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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成功出走
    这一天,蔡锷对小凤仙和盘托出自己的想法和境况,言道:“决计不顾生死,非要逃脱羁系不可。”



    小凤仙处变不惊,马上决定与蔡锷生死相依。当场,竟把自己的舌头咬破,血滴在蔡锷送她的对联之上,以示对蔡锷的忠诚。此举后成为佳话,被誉为“咬舌示忠”。



    于是,蔡锷与小凤仙越发如胶似漆。还托梁士诒购前清某侍郎废宅一所,大兴土木,到处扬言为小凤仙建造华屋。



    蔡锷的这些活动更加惹恼了原配夫人刘侠贞,闹得更加厉害。引得蔡锷恼羞成怒,先是把不少家具砸得稀烂,接着对刘侠贞拳**加,棉花胡同里蔡宅的“战事”升级。人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可蔡宅的“战争”却搞得满城风雨,朝野震动。



    袁世凯看不下去了,派王揖唐和朱启钤两人前去调停、劝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王揖唐和朱启钤费尽口舌无济于事。



    回去和袁世凯汇报说:“英雄难过美人关,民间有一句话说得好,叫做劝赌不劝嫖。”



    袁世凯听了后,惋惜地摇摇头,但最终大大松懈了对蔡锷的戒心。



    蔡锷扬言要把小凤仙接回家来,刘侠贞更加大吵大闹,蔡锷嚷嚷着要休掉这个泼妇。蔡老太太一开始就站在儿媳一边,经常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数落儿子的不是。



    伤心地说严冬将届,北方天气大冷,老年人实在吃不消,倘若媳妇要回老家,她老人家也要一齐南归。



    就这样,蔡老太太和刘侠贞先后离京南下,这样,蔡锷的母亲和原配夫人就离开了是非之地。



    过了许久,等蔡锷也离开虎口,世人才恍然大悟,这是他们母子、夫妻,还有小凤仙使出的一条苦肉计。



    蔡锷和小凤仙在一起,虽然是做戏给袁党看,但二人还是动了真情,从而演绎成一曲动人的爱情故事。这个故事,被后人艺术加工成一部电影“知音”,成千古绝唱。



    当然,这为后话。



    回过头再说,蔡锷见到那些来搜查其宅的人,一看便知是袁的特务机关——军警执法处派来的,知道不可理喻。



    待他们搜查无着而去后,立即打电话找执法处处长雷震春。



    接电话的人回答:“处长尚未起床。”



    蔡锷真气极了,留话对方,请雷起床后复一个电话,然后便闷坐家中,等待雷的电话。



    傍晚时候,雷震春才有电话来。



    蔡锷把早晨军人无理搜宅的经过说给了他,雷震春连声说: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太胡闹了,一定是误会,请原谅!”



    雷震春后来向蔡鄂解释这场误会引起的原因如下:



    蔡的住宅原来是天津大盐商何仲璟的产业,由何的亲戚姓福的代为管理。何仲璟和袁世凯是亲家,袁的第四儿媳是何仲璟的侄女,慈禧死时袁避祸天津,即住何家。



    搜宅的刘排长原是何家的旧仆。



    宣统三年何仲璟在天津欠下外国商人一笔巨款,闹得几乎要破产,何的姨太太派刘某携带珠宝细软到北京寄存这所住宅的主人福家。



    事隔多年,何死了,何的姨太太也不知去向,何家的这个旧仆从军,从士兵干到了排长,这笔财产的来龙去脉,只有他知道得最清楚,也一直记在心里。因赌钱输得精光,想起了这档子事,于是带兵到西城棉花胡同的福家大事搜查。



    他不知福家早已搬家,现在住的是蔡将军,因此发生了这一幕。



    这种解释实在不能令人满意,何仲璟既然是袁的亲家,而且何的兄弟何颐臣仍然活着,就是给这个刘排长一百个豹子胆,恐怕也不敢来发这样的财。



    雷震春所说的刘排长,后来如何结果,不得而知,但有人做了替罪羊。十月十七日一“罪犯”被绑赴西郊土地庙执行枪决,其罪名是闯入蔡公馆,其姓名却是吴宝鋆。



    这件事发生后,对蔡锷说来是大好事,因为在蔡宅什么东西也搜不到,使袁世凯对蔡放松了监视。



    蔡锷从北京的逃脱极具戏剧性,一方面由于他自己对这一幕没有正式的记述,另一方面正史没有相关记载,于是而被民间传言成多种版本,现例举如下:



