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寻容从池水里上岸,一身湿得像个落汤鸡,郁闷着离开。
没走多远,碰上从菊花台离开的焰尘瑞。
焰尘瑞见他一身狼狈,湿得像个落汤鸡,风采全无,转在他身边,惊讶道:“你怎么这副衰样,招惹了谁,莫不是被人踹下水了。”
提起被踹下水,焰寻容更加郁闷。
他就是被人踹下水了,却死不承认,傲娇道:“本世子身热,下水凉快凉快,不行吗?”
焰尘瑞抽身一笑,“行,你想怎样都行。”想着,他好不容甩掉了沐凝霜那个缠人精,怕再被缠上,说道:“走,本皇子随你出宫,去里府上玩玩。”
“你确定,你是想去我府上玩玩,而不是怕被人缠?”焰寻容挑眼问,焰尘瑞那点小心思,他且看不出。
以往,为了躲人,焰尘瑞没少赖去他府上。
“这个……”焰尘瑞被揭穿心头事,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他就是怕被沐凝霜缠上。
其实,他并不是多讨厌沐凝霜,就是觉得她有些恼人,动不动就对他使用暴力,让他惹不起。
“走吧?去你府上。”焰尘瑞催促,走慢了,害怕沐凝霜缠来,又没他消停日子过了。
两人一路打趣着离开。
……
桃华宫。
烈斓汐一踏入宫院,白白屁颠屁颠的跑来,她蹲下身,对着它的小脑袋就是两暴力,“看你今天惹的好事,胆子肥了,既然敢抓伤人,你信不信,本郡主把你爪子给卸了。”
“吱吱。”
白白好似听懂了她的话,像道错一般趴在地上耷拉起耳朵,半瞌着眼皮乖乖接受她的训斥。
“今日暂且饶了你,日后再敢抓伤人,本郡主就把你做成烤肉吃了,罚你五天不许吃肉。”说着,又一次暴力的拍了它脑袋。
“郡主回来了。”晓菁与夏歌迎来。
烈斓汐扬起头看着晓菁,她依然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想起她今日扇颜欢那股狠劲,烈斓汐头一次感觉自己有些看不透她,又从心底想要信任她,并且暗暗告诉自己,定是自己多想了。
“嗯。”烈斓汐轻应一声。
就在此时,沐凝霜不请自来,踏门而入,轻言笑语的唤道:“斓汐郡主。”
她被焰尘瑞像甩膏药一样的甩掉了,宫里也没了趣头,与烈斓汐首次一接触,觉得她还不错,询问宫人,知道她住在桃华宫,就不请自来了。
烈斓汐起身,有点意外,“凝霜小姐。”
“见过小姐。”晓菁与夏歌行礼。
“怎么?不太欢迎我来?”沐凝霜笑道。
“哪有,你可是第二个踏进我这桃华宫窜门的小姐,我可是欢迎得很呢!屋里坐去。”烈斓汐笑着邀请。
她确实是第二个,第一个来她桃华宫窜门的人是林千舞。
两人一同入屋,晓菁与夏歌自觉的跟在身后。
沐凝霜毫不拘谨,慢悠悠的转在房内,言道:“你这宫殿内布置得不错,想必是我们皇上用的心思吧!看来,我们皇上对你心思非浅啊!”
烈斓汐跟着她转悠的步伐,虽然被她猜对了,确实是焰尘翼布置的,还是问道:“何以见得?”
“你想啊!你可是第一个入住我们皇上后宫的女子,虽然不是皇上妃子的身份,也足以证明,皇上特重视你。他要不是重视你,你能住进来?翰阳城谁不知,我们皇上以前可是从不近女色,对有婚约的林千舞也是不惜一顾,时常带着一身高冷的煞气,翰阳城没有哪个官家小姐敢找死,主动往他面前揍。”沐凝霜手触插在瓷瓶里增添房内香气的鲜菊,悠悠的说。
烈斓汐一听,却在心里不屑。
他不近女色?平日赖着她,像块甩不掉的膏药,动不动就对她动手,搂她抱她,在她身上讨便宜占。那日玉清殿,与女子缠着,风月得很呢!
