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蔓歌在耳边的笑容愈发放肆,弥漫在整个空间里。
“什么叫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姐姐,你从一出生就处处强过我,不论是爸爸还是爷爷,只把你当做真正的沈家大小姐,而我呢我因为有卑贱的血统,所以一直以来都从来没有进过你们沈家人的眼睛”
沈蔓歌只要一回忆起这些晦暗的过往,美丽的面孔就被扭曲。
“我这么做就是为了告诉爷爷和爸爸,究竟是谁,能笑到最后。那道法国甜点里面,我掺合了红花牛膝粉,想必姐姐你也清楚,红花牛膝粉究竟是做什么的。”
只需要一点点的红花牛膝粉,就足以让一名孕妇流产。
沈蔓箐的心一点一点的冷了下去,曾经对于沈蔓歌仅存的姐妹之情,也彻底消散。
她无比痛恨自己,为什么会相信沈蔓歌的话
但是幸好孩子活了下来,沈蔓箐绝对不会再让沈蔓歌伤害自己的孩子,一分一毫,可是下一秒,沈蔓歌的话,就彻底把沈蔓箐打入地狱。
沈蔓歌知道沈蔓箐究竟在想什么,她冷笑一声,从旁边的包包里面掏出一份死亡报告单出来,她顺手就把这份死人报告单递到了沈蔓箐面前。
明晃晃的加粗标题无论如何都无法忽略。
沈蔓箐的瞳孔猛然睁大。
沈蔓箐的嘴唇哆哆嗦嗦,耳边一切嘈杂的声音都无法听见了,只剩下自己心脏,一声强过一声的跳动,夺取了她的一切对外界的感知能力。
那张标题写着死亡报案单的纸张轻飘飘的从自己面前落了下来。
一行字张扬舞爪的侵入了她的瞳孔,没有半分认错的可能。
“沈蔓箐之子,因毒素大量入侵,不幸去世,特此公证”
“不”
沈蔓箐猛烈的发出一声喊叫,她踉踉跄跄的想扑倒沈蔓歌,撕开沈蔓歌张狂笑着的脸,她不愿意相信,她不敢相信。
凡是人类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
可才经历过一场大手术的,身体仍然非常虚弱的沈蔓箐怎么可能是沈蔓歌的对手
她甚至连沈蔓歌的指尖都还没摸上,就被重重地撞翻在地,小腹部的疼痛猛然袭来,沈蔓箐疼的唇色惨白,大颗大颗的冷汗往下流,她无意识的抬起眼睛,却什么都看不见。
周围的一切似乎在一瞬间消失殆尽,只剩下空茫茫的一片。
沈蔓箐不死心。
她怎么可能死心
沈蔓箐受到如此激烈的摔打,竟然还没有昏迷,可见其意志力的强悍,她嗓子干涸的要冒烟,感觉自己的身体裂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寒冷的冬风就顺着这道口子呼呼而过。
沈蔓箐没有任何阻止的力气,她张了张口,还来不及说话,下颌就袭来一阵疼痛,沈蔓歌死死的钳制住她的下颌,用力的指尖都在她的下颌上留下了白色的痕迹。
“姐姐,你怎么就是不愿意相信呢你知不知道我去太平间看到孩子的时候,孩子的脸都已经彻底的苍白了,一点呼吸都没有了,不过你放心,翟行哥爱你爱得这么深,怎么忍心让你知道这个消息。”
沈蔓箐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战,她下意识的觉得,沈蔓歌接下来要说的话,简直可以摧毁自己。
沈蔓箐的担心果然不是空穴来风,只见沈蔓歌更加的凑近了沈蔓箐,唇角划开的弧度越来越大,“我亲耳听到翟行哥说,不要让你见到孩子,直接送去太平间火化,这得是多么狠心的父亲才能做出这样可怕的决定来,他明明知道这个孩子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竟然让你最后一面都不能见到那个孩子。”
沈蔓箐的心就犹如结了冰似的往下沉。
她没有怀疑过封翟行对她的爱,可是,封翟行真的爱这个孩子吗她拼尽全力都想要守护的生命,难道在封翟行的心里,就这么不值一提吗
沈蔓箐你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坐下来的,她惶恐的低下头,长长的头发垂在手背上,乌黑黑的一团,耳边的娇笑声从头至尾都没有停止过。
沈蔓歌终于看够了沈蔓箐的笑话,慵懒的说道,“恐怕现在孩子也只剩下了最后一把灰姐姐,你就别痴心妄想了,就连自己孩子尸骨都无法保护好的母亲,又有什么资格活在这个世上我不和你多说了,翟行哥应该要来了。”
沈蔓歌说到底还是畏惧封翟行的权势,封翟行想杀了她,就如同大象想踩死一只蚂蚁那样容易。
沈蔓歌匆匆忙忙的离开了病房,洁白的病房就只剩下了沈蔓箐一个人。
过了好一会儿,沈蔓箐终于恢复了一点理智,她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小腹部的疼痛对于此时此刻绝望的她来说,根本不值一提,沈蔓箐的目光无神的四处飘荡。
直到看见衣架上挂着的一件浅咖色的风衣。
她后知后觉的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着的空空荡荡的蓝白条纹病号服,她现在只要一站到大街上,恐怕下一秒就会被群众送来精神病院。
沈蔓箐踉踉跄跄的来到了洗手间,镜子里一张惨白惨白,眼底布满红色血丝的女人,丝毫没有任何美感可言,就犹如一张女鬼般的面孔。
沈蔓箐下意识的伸出手指,抚摸着镜子里的脸容,哭哭笑笑,“沈蔓箐啊沈蔓箐,到最后你竟然把自己活成了这个鬼样子,怎么对得起爸爸和妈妈”
她平稳情绪的时间还算快,顺手换掉了身上那件招人眼目的病号服,穿上了浅咖色的风衣,勉强又用梳妆台上的粉扑掉了脸色苍白。
沈蔓箐对着镜子抿了抿唇,绯红色的口红很好的遮掩了原本苍白的唇色,经过十分钟的打扮,她终于又恢复成了原来那副美貌的容貌。
沈蔓箐趁护士进来换药的空隙,高高举起床头柜的空瓶子,朝地上狠狠的一砸,等到护士们匆匆忙忙来到自己病床前的时候,又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抱歉,我一不小心失手把这些东西打碎了,你能不能先去清扫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