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雁如烟一袭最新款的宫装,昨夜的新婚令她精神抖擞,全身都是圣沅太后赏赐的珠宝,瞧着颇有皇家气派。
款款地进入书院,身后跟着三两宫婢。
书院的众学子熟视无睹,还是该干嘛干嘛,棋技比赛跟着七录室羞辱他们黔学书院,谁愿意理雁如烟啊。
前几日还粘着慕容川,一会又去讨好辛时温,现在又去攀附成为了太子侧妃。
众学子都觉得雁如烟是个没感情的人渣。
一宫婢见学子们无处藐视,便嚣张地喊道:“你们还不拜见太子侧妃!”
雁如烟忍不住下巴轻抬,却还是故作矜持地说了道:“没那么繁琐的礼节,大家都是同窗。”
一看就是如此懂事,温文知礼。
雁如烟扫了几眼,并未瞧见心中想要炫耀的对象。
唤了身后的宫婢一同走去学室,这几个宫婢都是圣沅太后拨给雁如烟的。
学室里。
拂乙懒散地靠在椅上,双脚并拢搭在书桌上,无聊地看着话本。
又冷又戾。
林鸣生依旧在一旁扇扇子。
雁如烟走向拂乙的书桌,路过慕容川身旁,像不认识一般。
她现在可是太子侧妃,慕容川算什么。
一会,雁如烟朝身后的奴婢拿了膳盒出来。
身后三三两两的奴婢都提着宫制的膳盒,雁如烟清晨起了很晚,专门带来书院才吃早膳。
内心就是想在这群俗人面前炫耀。
她现在可是太子侧妃,往后日日都会有人送膳食过来,当然不能再与这些凡夫俗子共进膳堂吃食。
宫婢打了开来,香味溢满了整个学室。
雁如烟亲自递了过去,大方得体地开口:“陆衿,这是太后娘娘赏赐本侧妃的酥饼,你尝尝~”
拂乙神色冷淡,低垂着脸,视雁如烟如空气一般,交换双足继续搭在书桌上,翻了一页话本。
雁如烟越发的心睹,努力扯了一抹笑容:“陆衿,你不喜欢太后娘娘赏赐的吗,那这里还有许多呢,都是宫里的御膳房做的。”
“烦不烦啊,祖宗不爱吃甜的!”林鸣生瞪了雁如烟一眼。
林鸣生那么一大声。
雁如烟幽泣着脸,委屈极了:“我也是…好心的。”
雁如烟带来的宫婢都是知晓‘陆衿’这个人的。
宫婢们之前在圣沅太后身边当差的时候,圣沅太后召见了‘陆衿’几次,她一次都没进宫面圣,傲得很!
宫婢们暗暗想着,现在就连太后娘娘赏赐的吃食都不屑一顾,太狂了简直不把太后娘娘放在眼里。
她们的太子侧妃那么好心,那‘陆衿’还如此无礼傲慢,果然乡野来的。
他们的太子侧妃多懂事,太子眼光真好,那‘陆衿’闫王是怎么看上的,没眼光,会跳舞下棋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佯仗着闫王欺负人。
一宫婢忍不住朝雁如烟开口:“侧妃娘娘,你快些吃早膳吧,饿了肚子,奴婢们会被太子殿下责罚的。”
“无碍的,这些本侧妃吃不完的啦,就想让同窗们一起吃,太子殿下说了午时还会差人送过来。”雁如烟有意无意的看着拂乙扬了扬声调,学室里的学子都听得到了。
瞧瞧,太子殿下多宠她,过得如此奢侈。
“陆衿,你若怨恨本侧妃也没关系,日后你若真能成为闫王妃我们也还是一家人呢。”雁如烟讽刺至极。
话里的意思说白了,闫王到现在都没迎你入府,你‘陆衿’就是嫉妒她雁如烟。
宫婢忍不住嘲笑道:“闫王娶不娶她还不一定呢,侧妃娘娘金贵之躯,莫与这等乡野之人沾亲带故了。”
吵死了。
拂乙收回双足,起了身,推开椅子‘砰’的一声,走了出去,一个眼神都吝啬给。
雁如烟霎时吓到了,煞白着小脸,泪眼汪汪,转身对着宫婢们道:“陆衿一直都是如此惯了,本侧妃去跟…跟她道歉,不然她告诉闫王说我们欺负于她,我们会被训责的…”
模样可怜极了。
话里话外就是,‘陆衿’很蛮横,仗着身后有楼决撑腰,经常欺负人胡作非为。
几个宫婢越发的不屑,太子侧妃赏那‘陆衿’吃食,她不领情就算了!居然仗着闫王爷目中无人欺负太子侧妃,回去定要禀告太后娘娘!
雁如烟独自一人追上了拂乙。
廊坊上,四周并无人。
雁如烟端着架子,看着拂乙的身影,尽是嘲讽:“你看看你,如今我都过得比你好!我可是高高在上的太子侧妃!
你呢!一心勾引闫王爷,他连纳你入府的意愿都没有!你好可怜啊陆衿。”
“哈哈~你以为棋艺好,会跳舞勾引人,闫王就会娶你为妃吗?你别做梦了陆衿!”
拂乙偏着头,将雁如烟的衣领拽到身前,微弯了身姿,对着雁如烟的耳侧。
唇角勾起一抹犹如刀般锋利的弧度:“你再吵,我不高兴了会打人的。”
声细如蚊蚁,透着凄凉如同索命鬼魅。
雁如烟连忙别开头,不敢看拂乙的眼睛,那若有若无的笑,简直犹如会吃人的魔头般,令她心慌害怕极了。
雁如烟煞白了整张脸,掾紧了衣裳,强挤了一抹微笑,嗫嗫嚅嚅地张口:
“我可是太子侧妃,你打我就是犯了死罪。”
拂乙突然嫌弃地松开她的衣领,那股味道又来了,真的太浓太难闻。
雁如烟被甩开,一个踉跄倒地。
宫婢们赶了上来,碰巧看到倒地的雁如烟。
宫婢大喊:“放肆,竟敢羞辱太子侧妃!”
雁如烟被扶了起来,煞白煞白的面容,眼里都是泪花。
宫婢们都觉得太可怜了!一定要告诉太后娘娘。
雁如烟强挤着微笑:“莫要怪罪陆衿,本侧妃没事的,欺负就欺负了,忍了就是,她仗着闫王爷护着呢……”
拂乙顿住了脚步,双手交叠于月匈前,低垂的眉毛,凤尾一般的眼角满是冰冷。
夹着一股暴戾的气息。
一步,一步走了回来,朝着雁如烟开口:“你说得对。”
正手痒得很呢,非要逼人家仗着决爷的名头欺负你,不能拂了人家的好意不是。
拂乙慵懒地甩了甩如葱的玉指,眸底深处流转着冷血杀伐。
瞬间。
一个箭步,单脚抵到柱子上,一个利落的翻身,半空划过一抹洁白的弧度,翩如蝴蝶,快如猎鹰,踢到雁如烟的侧脸。
雁如烟凄惨地摔在地上,身后的宫婢一连被压倒。
脸都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