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女子早在碧玉年华就物色好了一门亲事,但舒清妩来到京城已是芳华年岁,再加她一心专于舒芳斋事物,倒还真未在亲事上用过心。
但这也不过是外人眼里的,叶仟骅怎会不知她和景司言之间的联系。
眸子不经意掠过旁边之人的面容,已然开口婉拒“赵城主却是极其出色,不过这男女之事理应过问当事人意向,太妃觉得呢”
“婚姻之事媒妁之言,哀家倒觉得若是舒大人同意,此门亲事哀家愿出手相助。”带着笑意的眸子径直看向舒镇江。
直教舒镇江瞬间变了脸色低下头去,“太妃身份尊贵,臣怎敢劳您出手。”
此话,便是在拒绝了。
偏生朱太妃却似听不出来,笑着又道“舒大人身为大烨重臣,这些年为国任劳任怨,这点小事,哀家若都不帮,才是叫人寒了心。”
“舒大人只管看看,这门亲事可能作数”
“这”低着头,看不清舒镇江面容,底下众人却已然能感受到他的为难。
一道纤细身影微动,女子清冷声音骤然在殿内响起“回圣上、回太妃,民女并无嫁人意向,这门亲怕是不能答应了。”
“哦为何”朱太妃扬眉问道。
这两个字却叫大伙齐齐愣住,方才舒清妩不是都将原有说清楚了,这怎的还
下一秒,他们便明白了过来。
“女子不嫁人”摇摇头,朱太妃唇角带了几分讥笑,“舒小姐年轻自傲可以理解,不过这般任性未免叫家人平白增添几份担心。再说有哀家看着,赵城主定是个一心一意之人,如此难得机会可得好好把握,以免日后错过,追悔莫及啊”
加了几分深意将最后四个字好好嚼了一番,迎上她宝石般的眸子,舒清妩不由眯了眯眼。
一时间谁也没有开口,场上气氛陷入冰一般的沉默。
“太妃好意臣等心领了,不过小女既暂无此意,臣,并不想强迫。即便这良人再好,若不是心上人,又岂会幸福。”
俯下身子行了一礼,舒镇江道。
他声音低沉有力,在如此寂静的大殿中格外清晰。
那声轻叹更像是带着传播力,叫许多大臣跟着低下头,因为并未注意到朱太妃袖下微微颤抖的手。
“强迫”眼红嘴唇上下一合,吐出的两个字登时惊地众人打了个哆嗦。
“臣并非埋怨太妃,只是不想为难小女,还请太妃见谅”咚的一声跪倒下来,舒镇江低垂头颅解释道。
但他这番话究竟有没有传入朱太妃耳中就尚未可知。
叶仟骅已然笑着开口道“既是舒小姐并无此意,那不妨就日后再说。毕竟感情一事急不得,若两人当真有意,就是朕也会出手成全。”
话落瞬间,一股冷意悄然从他手边侵袭,直朝着四肢百骸蔓延,叶仟骅面上却仍维持着那副笑意。
众人点头复议,场上方才恢复了些气氛。
本来事情就该随了叶仟骅的这句话落下帷幕,但任谁都没想到朱太妃会在此时又开口。
“既是良人,又怎能错过赵城主可是一心舒小姐,如此真情,哀家定是要帮上一把。舒大人应当也不想看着自家姑娘生生错过了这一声的幸福罢”
“臣”
不给舒镇江开口机会朱太妃已然再次道“今日哀家在这,赵城主倘若当真有意,只管表露心迹,哀家定是要出手撮撮这良缘。”
狗屁的撮良缘,根本就是强人所难听完这一番话,舒吱吱彻底怒了。
赵良那是什么人,这老女人根本就是要将妩妩推入火坑
顾不上回应,此刻舒清妩的神色也不好看。
迎上朱太妃带着冷意的眸子,不期然,她在里头看见了挑衅之意。
如此场面,她也这般肆意妄为,太妃一党的势力竟大到如此程度了吗
眼看气氛又要僵住,一道温润声音适时打断二人的正锋相对,“民间有句话说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虽说眼下是倒过来了,但足以说明这二人中有一人无情。太妃只管问了赵城主所想,怎的就不顾及舒小姐是何想的呢”
“景先生此言何意是说哀家针对舒小姐了”朱太妃彻底冷了眸子,就连说话都没了原先假意的温柔。
“并非,臣只是想请太妃莫要忘了,这感情之事,理应由两人做主。”
言下之意,朱太妃就是那个第三者。
他声音温润,出口的话却叫人犀利的不敢相信。大臣们纷纷低头,生怕被这气氛给拖了下水。
好看的指甲不自觉抠进扶手,指尖都犯了白,朱太妃方才又道“那先生是觉得如何哀家记得先生如今也二十七八,可有寻着一良配这有些事情,总归要男子主动些,先生怕是不明白。”
“臣非女子,自是没有太妃明白女子心性。不过古往今来都讲究一个门当户对,站在男子角度,以赵城主条件,只怕配不上舒小姐身份。”景司言又道,这番话下来可谓比朱太妃犀利多了。
赵良面上仍挂着笑,但众人却能感觉到他面具下的不悦。
是了,任谁都不喜欢被直言配不配的上这句话更何况显少有男子配不上女子之说。
“哀家倒是不知,先生何时变得这般势力,犹记以前在宫中时,哀家从未与先生有过这般陌生感。”
摇摇头,朱太妃轻叹,话中之意根本不加掩饰。
木若面色微动,不待有所反应已然听景司言再次开口“时过境迁,又有什么没有改变反倒是太妃,心性愈发单纯,若是一个男儿连基础所需都无法担当,这份感情只怕根本不能持久。”
“至于一往情深”
他轻笑一声,即便没再说下去,语气中的讥讽却犹如一个巴掌狠狠打在了朱太妃脸上。
不论身份、地位亦或是其他什么,她确实有资格来搅和这段感情。唯独景司言这番话,却生生断了这种机会。
试问,每一任女子嫁进皇宫,都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