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申胡子脸都黑了,蹭的站了起来,用力拍打着膳桌,碗筷‘哐哐当当’的响。
像自家闺女被猪拱了一般。
早就听说主子在京城看上了一男子,他也不敢打听,平日都只顾着造兵器,哪承想竟是这厮长得一张吃人不吐骨血面相的三王爷。
俊是俊,就是不行。
皇家中人哪个不是妃妾成群的,怎可让他的主子跟别的女子共享一夫,她们不配。
楼决就这么坐着,唇角轻钩,未语先含三分笑,浑身上下有股轻佻的味儿。
一脸挑衅:“本王今晚就住这儿。”
这老的小的竟都不看好他。
“不是?王爷你…你…”申胡子两条眉毛惊得都跳了起来,这就是个霸王!魔头!
楼决一脸无辜:“本王…银子被偷了,没地儿住。”
不给也要住,就是这么横,旁边的小混蛋教的。
申胡子‘哼’了一声,你猫猫的胡说八道,偷个锤子,就是赖上了!轻轻喵了拂乙一眼。
他的主子撑着下巴,挑着菜,平静无比。
申胡子拍了一下大腿,完了!
被拐了!
又睥了一眼楼决,其实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俊美无比,这貌相倒也配…啊,呸!
“王爷吃!您只管住!”申胡子苦着脸,走了,不吃了,吃不下!
申府本就不大,申胡子不喜欢铺张奢侈,但也有一座最好的苑子专门备给拂乙,别的苑子已经没有空的房间了。
只有备给主子的那座苑子有三两空房间!
申胡子气得直跺脚,心里头把毕方愈扬子骂了个遍,不懂看好主子,两个瓜皮!
申胡子走后,楼决满意得不得了。
“乙乙。”
拂乙懒散地回了他一声‘嗯’。
他直接坦白:“本王悄悄跟来的。”
淮州是拂乙地界,他觉得她是拂乙的人,绝不会出什么问题,可他就是想跟来。
忍不住。
偷偷跟上了船。
拂乙放下碗筷,起身走了,“自己吃。”
堂堂一国王爷银子竟然被偷了,挺可怜的,就让他住她苑里吧。
她有些乏了,明日还有事做。
申宅偏苑。
楼决的房间就在拂乙的对面。
两人隔着两丈宽的院路对视了许久,都不语,随即齐齐关上了房门。
这一夜,就很安静。
只有申胡子,三更半夜又爬起来了,这是他第十二次了。
偷偷掀了楼决房顶的瓦块,喵着。
这王爷还乖乖的睡在榻上,申胡子安心的点点头,又折回去。
过了半柱香,又来。
反反复复。
楼决被他搅得都睡不好,天都快亮了还不放过他,拿起手边的枕头扔向房顶。
漆黑的双眸深不见底,一道深沉明朗的嗓音破空而来。
“申胡子,你有完没完!”
“本王府上一个侍妾都未有过,嗯?本王长得像登徒子?”
申胡子揉了揉眼睛,好像,天都快亮了。
“王爷,你好生歇息,我不会再来了。”
歇息?
鸡都叫了,你让本王好生歇息?
楼决冷着脸掀开被褥,踏步向前打开房门。
拂乙也正巧打开房门,抬眸看了过去。
对面的男子一身月白色的睡袍,上好的缎带松垮的系在腰间,流水般的线条勾勒着极好的身姿,颈脖下方露着半个好看的胸膛,肌肤白得隐有光泽流动,剑眉斜飞,薄薄的唇紧抿着,双眸生冷薄凉。
他好像不太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