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刘芸儿一直便以面纱示人,即便是在空无一人的景家也不曾摘下。
她不知道陈深究竟做了什么,只是每提起这个人都又惊又恨。云顷本意出手报复,却连人都没逮着。
这日,刘芸儿覆了白纱,一袭干净长裙打算出村散心。
从景家去到县城务必要经过李村,穿过一条条巷子,老远便瞧见一瘦削男子。她本并未放在心上,将目光转回。
不曾想那男人只站了会,不知从哪蹿出个女人,一晃滚进他怀里。
两人一阵欢笑,传入刘芸儿耳中只叫她心情愈发恶劣。不待出口责骂,隐约听闻那女人一声娇笑,开口:“李劳哥,你说这不会叫嫂子发现吧?”
轻嗤一声,李劳抬手便在女人肥妹的臀部狠抓一把,“臭婆娘,你心里想了什么老子还不知道?快,老子要等不及了。”
他大手不老实的又开始乱摸,女人咯咯笑着,“李劳哥你也太坏了,哎呀,摸得人家浑身痒痒,唔。”
她轻吟一声,嘴上斥责,身子却拼命展示自己的热情。
眼看两人搂抱着去到巷子深处,刘芸儿眉头皱的几乎能夹死苍蝇,“恶心。”她暗骂一声,举步便想快速绕过这里。
可越是迈开步伐,那大胆的调笑便更清晰入耳。
“李劳哥,你说你当初怎的娶了那黄脸婆,要不是因为他,你现在一定快活的很。”
娇滴滴的嗓音,是那名女子。伴随男人沉重的喘息,李劳冷哼一声,“当初看她还有几分姿色,到现在每日耷拉一张苦瓜相。老子的财气就都是叫她那张死人脸给败干净了!”
“还有她那女儿舒清妩,活脱脱一白眼狼!老子要不是看她生了儿子份上,早给这个臭婆娘赶出我李家大门了!”
巷子外,刘芸儿顷刻顿住脚步。里面再次传来男女调笑声,她却像发现什么,眸子里先是厌恶,紧接转为惊喜,得意!
“还是你这个骚婆娘讨人喜欢,你放心,成了老子的人绝对亏待不了你!”李劳淫笑一声,伴随女人娇羞回应。
一阵暧昧亲昵的动静传来,刘芸儿终确定下来,举步离开这犯罪现场。
按照记忆中,她弯弯绕绕寻去一家旧房门前。此时房门是开着的,沈春凤挺了个大肥肚低头忙碌着。汗水顺了她额头划过,沁人土壤中,隐约却听到声压抑的喘气声。
她一身粗布棉衣,因长时间辛勤而染上的脏污叫沈春凤看着更加坚信。再回想李劳所言,这一切当真荒唐极了。
她举步跨进大门,动作立刻便引得沈春凤抬眸看来。
“你是...”仔细在刘芸儿面容打量,沈春凤又惊又喜,她两只脏手在身上一抹,转身便要去给刘芸儿倒来新鲜茶水。
任由沈春凤动作,刘芸儿面上高冷。
“大人喝茶。”讨好地将杯子推到刘芸儿身前,沈春凤心中直犯嘀咕。回想上次刘芸儿前来,还是寻她对付舒清妩。
难不成这回...
不待沈春凤开口,只见刘芸儿轻酌一口放下手中茶杯,缓缓道:“实不相瞒,我此番是有件事想同大娘你说。”
...约莫三分之一刻钟功夫,一声尖叫骤然响起。
“不可能,这不可能的!”沈春凤拍桌站起,脸上清晰可见怒意。刘芸儿早便做好心里准备,此时幽幽开口,在沈春凤脆弱心上毫不留情补上一刀。“趁了现在你去那胡同口一看便知,他们一准还在那郎情妾意。”
“放屁!”
沈春凤果然经不起刺激,一双眸瞬间便红了。刘芸儿不放过机会仍在刺激,“大娘,我也是意外瞧见这幕,不忍他潇洒快活,留你一个女人吃苦受累才来的。你仔细想想,这样的男人还有什么可留恋的?”
带着淡淡讥笑的声音传入沈春凤心间,她先是沉默不语,紧接竟是点点头来。她抬眸看向门外,呼吸还有些凌乱。
李劳无一例外还是醉酒回来,他东倒西歪寻了床倒下,一个便将该两人睡得床占满。冲天酒味,毫无所觉。
嘴里咕咕囊囊地说着什么,眼见没人理会,他刷的睁开眼睛,正对上沈春凤看过来的眸子。“你、你做什么?!”李劳惊出一声冷汗,醉酒的脑袋有一瞬清醒。
但他实在喝了太多酒,激动过后酒劲更快的卷上身体。瞧见沈春凤手里笤帚杆子,张口便骂:“该、该死的臭婆娘,东西、东西放下!”
“你外头做的那些脏事我都已经知道了!”没有理会他的叫嚣,沈春凤咬牙道。一双眸子瞬间便见红色,“你这畜生不如的东西!你不管我、不管天华,心里也没这个家!哪个**人虽然勾勾指头你便跟了走!”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涨红了脸,李劳斥责。
看他声音宏大,气势十足,反倒不像是做了亏心事模样,偏生沈春凤正是了解他的性子。怒气涌上来,抬手一笤帚便打了过去。
“我沈春凤真是瞎了眼才嫁给你这个畜生,你真是猪狗不如!”
眼泪夹杂骂声流下来,沈春凤眼下模样却有几分可怜。她手中动作不停,开始还打的李劳抱头鼠窜,这力道弱下来。
只听“啪!”一声,木杆被人握住,李劳猩红了眸子瞪向沈春凤。
“臭婆娘,我看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他毕竟是男子,力气之大又岂是沈春凤这等妇人能敌。
眼看那笤帚高高扬起,下一秒便要落在另一人身上。
沈春凤自觉不断后退,李劳便步步逼近,他凶恶的眼神似当场能将她拆吞入腹。眼看身后已经无路可退,那危险却是近在咫尺。
沈春凤余光一瞥,抬手抓起旁边桌上瓷瓶,只听哗啦一声响,瓷瓶重重砸在李劳头上,当场粉碎。
“你!”
下意识抚上额头,入眼一片鲜红,只见李劳两眼一翻,扑咚一声倒在地上。
竟是被当场吓晕过去。
舒清妩是瞧见街上闹哄哄动静,出来一看便见沈春凤被扣了肩膀压在身边,而不远处那个半边身子都被血染红的人儿,不难看出正是李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