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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8章 寻花问柳
    其实,按照现在的蕨菜价格,刘青山还可以继续摘蕨菜卖的。



    但是,如果他继续摘蕨菜卖的话,像他这样动辄几百斤的量,肯定会影响蕨菜的总体价格。说不定,在他的蕨菜冲击下,今年的蕨菜价格可能会跌破五元。如此一来,很多像阿贵妈妈这样期盼着可以靠蕨菜攒点钱的人就会大失所望,甚至食不果腹。



    而且,山里也没那么多蕨菜给他摘了。



    经过这十来天的采摘,山里的蕨菜都被摘得差不多了,也就村子附近的山脉里还有一些蕨菜。



    但是,这些蕨菜不多,比较分散,适合阿贵妈妈这样的女人摘,却不适合刘青山摘。



    刘青山要想一天摘几百斤,估计就得走好多座山才能收集到。



    而阿贵妈妈不一样,她一天摘几十斤就够了,随便找几个山坡便能采集到,就是费些时间而已,但是,她却不需要一天之内往返几座大山。



    而且,刘青山也想好了,自己即使不摘蕨菜了,山里还有很多东西能给他鼓捣,所以,村里的蕨菜就让给别人摘吧,他呢,今年就先摘到这里了。



    回到家里,阿贵妈妈连忙吃了两碗大米饭。



    今天中午出门的时候太赶时间了,都没来得及吃午饭。



    在县城卖蕨菜的时候,问了旁边的粉店,一碗粉最便宜的也要七块钱,实在是太贵了,所以没舍得吃,便饿到现在,回到家里了,才急急忙忙的吃两碗大米饭充饥。



    吃了饭,便又要去割牛草了。



    她的生活自是辛苦忙碌,不像刘青山,回到家里,抱怨两声,老妈就给他端了碗热腾腾的茶水过来。



    “呐呐呐,你这个大地主,喝个茶都要人伺候。”吴翠梅把热茶放在桌子上,八卦道,“青山,今天阿贵妈不是跟你一起去卖蕨菜的吗?那她的蕨菜卖了多少钱?”



    刘青山端起热茶,瞟了老妈一眼:“你问这个干什么?”



    “好奇而已。”吴翠梅哈哈笑道,“我就是问问。”



    “你要想知道,你就去问她,我跟她不同路,我怎么知道她卖了多少钱。”刘青山没好气的说道,“还有,人家赚了多少钱跟你又没关系,不要打听这些事情。”



    吴翠梅撇撇嘴。



    刘青山眼珠一转,想起在县城的时候,那对老夫妻跟阿贵妈妈之间的谈话,便立马神秘兮兮的探出半截身子,扯了扯老妈的衣服,说道:“妈,今天在县城的时候,我看到阿贵妈妈跟一对看起来很有钱的老夫妻说话,你说,阿贵家这么穷,怎么会认识那么有钱的人?而且,看起来他们还很熟呢,还说要给阿贵买东西。”



    “那又怎样?”吴翠梅没好气的反问道。



    “妈,我就是想问问,你知不知道阿贵家在县城有什么亲戚啊。”



    吴翠梅一把甩开儿子的手,说道:“我又不是阿贵家的人,我怎么知道?还有,别人有没有有钱的亲戚,跟你有什么关系?少打听别人的家事。”



    嘿!



    刘青山哭笑不得:“妈,你还挺记仇啊。”



    “我记不记仇,跟你有什么关系?”



    得,我闭嘴。



    刘青山识趣的闭上嘴巴,然后,就一边喝茶,一边计划之后的事情。



    苦笋不挖了,蕨菜不摘了,那肯定要找些别的事情来做。



    而眼下能想到的事情,似乎也就是挖阿贵妈妈家的茶林地里的杜鹃花了。



    那些杜鹃花是少见的大杜鹃花,挖回家里,就算不能卖钱,也肯定能为自家院子增添不少亮色。



    而且,如果他不把那些杜鹃花挖走的话,阿贵妈妈就会为了让茶树能长得更好一些而将那些杜鹃花全部砍死。



    所以,就算是为了让那些美丽的花儿幸免遇难,也该尽快实施这件事。



    一早,刘青山吃了早饭,便带上工具前往阿贵妈妈家的茶林地。



    别看阿贵妈妈只是一个妇道人家,可她家的茶林地还真是管理得不错,地里没有多余的灌木不说,而且茶树也是一棵比一棵精神,一看就知道她平时没少打理这些茶树。



    茶树很精神,茶地也很大,但是,在这偌大的茶地周围,也就只有茶地下缘处还长有一些杜鹃花,在茶地两侧,除了能看到用作分界线将地与地隔开的竹丛之外,便看不到杜鹃花的影子了。



