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本大人亲自查证,各种证据皆指向舒清妩,你如此大胆,是在公然与本大人作对?”
“不,草民并无此意,只是恰草民也寻到证据可以证明舒姑娘并非那偷盗之人。”面对熊涛咄咄逼人,木若面上一派镇定。
他话音落下瞬间,熊涛眸中有深色闪过,面上却冷冷勾起唇角,“哦?是何证据不妨说说说?”
“首先,舒芳斋每日申时末刻方才打烊,舒姑娘家住青城县往北数里的李村,即便乘坐马车这一趟也要一个时辰。舒姑娘心地善良平日便有援助乞丐行为,当日返程便顺手去城门口桥边送了些面包,这些大人自可去询问那些乞丐。而当铺失窃时间就是在天色黑下之时,因为如今临近春节,大多店铺不等暮色便收摊回家。此为草民亲口询问当铺掌柜得知。”
“即便如此,难保她不会趁了天黑又折返回来。要知那可是白两银钱,不过一个时辰功夫自是值得。”熊涛冷哼,铁了心将罪责咬死在舒清妩身上。
岂料木若却道:“草民要说的正是这一点。据当铺掌柜所言,当日他家中来客早早便回了家,铺内剩余杂事则交给得力活计处理。此活计跟随铺主十数年,算是铺内二把手,他当日放小厮离开后,便一人留着处理杂务。而也是此时听闻店内有动静,查看后发现宝物失窃。按照时间计算,当时的舒姑娘几人才刚刚离开县门,当时时候不算太晚,想来只要问一圈便有人能够证实。”
“不错,这一说我便想起来,那天舒掌柜临走还同我打了声招呼呢!”人群中有一男子声音响起,正是与街门口售卖烧饼的老大叔。
此人性格憨厚,家境一般,不过靠着售卖两文钱的烤饼在青城县街也有不少年头。早在秋收大会便被舒清妩手艺折服,平日舒芳斋剩余面包还会送些给他带回给家中妻儿。
他一开口,立即有不少百姓跟着附和,熊涛面色肉眼可见沉了几分。
“那又怎知她是否装了模样,出城门后又半路折回?空口无凭,本大人如何相信你,要知这当铺可是损失了百两银子。身为治安官,本大人自是要严查给他一个公道。”
熊涛治安官的身份虽只是近几日被公布,但百姓在得知这层身份后非但没有多出尊敬,想起他先前为非作歹四处祸害只觉更加厌恶。
尽管如此,也只敢暗暗唏嘘,不敢直接得罪这名恶霸。
“让一让,麻烦让让。”身后骤然响起一道声线,有些熟悉,瞧见宋恒面容瞬间百姓自觉让出一条道路,也因而发现他手中拎着的男子。
“咦?这不是…”
只听砰一声,宋恒抬手将男人甩在地上,转而对熊涛道:“回大人,此人便是这桩盗窃真正祸首。”
男人手脚皆被困了绳索,眼下被拎至众前,忙不迭挣扎着跪倒对熊涛求饶:“大人,治安官大人,小的知错了,小的也是一时鬼迷心窍方才做了这等事。求大人您绕过小的吧,小的家里还有亲人…”
不待他说完,沈春年流苏也带着当铺铺主赶到,男人瞧见小厮面容瞬间险些没气的当场背过去,“你、我待你这般好,哪儿对不起你,你竟这般对我!”
原,改名伙计正是跟随铺主是十多年的二把手。听见掌柜声音,小厮一个哆嗦竟不敢抬头看他,“不是、不是的,小的已经知错了,掌柜求您饶过小的这一次。”
“混账!”怒喝一声,掌柜险些又要栽倒,所幸沈春年及时扶住,“您先消消气,可别气坏了身子。”他一面拍着掌柜后背一面安慰。
当铺掌柜是个近五十的男人,头发已经一半花白,身为商人他虽精明,可自认没有亏待过手下人。“我将你当做亲人般,几乎将半个铺子都交于你,你如今,你如今做出如此荒唐事,是要气死我好早些接受这家铺子是吗?!”
“不、小的不敢,小的当着没有这个心思!”
眼看小厮爬动着到他近前,不待他伸手触碰,掌柜突然来了力气一脚将人踹翻,“我才真是养了一个白眼狼!你自己造的孽,该如何处置便如何,从今起你别再指望我与你有半分关系!”
“掌、掌柜!”
“闭嘴!”不待小厮话落,熊涛已然没了耐心再看这场闹剧。一双眸子阴沉的似要将人吞噬,看向木若,“我怎知你们是否早就串通,跟随十几年的心腹背叛,可笑至极!”
“大人是不愿相信草民?”木若眸中亦有寒意闪过,近段日自他虽跟景司言呆在景家,但偶尔也听闻山下消息,早便暗中将熊涛身份打听清楚。不由冷笑道:“大人不相信草民无妨。”
“只是不知我的话大人可愿相信?”宋恒勾唇,抬手间有官兵走上前托着一托盘,上面摆放正是当铺丢失宝物。“这些都是我亲自带人去该伙计家中发现,认证物证皆在眼前!”
“你。”迎上宋恒眸中挑衅,熊涛险些没怒骂出声。
百姓中一半秉着看热闹心态前来,而另一半则是相信舒清妩清白的,如今亲眼见证这一切当即响起较好,“宋大人威武!”
“青城县只要有宋大人就没有解决不了的案子!”
宋恒二字,早在熊涛来至青城县之前并听赵良提起,他方才正想怒喝质问,如今听到眼前男子身份登时没了声音。
宋恒看着他,一派气定神闲模样,“大人若还不相信也不打紧,您不是说查到些罪证,不妨拿出来给大伙瞧瞧,到底是些什么证据竟能让您认为舒掌柜才是真凶。”
“是啊,大人不妨拿出来看看!”宋恒话落,立刻有百姓跟腔。
熊涛拳头一再握紧松开,过了好一会儿方才扯出冷笑,“不必,本大人相信宋仵作的话,来人,立刻将舒清妩放开!”
看着侍卫转身走进衙府,沈春年险些没激动的当场给宋恒跪下,约莫过了一刻钟,方才瞧见几人架着血淋淋的舒清妩走出来。
“阿妩!”瞧见这一幕瞬间,场内众人皆瞳孔震颤倒吸一口凉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