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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赴日考察
    张之洞关心的问起黎元洪的身体,黎元洪说这不妨事,老.毛病了,不常发作,发作休息一下也就缓解了。张之洞不放心,后从一位医术很高的西医处得知,这是一发性脑缺血,不算什么大毛病;张之洞才放下心来。



    会后,有人告诉黎元洪详情。黎元洪说,他虽然猜想不到张彪在张大人面前说了什么坏话,但从张大人对自己的怒气,和看张彪的眼神,能知道他给自己造的谣言一定很伤人。



    这人对黎元洪说:“像张彪这样的歹毒之人,是不可以放过的?”



    黎元洪说:“张大人对我恩重如山,我和大帅都是他的近人,我们关系搞得很紧张,让张大人怎么办。事实比什么都有说服力,谣言不攻自破。这件事我并没有什么损失,受害的是他本人。”



    和张彪处处和自己过不去相反,黎元洪则处处维护张彪。有一次,黎元洪陪同张彪参加一个同僚的生日宴会。张彪借着多喝了几杯酒,耍起了酒疯。说了很多黎元洪的坏话,很难听的话。



    黎元洪装傻,别人看不下去了,有人竟说,你黎元洪肯定有什么把柄和不能见人的事落在张彪手了吧?否则,怎会如此?但是,黎元洪还是只摇摇头,仍无动于衷。



    酒席散后,反倒亲自把张彪送回了家。



    前边说到了,根据朝廷练兵处的要求,把湖北的两个镇的部队缩编为一个镇,一个混成旅时。开始,张之洞是想让黎元洪做镇统制,并统领湖北全军的。



    但最终还是顾及张彪的老资格及和自己的特殊关系,重用了张彪。



    但湖北军中主要事务,张之洞还是压在了黎元洪身上。因为他知道,张彪不是这块料,虽然也是个干事的人,但能力无法和黎元洪相比。为此,张之洞有时会觉得很过意不去,但黎元洪却从来都是任劳任怨。



    一次,张之洞来校阅二支新军,见军容严整,知是黎元洪之功,便对黎元洪慰劳有加。而黎元洪却说,这全是张彪张大帅领导有方。张之洞见黎元洪能干又如此谦虚,如此推功与人,在心底深处对黎元洪更加赞赏。



    而此时,张彪就在一旁,正在嫉妒总督大人对黎元洪的偏爱,听了黎元洪的话,心里平衡了一些。



    这一切,张之洞是看在眼里的,不由得对自己的这个丫姑爷不甚满意(张彪的夫人曾是张之洞府上被他特别看重的丫鬟,这婚姻是张之洞主办,所以张彪也被视为张之洞的丫姑爷)。



    张彪和黎元洪作对,由于黎元洪的忍让,从表面看张彪好像占尽了上风,其实不然。他不但没因此而在众人面前提高威望,反而是失了很多分的。就连张之洞有时都检讨自己,如此重用张彪是不是错了。



    一九零七年八月,张之洞被调朝廷军机处,赵尔巽接任湖广总督。赵到任不久便发现张彪是草包一个。



    赵和张之洞交接时,张之洞是对黎元洪大加赞扬,赵便对黎元洪特别关注。很快发现黎元洪确实德才兼备,和张彪远不在一个档次上,就有了重用黎元洪,用黎元洪取代张彪之意。



    黎元洪得知此事后,急忙找新任总督力辞。



    他真诚的对新任总督说,张之洞张大人对自己有知遇之恩,他前脚刚离开,因重用自己而去撤换他的崇信之人,会陷自己于不义,以后没法与恩公见面。还对赵承诺,无论需要办什么事,尽可以吩咐他,他也一定会全力以赴。



    另一方面,则把此事透露给张彪,让他速筹办法。



    张彪急派自己的丫夫人去京找张之洞,张之洞给赵来信,委托关照张彪,从而使张彪保住了官位。



    自此以后,张彪真正认识到,自己这些年来,对黎元洪实在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和黎元洪彻底改变了关系。每次宴客,必请黎元洪,黎元洪不到,决不开席。在别的场合,也都对黎元洪足够的尊重,和过去相比判若两人。后来,黎元洪和张彪,这两个人品、性格、为人处事天壤之别的两个人,竟成了好朋友,不能不让人称奇。



