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危机解除,屠魃长出一口气。其余几个小孩子不知什么事,正疑惑,便听屠魃道:“袁老大、罗森林,我这儿有几个秘密也想告诉你们,你们听不听?”
“听!”异口同声。屠魃与这三个都是差不多的岁数,屠魃小一两岁,大家都是平日打出来的交情,比起罗树林要亲近些。只是平日屠魃不会说活,所以交流不多。
“一个个来,不能大声,让别人听到就不是秘密了。”屠魃从容说道。
“我先来!”“我先来!”“我先来!”异口同声。
“罗森林先来吧。”屠魃说道:“你跟你哥正好凑一拨。”
罗森林把其他两人轰到一边,凑上前,只听屠魃小声说道:“你哥要打白宝,是你给白宝透消息的,结果你哥没打成。你跟白宝说这事时候我在身边。”
罗森林道:“是啊,我知道啊,怎么了?这算什么秘密?”
“你哥偷了二和尚的苗刀,是你偷偷告诉你娘的,当时我也在边上听着,后来你哥被罚了一顿板子,还面壁十天。”屠魃说道。
“是啊,怎么了?你说这些没用的干嘛?快点说你的秘密啊。”罗森林道。
“你哥偷看靡潜大姐洗澡,你用弹弓打他,结果他从墙上掉下来,差点被靡家抓住。你用的弹子是我给你的铁麻球,你哥肯定记得。”屠魃说道。
“是啊,怎么了?你啥意思?你赶紧说你的秘密啊!哦,哦?奥~~!!”罗森林突然醒悟过来:“你威胁我!”
“对,是威胁你。哎呦喂你可算是明白了,你要是再不明白,我还得多说几件你的事,比如你偷看爸爸妈妈睡觉,说他们睡觉的时候摔跤打架亲嘴儿的事儿,还有你……的事儿,还有你……去年……”屠魃滔滔不绝地小声说着:“你哥一打你就下狠手,你说过他是你在这世界上最想干掉的人对吧?可你又特别怕他,你肯定不愿意我把这些告诉他,对吧?”
“肉靶子,你要敢告密,信不信我先揍你一顿。就你这烂屁股,哼!”罗森林听了屠魃的话,想起哥哥罗树林凶残的模样,不禁心里打颤,但仍是色厉内荏说着狠话。
“罗森林,你要打我?你打的有靡大帅的鞭子狠吗?你信不信我有办法能让你也挨上这样一顿鞭子?就跟我这屁股一样,打你一屁股血,你要不要?然后我再把你的坏事跟你哥罗树林讲一讲,他是你哥,不会怎么样你的,你也不用跑,跑也跑不了的。哦,我明白了,你特厉害!你肯定是不怕鞭子,也不怕罗树林,那来吧,你现在就打我。我看你敢不敢动我一下,来吧,你不是要摸我孵的小鸡吗,来摸吧,我豁出去了,来……”屠魃边说边拽住罗树林的手往身下送。
罗森林见状吓了一跳,急忙缩手一甩,却没有甩开,战战兢兢地说道:“别、别,靶子,我不是这意思。你松手。”
屠魃一笑,悄声道:“别害怕,我也不是这意思。都是你闹的,你刚才一来就说要收拾我,还要摸我孵的小鸡。你不是要摸吗?来,你厉害,你摸吧,我怕了你了。来摸吧。”说罢便又拉着罗树林的手去摸自己肚子下面。
罗森林吓得一身大汗,急忙向后挣扎道:“别!别别!我就是开玩笑嘛。靶子你别闹!你想怎么样你就说罢。”
屠魃见他怂了气势,便也不再胡闹,安静说道:“罗森林,你看我知道这么多秘密,我对别人说过吗?从来没有说过吧?什么是仗义?我其实从来没想怎么样,我就想着咱们还跟以前一样,每天打打仗、玩一玩,那些秘密就好像我从来都不知道一样。你说我这样算仗义吗?”
罗森林忙道:“仗义!真仗义!”
屠魃便问:“那我这么仗义,你怎么办?”
“你仗义自然我也得对你仗义,何况咱们还有共同的敌人。”罗森林态度很坚决,环视四周,大喊一声:“肉靶子你就是我铁哥们儿,谁要是想来动你,先过我这关。”
屠魃伸出手与罗森林紧紧相握:“一言为定!这两天我养屁股伤,一天到晚趴着好没劲啊,你怎么办?”
“没的说,我过来陪你。”罗森林长出一口气,终于放下心来,随即又想到一事,便问道:“但是我哥要过来收拾你呢,刚才我可看见了,他好像要对你下手呢,我可真干不过他,我怕他还来不及呢,哪敢跟他动手啊?”
