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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六、老张的倔强
    送走了窦禹钧,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最后讨论决定,让赵玗和张贞冲一起去赴宴。



    虽然击伤耶律李胡的那一战,张贞冲没有在场,但他在赵玗之前,一直是银枪军的智囊所在。但凡需要点“智谋”的地方,他就是最佳人选。



    杜陶本身也不喜欢那种场合,表彰不表彰的无所谓,最重要的是能开心地喝酒。



    回到家中,耶律质古问道:“我能不能去?”



    赵玗狐疑地看着耶律质古,心想这小丫头什么时候变性格了?往常她直接就决定要去了,怎么今天竟然征求起意见来了?



    这人那,是最容易蹬鼻子上脸的动物,最喜欢得寸进尺。



    看到耶律质古一副小心翼翼的询问,赵玗说道:“你去不大合适吧?万一被赵德钧识破了你的身份,能不能回契丹可就悬了。”



    “哦,好吧。”耶律质古乖巧得像一只小猫,自顾自地休息去了。



    奇怪。



    赵玗暗自嘀咕一声,独自坐下来,盘算盘算接下来的计划。



    赵德钧邀请他,无非就是想要鼓励一下大家抵抗契丹人的热情。说白了,就是拿自己当榜样树立起来给大家看,应该不至于有什么坏心思。



    这个时候,自己就可以跟他提一些要求,将好处落实到地。别的不说,最起码兵器和粮草总得给一些吧。总是许诺空头支票,会让自己的信誉扫地,榜样的效果也就大打折扣了。



    可是要多少合适呢?不把好处最大化,赵玗总觉得心里有些亏得慌。



    对了,河滩还有十几万亩土地呢,要不然干脆再跟他要一块地盘吧。



    要地盘的事,还得跟王朴好好商量一下,毕竟王朴比较熟悉这里的地形。



    不知不觉中,赵玗遇到什么事,都不再考虑跟李兴商量。哪怕是跟耶律质古商量,李兴他们都不是第一选项。在他心中,银枪军流离失所这么多年并不是没有道理,因为他们几个人中压根就没人懂得怎么发展内政。



    “里正在家吗?”赵玗的门外,有人敲门。



    一听,就是老张师傅的声音。



    赵玗赶紧起身去开门,老张可是个大宝贝疙瘩,不敢怠慢了。将老张迎了进来:“老张师傅,这么晚了,你来可是有什么事?”



    耶律质古也才从里屋出来,准备倒茶,招待客人。



    老张张了张嘴巴,又低下了头,然后叹了口气:“唉,老汉先前太固执了,没领会里正的意思,这就给你赔不是了。”说着就要作揖。



    赵玗赶紧扶住老张,说道:“使不得,使不得!老张师傅年纪这么大,不如直接叫我名字就好了,或者叫我小赵也行。”



    这称呼,越发地有工厂的感觉了。



    老张道:“后来经过我一琢磨,才发现你制造的那些东西,缺失需要透明的琉璃才行。”



    透明的琉璃,也就是后世的玻璃,制造难度其实特别简单。反倒是琉璃装饰品,制造起来费工费力。



    赵玗道:“我这里还有一些图纸,老张师傅有空再给加工一下。全都是好东西。”



    老张眼睛一亮:“快给我,老汉这就回去加工!”



    通过这几天加工赵玗的图纸,老张仿佛发现了一个新世界。



    这个新世界,不再是追求琉璃里面色彩的变化,流动,不再是那虚幻的艺术的美感。而是一种神奇的,可以改变世界的魔法。



    没错,在老张的眼里,赵玗的科技,就是魔法。



    赵玗也是经过了几天的苦思冥想,才想起来酒精喷灯的原理,几易其稿才画出了酒精喷灯的草图。



    没办法,灵魂画手发挥不太稳定。



    有了酒精喷灯,玻璃的加工会变得更加容易。



    玻璃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这东西没有固定的熔点。



    随着加热温度的升高,玻璃会变得越来越软,到了一千度的时候,会变成粘稠的液体。然后再随着温度的升高,玻璃液体越来越稀。



    所以,只要有六七百度的温度,就可以软化玻璃,进行各种外形加工。等到温度有了一千度,就可以在玻璃上进行挖空,焊接操作。



    巧合的是,酒精灯的火焰温度就在六百度左右,而酒精喷灯,刚好能达到一千度。



    为了控制温度,赵玗设计的另一个东西,则是一个温度计。



    老张拿着图纸看了看,酒精喷灯的图纸很简单,一眼就看懂了。



    在外行眼里,制造酒精喷灯才是最复杂的工艺,可在老张眼里,无非就是稍微费点时间而已。



    倒是简简单单的温度计,让老张陷入了沉思。



    “小赵,这是何物?”细细的一根管子,下端一个圆球球,一根细细的管道从圆球球往上延伸,再到上面封了口。



    “温度计。”赵玗也不知道这东西在古代应该怎么称呼,便把现代的称谓带了回去。



    “什么是温度计?”显然老张没听说过这东西。



    赵玗从老张手里接过图纸,指着温度计,讲解道:“这是一个玻璃管子,中间这个圆球球和管道需要相连,并且得是中空的。”



    老张认真听着,脑子里已经在飞速地盘算着,该用什么样的工艺和手法加工这东西。



    赵玗继续道:“在圆球球里面灌上水银,然后封住口,将水银封到里面。”



    老张若有所悟,说道:“加工起来倒是也不难。只是,这东西有何用呢?”



    赵玗一听加工不难,顿时眉开眼笑:“一碗水烫不烫,需要用手试试才知道,而这东西,就可以告诉你水烫不烫。”



    老张一点都不怀疑赵玗设计的东西能否实现这个目的,问道:“它是如何知道的呢?”



    赵玗道:“先搞一盆冰水,然后将温度计放进去,这个水银会停留到细管的某个位置,咱们画一个刻度,标记为零度。再开一锅水,把温度计放到开水里面,水银会停留到细管的另一个位置,咱们标记为一百度。然后在一百度和零度之间,平均地分成十份,每一份就是十度。再把每一份平均分十份,每一份就是一度。”



    再精确的温度,恐怕这个简陋的温度计也实现不了。



    老张点了点头,问道:“为什么将滚水的温度说成是一百度呢?”



    赵玗正准备解释,忽然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真是个好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