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警笑:“咱俩那么熟了,我的任务就是解决薛家的事,你还不清楚吗?能不能喝口水,这会儿嗓子快冒烟了。”也不管邹敏是否同意,直接进了厨房,悄悄取得水样。
时隔两年,即便有证据,也早都被毁灭。赵宽经邹敏一说,也觉得警方是在调查致幻剂。
赵宽帮忙打圆场:“你就是想得多,人家私下来,想帮你重新立案,你不也希望能重新调查吗?”
邹敏这才不说话了,而是站到厨房门口,监督两人喝水,再次干扰了取证工作。眼看两人又翻出柴米油盐来,一个都不放过,邹敏又问:“你们有搜查令么?”
女警说:“赵律师说的很清楚了,这是我私下帮忙,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专案组取巧,借了赵宽上门的名头,手续齐全,但是在随行民警身上。现下,邹敏情绪激动,很容易让随行专案组成员暴露身份,搜查令不方便出示,只能就着取得的样本装了,便告辞出门。
邹敏对赵宽也不友好起来:“你帮他们骗我?”
“我骗你有什么好处,你也没给律师费啊。如果你怀疑我的身份,就去a科技问,我的目标是刘浩,和你是一致的。”
赵宽认为多说无益,收拾了录音笔就准备离开,照例嘱咐:“想起和薛工任何有关的事,立即给我打电话。”
邹敏冷冷道:“如果我实在想不起呢?”
“那就很难把凶手绳之以法了。”
邹敏再度狂躁起来,质问:“难道你觉得,是我害了闵然?!”
赵宽解释:“我不相信我觉得,我只看事实真相。抽丝剥茧,就会问的事无巨细。如果你觉得我说话冒犯,那我以后不问了。”
邹敏又才恢复软弱,泪盈盈道:“那什么时候能抓刘浩啊?”
“你放心,总不会放过坏人的。”
赵宽这句话意味深长,甚至暗示邹敏无理取闹,有帮凶嫌疑。但是邹敏似乎没听懂,只是把赵宽关在门外,什么都没说。
邹敏一个人盘腿坐在供台前,眼眶含泪,一声声轻唤:“闵然。”
薛闵然的身影终于出现:“我不怪你。”
“你真的不怪我?”
“我知道,你做的一切,都是为我好。”
邹敏抹了泪,展颜一笑:“我去给你做好吃的。”
薛闵然跟着邹敏进了厨房,还说:“我就喜欢吃你做的番茄鸡蛋面。”
邹敏开始打蛋烧水,又开始给死去的薛闵然做饭,一边做一边念:“我先办你煮好了,再去医院,也好给妈交代。你一个人慢慢吃,别着急,这两天我可能忙一些,但是你放心,我自己不吃,也不会饿着你……”
赵宽心细,出了薛家门,追上了刚到停车场的女警,这才发现,两人没坐警车,而是私家车。他心里疑惑更重,趴在驾驶窗上,朝车里窥视。
“薛闵然的事,重新立案了?”
女警笑道:“没有。”
“我很乐意配合工作,也许以后,我们还有更多合作的地方,能透露点吗?”
“如果你有问题,欢迎随时去市局。”
“你没有搜查令,擅自搜查薛家,不符合办案程序。我的当事人可以告你。”
一旁的专案组成员看了赵宽一眼,没说话。
“嗐,都出来了,说这话也没意思。我进去的时候,你也没拦着。”女警抠了抠头皮,“如果你觉得我有违规操作,你可以去市局投诉,反正我都在。”
赵宽又笑道:“同志,我知道,办案经过需要保密,但适当的,也透露点,免得我当事人乱想。”
女警挑眉道:“能通知你的,我们肯定及时通知,你放心吧。”
言下之意,不该你问的,你也别问,软硬皆施都不管用。
赵宽这才五指并拢,在额头轻轻一触,起身离开。他揣测警方的意图,直觉警方在薛家查陶雯雯的事,但是细细分析,又说不通。
第二天,赵宽以王芳委托人的身份,又去申请查阅郭享全的卷宗。但是警方依旧没有批准,原因:未结案,还在继续侦查。
赵宽摸不着头绪,回家辗转反侧,抓心挠肺。又去长乐山庄,找李明问究竟。
这会儿,李明正为设计绞尽脑汁。他发现,按照他的思路,不仅对晶圆的纳米度要求更高,而且非要用更高的封装技术,才能做出成果。任何一样缺失,成品都遥遥无期,这不是一家企业能包揽完的。
鬼常说:刘浩彻底独揽大权,cc多了a科技和张培炎两个股东,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了变数。等再过一两年,cc还会有你一席之地吗?人活在世上,明天的事情都说不清楚,可能一夜沧海桑田,就像你几天之间,就不再是cc的董事长一样。
这话听的多了,李明原本沉稳的心也焦躁起来,更急于出成果。但这一变,就要舍弃以前的思路,也要舍弃已经搭建到一半的成果,重新做起。8个人,不是8万人,根本不可能做到。
李明矛盾着,纠结着,硬着头皮继续按照高标准去做,没对任何人提出他察觉的漏洞。
这时候,赵宽找来,开口就说:“周一就要开股东会了,我和老徐想查刘浩。你在薛家昏倒,才进了医院,在体内也查出了致幻剂。你觉得,会不会是邹敏给你下药?”
“这咋可能呢?”李明皱眉,“我在薛家一口水都没喝,也没和她们有过肢体上的接触,怎么可能是她?再说,她又是从哪里搞来的致幻剂呢?”
“刘浩,或者别人?”
“不可能吧……她能认识什么人?上次我住院的时候,听说她天天都在市局蹲点,哪来的时间?警察已经查清楚了,没她什么事。她可能也是受害者。”
“你以前和薛家关系很好吗?”
李明摘下眼镜,就着t恤擦了擦,没立即带上:“我和老薛在工作上吵架是一回事,但是私交一直很好,我们两家也经常走动。老薛去世后,才断了交往。”
赵宽问:“那你知道薛工死前,薛家的情况吗?”
“知道,老太太要做心脏支架,他还找我问过有没熟人。他想给老太太用生物可吸收材料的,但是这种材料贵,做手术还要排队,才一直拖着。我问过张培炎,国外有,但是也要排队,还没来得及安排,老薛就走了。”
赵宽又问:“如果是他杀,你觉得这个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