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亲自把孟鸢清的衣袖放下,对着众人道:“安乐县主好着呢,你们休要在这儿败坏她的名节。”
说罢,目光还特意在宣平侯夫人带着不甘心的脸上停留一秒。
皇后既端庄大方,又含着三分庄严,还带了一分如春风的暖意,让人打心眼里信服。
“安乐县主救了太子一命,也是救了朕的命,也是救了我大燕的根基。日后你们谁再敢对安宁县主大不敬,休怪朕无情。”皇帝也立马出来为孟鸢清说话。
有皇帝撑腰,孟鸢清的地位越发不一般,众人纷纷为刚才的失礼为她道歉,个个屏气凝神,不敢多看孟鸢清一眼。
还跪在大殿之上的邱琰此刻进退两难,一张俊俏的脸蛋涨得通红,那火直烧到耳朵根了。
皇帝让邱琰下去,并道:“你与安乐无缘,以后不必再强求了。”
一番话,竟然把邱琰日后再追求孟鸢清的心给断绝了。
此刻邱琰才真正意识到,孟鸢清是明摆着冲他来的!要置他于死地不可!
邱琰心想着,越发痛恨孟鸢清,脑海里已经想象了无数日后他得势后折磨孟鸢清的法子!
正在邱琰在幻想日后对孟鸢清极尽凌辱的时候,他忽然听到了曲长靖的名字,顿时把思绪拉回到现实,盯着曲长靖上去谢恩。
他听了两耳朵,得知是孟鸢清提到是曲长靖救了他之后,皇帝和皇后对他大加赞赏,又提起此前曲长靖平定宁王之乱的事。
“此乃臣子本分,臣不敢讨赏。”曲长靖回应道。
“你做得好,就该得赏。”皇帝道,“朕已经封了你为禁军统领,你也是我大燕最年轻的少将军了,再怎么封你,朕还得想想,罢了,你先下去吧。”
邱琰心下暗叫不好,如今曲长靖已经是少将军,又加封禁军统领,再封的话,皇帝岂不是很有可能让他做太子太傅。
邱琰不甘心自己的苦心经营被人所占,心下不断打着算盘,同时也忍不住偷偷看孟鸢清作何反应。
孟鸢清脸上带着淡淡笑意,看起来就是个十足的大家闺秀,没有一点错处。
而孟鸢清脸上虽然是笑着的,可是心里是又惊又喜,双方各占据了一块领地僵持不下。
喜得是曲长靖做太傅的可能性又增加了,惊得是刚刚皇帝说得话,虽是夸曲长靖年少有为,可是会不会也是在暗自表达对孟家势力的打压?
宴席结束了孟鸢清忽然有点懵,她应该回哪儿去?
继续留在皇宫怕是不妥,回尚书府,邱琰和苏玉会不会把她活吃了?
不过苏玉……想到这个女人孟鸢清就一阵冷笑,现在该躲着走的应该是苏玉,而不是她才对。
只是可惜,苏玉后天就要和韦济宁完婚了。
绿袅告诉孟鸢清,苏玉和韦济宁的婚期本来还要再迟一点,可是苏玉知道孟鸢清安然无恙后,几乎吓破了胆,哭着求韦济宁尽早完婚。
理由是肚子里孩子一天大似一天,她日夜噩梦有坏人要害她肚中的孩子。
邱琰遥遥朝林妃方向使了一个眼色,没过一会,林妃温柔娇媚的声音再度响起。
“陛下,姐姐,不如再留安乐两天,让她在皇宫好好修养。”
皇后看了看孟鸢清,孟鸢清立马露出一个愿意的表情来,皇后便答应了。
孟鸢清不回尚书府,邱琰也松了口气,心想起码撑到苏玉大婚,保住她的小命了。
可是孟鸢清偏偏不给他们两如愿的机会。
当晚,席散之后,孟鸢清找到曲长靖和他说了几句悄悄话。
孟鸢清先是恭喜曲长靖升官,曲长靖竟然有些害羞地挠挠头,露出一个羞涩又阳光的笑容来。
然后孟鸢清附耳在他耳边说了几句,曲长靖闻言眸色一沉,随即答应了她。
“这件事,要快。”孟鸢清道,“他们后天就成亲了。”
“你放心,我不会放过他们的。”曲长靖目光坚定。
苏玉竟敢如此对待孟鸢清,他怎么会轻易放过她!
到了苏玉大婚之日,因为事情办得仓促,一切从简,没有敲锣打鼓也没有迎来送往,就连她身上的嫁衣也是买得现成的布匹匆匆赶制没有多么的华贵。
苏玉一路惴惴不安,她昨晚还在跟邱琰闹腾,害怕孟鸢清会报复她。
邱琰气得又给苏玉一巴掌,骂她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现在大罗神仙也保不全你,只能赶紧嫁人能躲远点是远点。
最后两人又相互指责一番,苏玉哭喊道邱琰狠心薄幸,辜负了她的痴心,闹着要寻死。
邱琰担心苏玉动静太大引来下人,就下狠劲捂着苏玉的嘴,几乎把苏玉闷晕过去
邱琰先是骂苏玉蠢笨,不是她自作聪明哪里落得这个下场!然后又千哄万哄,最后道:“莫怕,明天我给你送亲,万事都有我在。”
苏玉这才答应了,第二日邱琰果然在花轿前骑马领路,苏玉在花轿里悄悄掀帘看去。
邱琰鲜衣怒马,也是穿着茜色红衣,乍一看倒像是她的新郎官,于是便也放心了。
韦济宁在侯府门口翘首以待,看到花轿笑得脸上乐出了花。
苏玉下了花轿之后,见侯府烟花炮仗一概没有,心里气愤,当即就扯了盖头。
“哎呦,姑奶奶,这可扯不得。”身边的婆婆见了连忙给苏玉盖了上去。
“微……济宁哥哥……”苏玉差点露馅,“咱两今日大婚,怎么连点声响也没有?”
这哪里像是娶正妻的做派?!
韦济宁也很愧疚,道:“我娘说了,婚期提前了,好多都没弄好呢,而且今天日子也不是很好,不宜声张。”
苏玉被韦济宁这个草包气得几乎要吐血,抓着邱琰委屈道:“琰哥哥……”
邱琰没有回头看苏玉,而是挣扎出自己的手来:“事办得匆忙,只能如此,等孩子生了再风光办一场吧。”
然后又不忍心,于是朗声道:“你放心,到时候我一定补你一场风风光光的婚礼。”
邱琰语带双关,韦济宁没听出来,苏玉可是全都懂了,于是在媒婆三请四催之下重新盖好盖头进去了。
“安乐县主到……”
二人刚到喜堂,就听到外头下人高声唱道。
苏玉掩盖在红盖头底下的小脸“刷”的一声苍白了起来,双脚无力几乎要跪下去,幸好韦济宁及时扶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