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日长宁正文卷第一百三十五章收奴盛长宁的心中,有一段最美好的过往,却并非是在宫中她尚是尊贵的长宁公主之时,而是初见那个少年的那一日。
连阿南和阿北都不知晓的是,少时的盛长宁,尤爱公子的骨象之美。她见到沈临之时,曾以为他的皮囊便是世家公子之最。
可后来。
她却遇见了那个眉眼如春的少年,捏着那支红鸾点翠簪的手便吸住了她的目光,连随意地轻笑都是信手拈来的勾人。
温润君子,女子自亦能好逑之,即便这公子是再风流不羁不过,与温润二字有些搭不上边。
或许,一念倾心便不过如此了。
“公主,您说今日要赴约城主府,现下”
瞧着用过早膳后,便已呆怔了许久的盛长宁,白露忍不住出声试探地问了声。
盛长宁这才陡然回了神来,她扶扶额间,看着窗外已经高照的日头,她的眸光这才渐渐清明了些来。
“更衣罢。”
盛长宁的目光自那绚烂的朝阳上收回,她淡声道了一句。
待她收整完毕后,城主府里派遣来的软轿,早已在院门边候着了。
许是得了张礼的特意叮嘱,来的侍仆们皆是恭谨有加,领头的那人还对盛长宁热切极了。
“奴拜见公主,恭请殿下大安。”
一出来,盛长宁便听见了这声恭维的声音,可对方嗓音清润,即便是奉承之词,却生生叫人厌烦不起来。
她抬了眸看去,只见一众儿乌泱泱的人伏拜在她跟前。
其中,领首那人虽看不见他的面容,但瞧着身影,便觉得他气度颇有些不一般。
方才出声的人,也正是他。
“抬起头来。”
也不知是怎么了,盛长宁竟无厘头地这般下了令。
那人听了吩咐,却也丝毫未觉不妥,乖顺地扬起了头,将自己那张如艳似玉的面容露在了众人面前。
在盛长宁一旁立着的白露窥见了这张脸,都忍不住小小地惊了一声。
这世上,竟有这般的好颜色,生生把沈大人都给比下去了两分
想起了正“独守空闺”的沈约,白露又立即把视线投向了自家公主,她这个旁观者可是瞧得清楚的。
那位沈大人这般不顾安危地陪着公主,一齐去摘那乌颜花,这其中的情谊,明眼人都能瞧得出来。
可
就是公主,她分明也是对沈大人有意的,可为何有时就如今日,公主又似在躲着沈大人,并不愿与他往来了一般。
白露盯着地上跪着的男子,心里忍不住替沈大人捏了一把汗,她到底还是希望公主能与沈大人一起的。
眼前的这男子,他虽有一副好皮囊,可却只是在城主府中的一介奴仆,又哪里比得上沈大人
“都起来罢。”盛长宁神情有些疏淡地收回了目光,她抬步往那轿边走去,在白露有些欣喜自家公主不为美色所动时,只见盛长宁却止住了步伐。
她偏过头来,冲那位面容惊艳的奴仆问道。
“你,唤作什么名”
“公子”
“大事不好了”
沈约正恹恹地提笔写字,听到袁兴这大呼小叫的声音时,他忍不住皱了眉,指尖拎着的那笔上的墨迹,便直直坠在了雪白的纸上。
袁兴一进屋子来,见着那纸上晕染开来的一片墨迹,有些讪讪地闭上了嘴。
沈约看了他一眼,先前勉强提起来的兴致也全然无了,他索性又提笔将那墨迹再描散开来,准备将这改成一副墨画。
“说罢,究竟是什么事,值得你这样大呼小叫。”
一股子冷瑟的气息飘忽而来,袁兴抖了抖肩,半抬了头,小心翼翼地斟酌着词汇道“公子,奉宁公主她、她”
“她怎么了可是出事了”沈约拎笔的手一顿,眉目间的皱褶愈发深沉了些。
“公主她今日从城主府中,带了一个侍奴回去,听许多人说他生得极其俊美”
袁兴忍着哆嗦,撑着一股子不知哪来的勇气,一口气便将前因后果全吐了出来。
只是下一刻,他便瞧着自家公子呆愣在原地,手里捏着的狼毫如同失了力一般地,“啪嗒”一声轻响跌坠在案上。
那原先被墨迹晕染的画上,已然成了漆黑一团糟,也已瞧不清原先勾勒出的轮廓了。
袁兴等了半晌,在他自己都快实在憋不住了的时候,只听他家公子又开了口。
“去城主府。”
他的语气清冷极了,是袁兴摸不着头脑的镇定。
这又是怎么回事了,那奉宁公主这般了,公子还要跑去城主府做什么
难不成是要问问那位容貌绝佳的奴仆是何许人也
袁兴心里也乱得很,这般胡糟地想着,他不忘忙不迭地应了下来,转身快步去吩咐底下的侍卫们。
浔阳城城主府内。
“爹,您说,那奉宁公主向您讨要这么个侍奴是做什么莫不是她真如外头传言那般,看上这么个卑贱之人了”
张礼听了这话,不由回过头来,眉头一皱,当即的训斥声便劈头盖脸地砸了下去。
“还要乱说话先前罚你抄的书可抄完了”
张纹纹听了这斥责声,忍不住觉得心生委屈,她道“上回分明是小舅舅出的主意,要我使人去那院子里,那些女子也都是他寻来的,我不过是按着他说的做了,您便要罚我却并不理会小舅舅这个罪魁祸首”
越说着,张纹纹便越觉得委屈,上回那事,她只是被小舅舅怂恿着,这才闯了祸事。
可爹爹却只罚她抄女则百遍,对小舅舅却是不闻不问的,这般的偏心,她怎么能服气
“你”张礼见她仍不知悔改,还这般顶嘴,不由更气了,他正欲再说些什么之时。
就见,外头候着的侍者匆匆进门来禀道“大人与奉宁公主一同来浔阳城的那位沈大人现下正在大门外候着了。”
张礼心头莫名地一凛,随即他回过神来,忙冲那侍奴喝道“还不快把人请进来快请去正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