可她意识不到的是,焰尘翼之所以与女子缠着,全是受了她的刺激,被气的。
烈斓汐思着不言,沐凝霜自顾言道:“我们皇上啊!就是翰阳城无数女子可敬可畏不可触,像神人般的存在。唯有这林千舞,仗着自己是太后的亲侄女,敢去他面前晃悠。但是,她从来都是热脸贴冷屁股,皇上根本不屑于她,就算先皇几年前就将她赐婚于皇上,皇上却迟迟不迎娶。后来,皇上被先皇和太后,还有朝中大臣屡次逼婚,最后干脆带兵出征了。现在,若大的后宫,却唯有你住在里面,还不够证明对你心思非浅吗?”
烈斓汐不心盲,也不眼拙。自然知道,焰尘翼待她有心,她只是一味的装傻,假装不懂他的心。
被沐凝霜把话道得这样明白,她虽了然,烈斓汐却不想与她表露,推言道:“我只是与他遵守约定,暂住皇宫而已,遵守约定的暂住,哪谈得上对我心思非浅。”
沐凝霜立马反驳,“怎么不是心思非浅,我们皇上可是竹智多谋、雷厉风行的人物,他若不是对你另眼相待,有千万种方式可以将你拒而远之。明眼人都知道,他留你住进皇宫,不就是想将你留住吗?”
沐凝霜蹭了一下烈斓汐,继续说:“你们觐见皇上那日,父亲可是回府说了,你在大殿之上舞剑超有风姿,还拿剑假意刺杀皇上。当朝拿剑刺杀皇上,那可是对皇上的大不敬,皇上既然未对你有丝毫怪罪。父亲说起那事,脸上都还有惊恐之色,并赞言,世上既然会如此有胆识的小女子。后来,父亲还说,你在御花园当众说皇上眼瞎,皇上不但没有怪罪你,还刮你鼻梁。父亲叹言,咋们西黎皇宫怕是要有一位异国娘娘了。”
那日父亲回府,听了父亲口中叙述,她就想着见见烈斓汐了,想要看看,能被他们高冷的皇上看进眼里的人,究竟是这样一个小女子。
只是,一直未有机会进宫。
“异国娘娘?”烈斓汐着实有些被惊讶到。
沐凝霜的父亲都这样想了,那么,那日在场的朝臣多数怕是也这样想了。
她的一时之举,既然闹出这样的段子来。突然就有些后悔了,后悔当日为什么要做出假意拿剑刺杀的那一举动。
没那一举动,不就没那么多让人产生浮想的了吗?
“是啊!父亲就是那样说的。”沐凝霜闪动明亮的眼,带点小八卦,好奇满满的问,“哎,斓汐郡主,我们皇上是不是真的喜欢你啊!”
“怎么可能?”烈斓汐矢口否认,“我可是琴棋书画样样不精,诗词歌舞样样不会,什么温婉贤淑、贤良淑德,我是一样不沾边,就是匹野马,野性成习惯,他怎么会喜欢这样的我。曾经,我娘极力想将我培养成一个完美的大家闺秀,为我聘请了好多师傅,都被我整得落荒而逃。后来,东旭国皆知,长公主府的郡主野蛮任性,刁钻霸道,没人敢来教我了。为此,我不知道被我父亲拽到祖宗祠堂用鞭子抽打了多少次。最后,我没有妥协,他们倒是先妥协了。”
她确实气走了很多师傅,让她娘为此犯了不少头疼。
不知怎么的,沐凝霜让她没有保留感,与沐凝霜聊天,让她忍不住想要同她交心。
“真没有?”沐凝霜挑眼,歪头靠近,明显不太相信。
他们皇上都把人弄进后宫来住着了,怎么可能没有一点表示。
“真没有。”烈斓汐心虚的否认。
焰尘翼那些明言暗语的表露,她哪能不心明。为此,她可是花了不少心思糊弄。
他要她把他放在心上,才带她去见人。她应付的把他放在宣纸上面画的心上。
他说,喜欢在她身边,她就说他年纪大,嫌弃他老……
收起思绪,因不想再被沐凝霜打破砂锅追问到底,拉着她说道:“别在房里转着了,去坐着聊。”
两人桌前落座,晓菁添置茶水,两人一阵友好的闲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