    其一、蔡有一天在私邸宴客,故意扬言要纳小凤仙为妾,蔡夫人亦在座,酒酣,夫人盛怒诟谇,揪蔡,两人欧斗及于户外,遂共议离婚。



    夫人索取衣饰和财物,搬往天津居住。蔡则独居北京,更形放荡,大家都误认蔡是绔绔子弟。



    又过了几天,蔡将军与友人至长安酒楼,飞笺召小凤仙,酒酣,蔡大呼腹痛,遂入厕所“尿遁”。



    客人以为蔡醉酒返家,至天明,监视蔡的人发现蔡未归家,又不在小凤仙处,才知蔡已搭夜车去天津了。



    其二、一位姓哈同僚为父母祝寿,蔡锷往祝贺,参加省战,战至通宵。



    天亮七时始结束,蔡大败。于是蔡由哈宅侧门出,直入新华宫。



    袁党所派的监视人员在哈宅彻夜未眠,见蔡锷拖着踉跄的步子入宫,完全失去戒心,熬了一夜困极睡在了传达处。



    蔡锷在办公室稍作停留,暗窥监视人皆已入睡,遂自政事堂出西宛门。乔装人力车夫,径奔火车站。买了一张三等车票,混迹三等车厢中,安然逃抵天津。



    其三:蔡从十月下旬起,就经常称病假不去办公,不久借着一个和小凤仙乘车出游的机会,溜到了东车站。



    梁启超早已派曹福买了两张三等车票在车站等着,蔡上车前,曹福把一张车票偷偷地塞在蔡手中,两人在车上装作互不认识。



    还有一个版本要玄乎得多。说蔡锷可不是普通人,是天上的武曲星下界,是上天派来的专门惩治袁世凯这个祸乱人间“西山十戾”中的蛤蟆。



    话说蔡锷送走了老夫人和夫人后,想了好多办法都没能成功。这一天坐在案前苦死苦想良策,不知不觉中睡着,醒来时人已在天津梁启超宅中。这个版本倒是圆了一些说法,比如,为什么他自己对这一幕没有正式的记述?是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到的天津。为什么护国之战结束后他不久便离世,是完成了任务回天庭复命。这个版本也有问题,天庭不是一直是玉皇大帝统领吗?没听说天庭搞君主立宪或共和,怎么会派神仙维护人间的共和呢?



    比较接近事实和靠谱的说法是这样的:蔡有两位夫人,刘氏和潘氏,刘氏侠贞是武冈人,蔡才八岁刘就来蔡家作童养媳。民国元年蔡三十一岁任云南都督,十月月间纳潘氏为侧室。



    蔡由云南内调北京,即偕潘氏同行,一年后才迎太夫人和刘氏到北京。



    潘氏夫人于民国三年六月二十七日(阴历五月初五日)在北京生下长男昆,因为是端午出世,所以号叫端生。



    棉花胡同蔡宅被搜前,蔡的太夫人因住北京不耐寒冷,蔡乃令张介寿护送南归王板桥。蔡宅被搜后乃令刘氏夫人携子南归侍母。



    十一月间蔡锷亦借病为名入住天津的共和医院。洪宪帝制正在密锣紧鼓时,蔡还在天津日本共和医院诊病。月底袁特派人到天津来探视蔡的病况,同时加紧派遣特务监视蔡。蔡为了化除袁的疑忌,于是在袁下令称帝的当天,返北京销假。



    蔡锷这次返京,扰乱袁党的耳目,也极大程度的迷惑了袁世凯。



    十二月一日蔡偕小凤仙漫游,然后溜到北京的东车站,悄悄地上了三等车,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到了天津。



    蔡走后,监视蔡的人赶忙报告军政执法处处长雷震春,雷立刻报告了袁。袁乃派蒋方震到天津的共和医院来探视蔡,希望蔡早日回北京。蔡把医生的诊断书交给蒋带回,以证明病况。



    蔡这次到天津是决心由天津出走,不打算返北京了,所以抵津后即派何鹏翔陪蔡的如夫人潘氏离天津到**,然后到梁启超寓告别。



    临行蔡鄂悲壮地言道:“此次维护国体,大任落在老师和我身上,成功呢,什么地位都不要,回头做我们的学问。失败呢,就成仁,无论如何不跑租界,不跑外国!”



    蔡鄂在给他好友丁怀瑾(石生)的信中亦有云:“以菩萨心肠,行霹雳手段,吾人今日处兹乱世,认定一事于道德良心均无悖逆,则应放胆做去,无所顾怯,所谓既要仁慈,又要痛快也。”



    蔡鄂于十二月二日晚易和服变姓名,搭乘日本商轮山东丸赴日。



    动身前留书给袁请假,说是赴日就医,抵横滨后还致书袁报告东渡就医情形。



    与此同时预先写好了几张明信片交给张孝准,叫张旅行日本各地,每到一处就寄一张明信片给袁世凯,以表示蔡锷正在日本各地漫游。



    当这些明信片一部分到袁的手上,还有一部分尚在途中,蔡锷已经从日本过**、安南循滇越铁路到云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