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疤男在街上漫无目的闲逛，似乎走累了，用app借了辆自行车，慢悠悠的骑，十分谨慎。他半路在便利店买水，丢在垃圾桶的水瓶子都留了马仔观察，确定没人跟踪，才往目的地赴约。



    专案组半点细节也不敢错过，伤疤男刚接了电话确认安全，汇报的马仔就被抓了。专案组一路收获颇丰，好些前期调查没出现的狗腿子们，也落了网。



    最后，伤疤男来到了本市着名的网红景点。



    这条小巷不足三米宽，行人摩肩接踵，水泄不通。接头时间可能很短，专案组需要从千百人中，迅速辨别出素未谋面的接头人。接头人不知男女，会面不知目的，任何意外都可能发生，难度可想而知。



    伤疤男从中穿行而过，遇到小店，还上前闲逛。随时都有人和伤疤男擦身而过，随时都有嫌疑人出现。伤疤男刚进巷子不到十米，先后有四五个人，和伤疤男发生了肢体接触，根本来不及排查。眼看抓捕行动失败，侦察员全神贯注，恨不能眼都不眨。



    伤疤男正在看柜台，走路没注意，突然和一名瘦子撞到一起。两人相互瞪了一眼，要生口角，瘦子的女友赶紧把瘦子拉开，出了商店。



    火眼金睛的侦察员发现，两人的手撞到了一起！



    就那一瞬！不足3秒！



    瘦子出了巷子口，接到电话：“好……没事。”三个字说完，刚挂电话，就被警方捕了。身边的女人上车后还在叫屈，想干扰执法，带上手铐还不老实，一路吵闹，引来众人围观，直到上车才安静下来。



    伤疤男不知是不是察觉了什么，按部就班，和多人有过类似接触，但是前行速度越来越快。专案组立即展开抓捕，要把伤疤男和所有接头的嫌疑人一起带走。然而，伤疤男在人群中穿梭，很快失去踪迹。



    专案组只能收队。虽然抓到了一窝间谍，但是失去了伤疤男的踪迹，行动不算成功。



    审讯一开始，女人就排除了嫌疑。她只知道瘦子条件好，人也话少，会照顾人。她被网上那些月入过万的消息晃花了眼，以为瘦子是医疗公司的销售人员，有些灰色收入很正常。却没想过，老板都不是傻子，和其薪资相匹配的工作，应该做什么。



    两人正在谈婚论嫁，女人对未婚夫的茫然维护，让抓捕行动失败。得知瘦子是间谍，她这才断断续续回忆起一些细节。



    比如，瘦子上班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工资却月入过万。



    比如，瘦子名下有车有房，家庭条件却不算优越。



    ……



    而瘦子，在间谍组织内职位虽高，却没搞清楚他在做什么。



    警察问：“知道你递的消息是什么吗？”



    瘦子振振有词：“做人还是要讲信用是吧？人家给钱让我送消息，我不能看别人的商业机密，对不对？”



    “正轨公司藏头露尾见不得光吗？你都不知道他做什么的，你帮他递消息？万一让你递的是毒品，你带货就不坐牢了？别想狡辩，老实交代问题！”



    瘦子承认：“我是觉得有点不对，但是现在生活压力大，物价也高，我要存钱娶媳妇，你们也要理解啊。”



    警察拍了桌子：“你一个人娶媳妇，别人就不活了？你一个人拿了钱，把别人全都推火坑里，你来句身不由己就算了？当了汉奸卖国贼，别想洗白！老实交代，还能从轻处罚！”



    瘦子这才交代，对方承诺他给人送信，就给钱。他想着自己就和几个人接触，没啥风险，一直扮演中转站的角色，甚至不如那些马仔知道的多。



    国外禁令，加之股市动荡，医用芯片价格飞涨，瘦子就职的医疗公司，销售不好做，瘦子的正规收入也更少了。他不知道，这都是他服务的组织兴风作浪，引发的连锁反应。



    更可悲的是，他还炒股，在511股市的黑天鹅中，亏了不少，积蓄都倒贴了进去。殊不知，他也是造成他自己亏钱的罪归祸首之一，得的还不如亏的多。



    瘦子明白了前因后果，这才真正老实交代他掌握的关系网。



    听说，更高级别的头目早在年前禁令颁布前，回国外了，由那名神秘人暂代职务。之后，瘦子才得知有神秘人存在。但是，他没见过那人，不知男女，只知道神秘人不仅管下达命令，还管钱。陶雯雯出逃后，这人单线联系他，指挥陶雯雯留下的人。



    陶雯雯在的时候，下达一些低级命令，才用到瘦子。伤疤男也是陶雯雯出逃后，瘦子才认识的。伤疤男是陶雯雯手下，负责侦查和构建关系网，瘦子有事才会通知他，平时不联系。



    由此可见，陶雯雯这一线基本清楚。



    陶雯雯除了掌握伤疤男，还掌握了一个传销性质的保健品公司。伤疤男也效仿这种关系，构建了庞大的黑社会性质团伙，包括操控几个地下钱庄。所以，陶雯雯出逃后，神秘人要用这些关系网，联系瘦子到伤疤男，形成单线联系。



    很明显，神秘人掌握的，很可能是那几个，在股市兴风作浪的大仓。这也解释了，为什么证监会在股市，始终查不到陶雯雯的线索。



    所以，这伙间谍兵分两路，一面从民间敛财，一面从资本市场敛财，用来支持他们的间谍活动。用群众的钱，来祸害国家，在他们内部，被称之为“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瘦子还交代，他有“大小姐”，也就是陶雯雯的联系方式。



    一张数据卡，插在电脑上，就能和陶雯雯联系。



    专案组立即对数据卡，进行了技术鉴定。发现和苏美手机里的数据卡，做工一致。因为有了破译经验，这一次，专案组没过一小时就得到了答案。



    两张数据卡，最终发送的地址不一样！



    但是，都只能用一次！



    两张数据卡不能同时用，二选一，机会也只有一次！



    案件侦破再次陷入僵局。但很快，又一个疑点再次出现，事关邹敏。



    赵宽查卷宗的时候，邹敏全程眼也不眨的盯着市局。服务员送来了茶，她却没倒水，就这么干坐着。不一会儿，在她眼里，薛闵然就坐在她对面。



    薛闵然温柔道：“喝点水。”



    邹敏摇头：“我不渴。”



    “有的事能等，有的事，等一辈子也不会有结果。所以，不能等。”



    “我必须等。我不信那个赵宽，我必须亲眼看着他，我要看他说话算不算数。”



    “哎。”



    邹敏泪眼朦胧，吸了吸鼻子：“我，我伪造了遗书，你会不会怪我？”



    薛闵然的大掌抱住邹敏的手，动情道：“辛苦你了，一个人撑起这个家。”



    邹敏抹了抹泪：“我不想在妈身边，你会不会怪我？”



    薛闵然帮邹敏擦眼泪：“哎，别哭。”



    服务员看见邹敏一个人对着空气说话，神神叨叨，不敢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