    张彪是死忠于清廷的。



    一九二七年九月十三日,张彪病危,在临终前十来分钟,回光返照,显得格外清醒。清逊帝溥仪闻讯急忙赶来看望,使他垂死的身躯激动起来。



    他虽然口不能言,并且已经无力举手表示致敬,面部悲哀的表情依稀可见,只能微微作一下告别状的姿态;但是他的眼睛目光灼灼地向着这位昔日的主公,死死地盯着他终身维护的清朝末代皇帝,一直到断气。



    溥仪为痛念这位清朝的忠臣遗老,挥泪不已。成殓之际,溥仪亲书“心如金石”匾额,又赐陀罗经被,为他送行。



    黎元洪虽然未见到他最后一面,但在祭奠时也嚎啕大哭,表现得异常地悲哀、异常地人情世故。经张彪家眷苦苦相劝,才依依不舍地含泪登车而去。



    当然,这为后话。



    所谓与人方便,自己方便。黎元洪如此的待人,也为自己经营出了特别好的人际关系。



    张之洞是个着书立说之人,一**四年四月,他的着作《劝学篇》问世。



    张之洞的《劝学篇》,一**八年刊行。是阐述“中体西用”,宣传洋务思想的代表作,共二十四篇。



    主张以“三纲为中国神圣相传之至教”,以中学纲常名教之本,维系世道人心。提出“中学为内学,西学为外学,中学治身心,西学应世事”的观点,主张先明内学,然后择西学以用之。提倡“立学堂、修铁路等,采用西技西艺”。反对维新派“开议院”、 “兴民权”的主张。先后译成英、法文出版。一九零零年纽约出版的英文本,易名为《中国的唯一的希望》。



    张之洞从总体上说,是主张学习西方 ,西为中用的。为了培养黎元洪,开阔其视野,张之洞曾派黎元洪三次到日本考察。



    一**八年二月,黎元洪怀着求新求变和救国强军的梦想,第一次来日本,被派到日本的禁卫骑兵联队学习。这时,虽然甲午中日战争已经结束四年,但在和日方人员接触中,黎元洪明确感到,两个国家间的战争烟云还没有完全的散去。



    日方个别人员对中方人员的敌视和瞧不起,能随时感觉到。这更刺激了黎元洪更加努力的学习,在同行的的人中,他比谁下的功夫都大。



    好不容易出趟国,很多人都是想法设法多出去逛逛。黎元洪住在九段松叶馆,距离骑兵操场很远,而黎元洪每天“革靴蹄铁,风雨泥泞,日必一往”。



    有空闲时间,他也会见识一下异地风情。当他在东京、大阪等地的公园里,看到陈列着日本方在甲午战争中缴获中方的战利品,很受刺激,强烈感受到了这是对自己国家和军队的羞辱,于是就联合一些旅日侨胞,向清廷驻日的商务监督请愿,要求将这些有损祖国的战利品撤掉。



    此举虽不能如他所愿,但却可见他对祖国的一片赤诚。落后就要吃败仗,就要受羞辱,这更激起了黎元洪的学习的热忱。



    这时候的日本,在方方面面都走在了前边,除了学习骑兵的相关知识,他也不放过学习其它方面的机会。



    三个月后,黎元洪圆满的完成了考察任务。此次赴日考察,时间虽不算长,但黎元洪收获满满。他把他学到的东西及其学习的体会和领悟,写了一篇长篇报告,交给了张之洞。在汇报的同时,他向张之洞提出了一个具有深远意义地建议,派更多的有知识的青年人去日本考察,学习,一定会有大的收获。



    张之洞接受了黎元洪的建议,从而使湖北在外派留日人员的数目,远高于其它省份。此时,清廷正推行维新变法,派人出去留洋学习,是维新派的一个重要主张。对于维新变法,张之洞是很赞成的,跟得也很紧。在派人留洋学习方面,制订了庞大的计划。拟湖北湖南派一百人前往。后因维新变法很快失败,这些计划也同维新变法的其它主张一样,胎死腹中。即便是在很困难的情况下,张之洞还是派出了二十人,进入了日本士官学校学习。



    二十世纪初,中国到日本留学的学生达到高.潮,在留日的各省学生中,湖北的人数是最多的。一就零四年,湖北在日学生已达二百八十九人,占全国第一位。而此时全国其他省,多者一般也不超二位数。到一九零六年,中国留日学生共五千四百余人,仅湖北一省就有一千三百六十人,占四分之一。这有赖于张之洞的大力提倡,也得益于黎元洪的建言献策和全力襄助。



    武昌首义后,有人实事求是的指出:“至今学界、军界,人才如此之盛,皆当日元洪一言之功。”



    这或许也在一个侧面,说明了辛亥首义何以发生在武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