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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五、好货不愁卖
    经过赵玗的一番讲解,窦燕山彻底傻眼。



    窦燕山朝赵玗深深作了一个揖,赞道:“没想到小小山寨之上,竟然有此大同之象,先生真乃圣人也!”



    第二次当圣人,赵玗早已没了醉酒那天的兴奋,反倒是平淡地说道:“上使过誉了,弹丸之地,怎敢言大同。”



    自古以来,儒家一直想要建立一个大同社会,人人都能安居乐业,各司其职。



    但儒家毕竟有自己的局限性,他们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夺取政权。



    他们一直想要通过自己的影响力,或迫使,或诱导当皇帝的人,去施行他们的治国理念,去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建立一个国家政权的最高机构,直接去治理这个国家。



    现代人看这个问题的时候,自然可以一眼看到其中的弊端,但是在辛亥革命之前,想要让当时的人跳出这个藩篱,就显得有些不切实际了。就像我们现在,并不知道我们自己所处时代的局限在何处,但在三百年以后的人眼里,我们的局限是那么地浅显易懂,而又一目了然。



    赵玗的淡定落在窦燕山的眼里,更加显露出一股仙风道骨之象。



    赵玗有心交好窦燕山,一路耐心地介绍着山寨里的新鲜事物。



    如果能将窦禹钧招纳到麾下,对自己简直是巨大的助力。窦禹钧家族不仅出了那么多进士大官,还是当地的富豪望族。



    “上使请看,在我们山寨里面,所有人都吃一样的饭食,大家都是这里的主人。”赵玗指着食堂介绍着。



    窦禹钧已经把这里当作大同社会的模板,所以当赵玗说出“人人平等”的时候,没有表现得十分惊讶,只是满意地点了点头,一副“理应如此”的样子。



    “咦?那些,是契丹人?”窦禹钧指着排队打饭的队伍里,稀稀拉拉地穿插在队伍里的几个人,衣着发型明显与汉人不同,分明就是契丹装扮。



    赵玗道:“正是。”



    “你这个人人平等,也包括契丹人吗?”终究还是让窦禹钧感到惊讶了。



    赵玗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是呀,契丹人不是人吗?”



    “咦?那个也是契丹人?”窦禹钧指着石碑下面,跟着汉人识字的契丹人,脸上更是惊讶不已。



    赵玗道:“契丹贵族可以学习汉子,契丹平民也一样可以学。”



    契丹最早是大唐统御的一个部落,非常仰慕中原文化。从唐代开始,历经五代,直到宋代灭亡,贵族圈中始终以汉文化为时尚。



    窦禹钧有些激动:“你这个,你这个,这个这个……”



    摸着额头,窦禹钧一下找不到词语来形容赵玗,最后勉强地赞道:“好大的气魄!”



    赵玗谦虚一下:“哪里哪里,上使这边请。”



    “这是我们昨日酿的酒,上使尝尝。”



    窦禹钧也是好酒之人,拿起一闻,就知道这酒不一般:“竟然是烧酒?”



    抿了一口,在嘴巴里砸吧了几下,点了点头:“好酒。”



    说完,将杯中剩下的酒端起,一饮而尽:“哈……好酒!”



    又砸吧了几下嘴巴,嘴角露出笑容,意犹未尽道:“好酒!”



    赵玗道:“上使若是喜欢,改日我送一些到府上去。只不巧这酒现在所剩不多,不能让上使尽兴了。”



    窦禹钧恋恋不舍地放下酒杯,说道:“小先生这是哪里话?我窦禹钧怎能贪这个便宜!



    不过我倒是有一个想法,想跟小先生商量一下。”



    窦燕山现在是出了名的大好人,自然不会剥削他人,以免毁了自己的名声。



    听到窦燕山有所求,赵玗大喜,说道:“上使请讲。”



    窦禹钧想了想,摇了摇头,说道:“随后我跟李兴说吧,这事恐怕你也做不了主。”他不懂银枪军的组织架构,只看着赵玗年纪小,就以为管不了事。



    赵玗道:“上使莫要小瞧人,自古英雄出少年,下在也是这山寨的话事人之一。”



    “哦!那就与你说说吧。”窦禹钧道:“你这个酒,我以前还从未喝过,确实是市面上少有的美酒。但是酒香也怕巷子深,如果你想要卖酒,可否让我来代理?”



    能维持当地大户人家的地位,窦禹钧的本事可不仅仅是教育子弟。他经商,种地的本事,都能拿的出手。



    赵玗道:“当然可以!”



    窦禹钧没想到赵玗竟然这么痛快。殊不知赵玗能这么痛快地答应他,正是有他流传后世的大名做加持。



    人家痛快,自己也不能扭捏,窦禹钧道:“既然小兄弟这么痛快,我也不让你吃亏。这样,一斤酒我出价二两银子,有多少要多少,你看如何?”



    一谈到生意,窦禹钧连称呼都换了。



    赵玗道:“没问题!”



    窦禹钧一愣,心想,这个年轻人还真是个爽快人啊。



    赵玗当然爽快了。在这个时代生活了这么久,他也大致知道这个时代的物价体系了。



    五代乃是中国历史上有名的乱世之一,物价混乱是必然的。



    但是再混乱,也有其大致的基准,只不过波动比较大而已。



    大多数时候,这里依然保持着唐代的惯例。而历史学家们,也喜欢将这个时代归为唐代一部分,甚至有的史书直接将这个时代称之为“残唐五代史”。



    一两银子,大致相当于一千钱,也就是一贯,其购买力大致相当于现代的三百块钱左右。



    一斤酒给二两银子,也就是六百块钱,已经算是豪华品牌才能卖得上的饿价格了。



    更为重要的是粗酒的成本。最劣质的酒,一斤不到一百钱,也就是十几块钱一斤。老百姓常喝的酒稍微贵一点点,能买到二百钱,也就是五十来块钱一斤。



    换算银钱购买力的时候,基本都是按照当时的粮价与现代的粮价对比而来。



    所以,由粮食酿造的酒与现代的酒家,基本上也能保持一致。



    赵玗酿酒的成本,如果不算人工和设备的话,成本在三百钱左右。



    窦禹钧给出的价格足足是原料成本的七倍,还有多少要多少,如此省事省力的买卖,赵玗怎能不高兴。



    而赵玗看重窦禹钧的地方,除了价格之外,还有销售渠道。



    如果是自己去买酒,光是打开市场就要耗费不小的力气。如果有窦禹钧承销的话,赵玗已经看到白花花的银子往回流了。



    窦禹钧被赵玗豪迈的气概所感染,心生好感,凑到赵玗耳边,说道:“赵相公这次叫你去幽州,说是奖励,其实也是对你的一次试探,到时候务必要小心。”



    “多谢上使提醒。”赵玗心中一阵感动,诚挚地表示谢意。



    窦禹钧搂住赵玗的肩膀,亲切地笑道:“咱哥儿俩就别那么客气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