“那不会,树林哥今天肯定是来不了,你放心吧。”屠魃说道。
“嗯?为什么?”罗森林奇怪。
“你别管了,我说他来不了就是来不了,放心好了!”屠魃一字一顿,掷地有声道:“肯定来不了。”
罗森林仍旧是迟疑不决:“可是为什么啊?他那人我知道,狠着呢,万一要是来……”
“你靠边。”屠魃说道,然后便叫:“袁老大,该你了。”
“你们这么半天嘀咕什么呢?神神秘秘的。”袁老大摇晃着少白头的大脑袋凑过来,咧着大嘴笑着,兴致颇高。
“咳!说点秘密的事,又商量一下,让他这两天保着我点,省的老有人来骚扰。”屠魃答道:“我给你说点咱们的事吧。你近点,我小声说。”
“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啊,就这么说呗。”袁老大大大咧咧的大声道。
屠魃看了看他:“就这么说?”
“对啊,就这么说吧!”袁老大依旧大模大样的。
“也行,我就是想说,你不是说早晚让你妈给你提亲吗?说是想娶将军家的……”屠魃大声说道。
“嘘!!!”袁老大急速蹿至屠魃身前,捂住屠魃的嘴:“小声点,你喊什么喊啊!!??”说罢东张西望一番,见大家正在乱哄哄地乱聊着,没有太注意自己,不由得长出一口气,脸红红的。
“这不是你让我就这么说吗?”屠魃一阵坏笑,变小声说道:“牧芸芸,对吧?”
“嘘!!!别!还瞎说!你要干什么?提这个干什么?你也没证据,瞎传什么闲话啊!?”袁老大怒气冲冲。
“这事还用证据?咱营上那个超级大臭嘴就是叫小老豆的那个,问我好几次有没有这事,我都摇头装傻呢,我要知道你根本不把这当回事,我早就告诉他了。要是早告诉他,估计现在整个龙旗军都知道你喜欢牧芸芸了。诶?对啊,妙计啊!那就没人敢跟你争牧芸芸了不是?”屠魃一幅大大咧咧的样子,一边东张西望似是在找人,一边道:“诶?小老豆今天来了没有?我帮你给他透透消息罢。”
“去,那个大嘴叉子臭嘴巴,到处去跟人胡说八道,你敢告诉他,我跟你拼命!”袁老大满面通红,压低了声音狠狠对屠魃说道。
“你看你,你倒先急了!不是你一进来就要摸我孵的小鸡吗?说今天就是来收拾我的,是你说的没错吧?所以呢,人家小老豆要问我,我凭什么帮你说假话啊?骗人总不好吧?而且我觉得人家小老豆还挺拿我当朋友的,对不对?”屠魃轻轻说着。
“他什么破朋友啊?我袁直介不是你铁哥们啊?我一听说你受伤了,这不马上就来看你来了?是不是?!你别瞎误会,刚才那是跟你开玩笑呢。你也别怕罗树林那坏东西,他爹在我爹手下屁都不敢放一个,他敢冒刺儿,我去找他爹修理他。”袁老大一边急切分辨着,一边亲热地搂着屠魃,让人一看就是铁哥们儿。
“你要这么说,那我就亏心着点儿,为了咱们哥们儿的终身大事,说点假话就说点吧。省得捅出去,让牧芸芸知道了一生气,以后再提亲就难了。是吧?”屠魃抓住袁老大的手,小声说道,表情颇为严肃。
袁老大终于放下心来,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再一次搂了搂屠魃的肩膀,郑重说道:“够意思!真是好兄弟!这几天哥陪你,咱们兄弟必须有难同当!”
罗树林离开屠魃家,便急匆匆来到靡大帅府,进了帅府大门,直接就奔着靡潜的房间去,见面敷衍几句问了问伤势,看到靡潜血色屁股上横七竖八的大口子咧着,一股子浓浓的药味很是刺鼻,不由得一阵心悸,急忙转过脸去。不一会儿找了个借口道:“好久没来你家了,后院的枣子熟了吗?我过去看看。”说罢也不管靡潜奇怪,推开后门就进了后院。
来到后窗下,果然见窗下正中有个活动的砖块,将那砖块抽出来,露出一个勉强能伸入一只手的小洞,急忙伸手进去便掏。感觉摸到了一个小盒子,心头一喜,握住盒子便向外掏。
靡潜趴在床上正自奇怪,便听窗外“啊”的一声惨叫,那声音不但其惨无比,更是绵绵不绝,不由得心中吓了一大跳。屁股疼得动不了身,便大声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没有回答,唯有惨叫绵绵不绝。
不一会儿几名帅府的亲兵听到动静冲了过来,两人护住小公子靡潜,其余几人便急忙拨出刀剑,循着声音去后院查看。只见一个少年跪在地上,手伸在墙洞里,痛苦地把脸贴在墙上,五官扭曲,哇哇大叫着,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急忙过去欲帮他把手拉出来,却听更加凄厉的惨叫传来,显是疼痛之极,便不敢再去拉动。
很快帅府的护卫长飞奔而至,问来问去罗树林也是说不出话,只是喊疼。于是叫人速速取来锤子、凿子等工具,叮叮当当地把墙挖个洞出来。好一番辛苦终于将小洞扩成一个大洞,把罗树林的手拉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