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妩、阿妩!”忙不迭打开侍卫接住舒清妩,流苏眸中亦闪过心疼,紧接便是冻死人的冰冷。“你们这些!”
“流苏…”不知是否有所感应,舒清妩骤然睁开眸,声音微弱却瞬间撞进几人怀中。“阿妩,舅舅这就去叫大夫,对,陈深大夫医术高明他定然能治好你!”
前些日舒清妩脱臼一条胳膊,便让沈春年自责没能保护好侄女。眼下舒清妩奄奄一息,他险些没捶地冲上去将熊涛打死。
倘若重来一回儿,他说什么也要拦着这群人!
“清妩,你先忍着。”宋恒看见这一幕也满是心疼,转身对官兵喝道去找大夫,再看向熊涛时已然多了分怒,“尚未定夺罪名之前,熊大人擅自用刑是将衙府、我大烨王超的规矩放在何处!”
“本大人既是掌握证据,方才认定舒清妩是那偷窃之人,怎算擅自用刑?”耳边百姓的议论叫熊涛面色有些不好看,他何曾想到舒清妩竟如此得民心?眼下这么多人中竟有大半都在为她说话!
“大人口口声声掌握罪证,怎的不见将证据拿出!眼下是我查明了那偷盗之人身份,可是舒清妩?擅自将人打伤至此,即便是治安官身份也应当为此承担责任!”
“你是叫人也对本大人用刑?”熊涛不可置信,“荒谬!”想他于白岩城世人闻他名号都要敬而远之,眼下却要当众受罚,这传出去如要他何立足!
“天子与庶民同罪,天子尚且能做到如此,大人莫不是身份比天子还要尊贵?!”
“你!”熊涛气急,抬手便要动作只听人群一声惊呼,蒋海涛满脸讪笑快步上前,“有何误解放到之后满满解释便可,眼下自是舒姑娘伤势要紧。”
看见舒清妩模样瞬间,蒋海涛不由暗暗心惊,抬眸瞥了眼景司言脸色,连忙指挥下人将她抬去医馆。
识海中,舒吱吱虽已指导舒清妩运用积分治疗,她糟了数十道鞭子,身上皮开肉绽的皆是表伤。经过积分治愈,已然不再渗血,只是那疼痛却分好不少。
陈深许是也听闻消息,正朝着衙门赶来便撞见几人,连忙又跟着去到医馆。
从未瞧见舒清妩伤的如此严重,宋恒也没了与陈深较劲心情,约莫半个时辰功夫,他方才撩开纱幔走出来。“放心,已经没事了。”
有陈深担保,沈春年方才放下心来,一双眸子却仍旧通红,“多谢陈大夫!”
轻叹口气,宋恒眸中比平日看着更加阴郁,“那刑房的鞭子不同于平日所见,上边布了倒钩,眼下虽不会危及性命,但这皮肉却伤的严重。我虽有药能保证快些愈合,但难保不会留下点痕迹。”
“另外近段日子…就叫她卧床休息别再动弹了。”
舒清妩本就身体娇弱,这血一流叫她神情更显脆弱,又是临近新年,几人气氛皆有些压抑。
还是景司言出言打破,“现在可否进去看看了?”他眼睛瞧不见,虽不知舒清妩到底伤的如何,可从几人对话中也大概有了猜测。
只有了解他的木若才知,眼下景司言心情不比其余几人愤怒。
“她还未醒,过会儿再看罢。”陈深吐出口气,这一番折腾已是暮时,天边的霞光映照着明亮,温度却依然冷下。他转身去抓了药,便在院子里熬煮。
木若宋恒见着,自主上去帮忙。约莫到了半夜,舒清妩方才起来,外边天色已经如浓墨般化不开。
陈深本是顺路来到青城县游历,因为景司言发现后又结识舒清妩便未离开,眼下医馆是蒋海涛找了青城县最好的一家。馆主上了年纪,便干脆将医馆留给几人,自己回了家。
听闻屋内动静,几人见舒清妩却无事后,木若方才扶景司言回了景家。
“我们明日再来。”木若开口,舒清妩虽还虚弱,但也有了些精神冲他点头,“有劳先生和木若公子。”
眼见终于可以离开,一旁刘芸儿早便困的不行,心中郁闷恼怒,面上却没敢表露分毫。眼看景司言起身,立刻扭了身姿搀住他另边手臂。“先生等这般久,身子怕都僵了,芸儿扶先生回去。”娇滴滴的嗓音引了流苏几人眉头瞬间皱起。
感受到她挑衅的眸子,舒清妩神色未有分毫变化,三人离开后,她方才叫沈春年几人回去休息。
她昏迷这会儿功夫,舒吱吱却一直清醒,早便将几人尽心守护之事告诉给她。
“舅舅不累,舅舅守着你。”眼眶中分明有了血丝,沈春年却仍旧固执。旁边陈深无奈叹口气,以舒清妩需要静养为由方才让他离开。
不过难保半夜不会再出其他意外,连带宋恒也坚决留在医馆,随便选了间病房临时休息。
“该死的,一个臭丫头老子还拿她没办法了!”与此同时城主府中,只听砰一声,熊涛发泄地抓起把椅子砸在门框。震耳欲聋的声响惊地绉产直打哆嗦,“熊哥别气,你看那丫头不也被您打了有气进没气出了吗?”
好不容易逮了这次机会栽赃一把,若不是那几个家伙凭空捣乱。
想起这茬,熊涛便更气,“一个姓宋的,一个姓景的都不能动,他奶奶的,区区一个丫头片子竟还有这么多人护着?!”
“白岩城那边还没有消息传来吗?!”距离熊涛来至青城县已然半月有余,赵良却似完全忘了他一号人。“这个姓宋的到底什么来头,区区一个仵作,老子还能怕了他不成?”
“这…小的也不知道啊,但城主大人不是说要先把这人背景调查调查,在那之前您就先别跟他明面上对着干了。”想起赵良那日的话,绉产也拿不准主意。
“该死的,现在该怎么办?难道要老子就这么怕着吗!”
熊涛越想越气,好好的屋内已经被他摧残犹如废墟一般,如今又是半夜,绉产生怕他再闹动静连忙好言劝道:“熊哥您别急,说不准过几天大人便来信了。这小村子离咱白岩城还有些距离,没准信已经在路上了。”
言罢,绉产险些一个喷嚏打出。前些天被丢在溪里跑了一晚,他身上风寒还未好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