惜,老祖宗们点错了科技树,只把琉璃当作简单的装饰品,没有开发出它的光学属性。



    “老丈家在哪里?我们去救你一家!”



    赵玗没有跟王朴和杜陶商量,擅自做了一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