    山里的杜鹃花大多命途多舛,不是被当成柴木砍了烧了,就是被当成抢养分占地面的杂物给剔除了。



    所以,随着山民们的开荒,山里的杜鹃花逐渐减少。



    尤记得小时候,每年清明时节,漫山遍野都是杜鹃花,这儿一丛,那儿一片的,别提多壮观了。



    而到了如今,杜鹃花犹在,可数量却已经远不如当初,孩童时置身山海中却有如置身花之国的那种波澜壮阔之感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再看这些分散各处的杜鹃花,刘青山惋惜不已。



    虽然他不是什么环保卫士,也不是什么植物学家,但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特别是杜鹃花这样美艳的姑娘,更是让人爱不释手,又怎能忍心看着它们或被砍伐,或被烧毁呢。



    所以,刘青山觉得,自己挖这些杜鹃花,真的就是为了给这些杜鹃花一条活路,要是他不挖,阿贵妈妈的砍柴刀肯定会无情的落在杜鹃花的杆子上。



    阿贵妈妈为生活所困,可不会像他这样对山里的花花草草生出这许多的恻隐之心来。



    因此,要想让这些杜鹃花活命,唯一的办法就是将它们挖回家。



    说干就干,刘青山先用砍柴刀将杜鹃花旁边的杂草灌木处理干净,然后再用铁锹跟锄头挖土。



    杜鹃花比朱砂根更为娇贵,因此,挖这些杜鹃花所耗费的时间也要更长一些,也更耗力一些。



    他必须以杜鹃花的主干为中心,画一个直径约莫有三四十厘米的圆圈,然后,利用工具,将这个圆圈内的所有土连着杜鹃花的根部一起挖掉。



    这样一来,杜鹃花就可以带着原土移植,而且,也不必承受植物移栽所带来的伤害。



    山里野生的杜鹃花是十分极其娇贵的,一般情况下,带着花苞移植,很难成活,因此,就必须要连着根部的大土球一起挖走移栽。



    杜鹃花本就十分大,再加上这么大的一个土球,好歹也有几十斤重。



    因此,刘青山挖了一棵杜鹃花后,就赶紧用剪开的蛇皮袋跟绳子配合,先包住土球,以防止水分挥发跟泥土散落。包好这一棵,就再挖一棵,又按照同样的方法包起来。



    两棵杜鹃花都包好了,就一手抓一棵,先把两棵杜鹃花带回皮卡车上,之后,再回到茶林地这里继续挖采。



    一个上午的时间,刘青山把阿贵家的茶林地周边的杜鹃花都挖得差不多了。



    等他把最后两棵杜鹃花带回皮卡车处的时候,车上已经摆放着近十棵杜鹃花。



    因为都带着原生土球,因此这些杜鹃花尽管都脱离了旧的环境,却依然能保持着原本的面貌,傲然的挺立在温暖的春日之下。



    为了避免过度的引人耳目,刘青山也没心思欣赏这些杜鹃花了,开了车,就赶紧回家去。



    吴翠梅见儿子不停的往院子里搬山里的石头花,却没多大感觉了,也不再像以前一样大惊小怪了。



    她现在算是已经习惯自己的儿子搞东搞西,总是弄些让人出乎意料的东西了。



    不过,见儿子一次搬回两棵石头花,往返了还几次还没搬完,她就忍不住说道:“青山,你这样搬不累吗?不会用车子直接拉上来吗?”



    青山放下手里的杜鹃花,将准备靠拢过来寻花问柳的大公鸡一脚踢飞,喘了一口气,说道:“我倒是想用车子直接拉上来,可问题是,我的皮卡车它上不来啊,咱们家院子前的这条路这么小,别说我的皮卡车上不来了,就是镇上那些老头开的迷你小汽车都很难上来。”



    可不是嘛,虽然家里的院子很大,可院前的这条陡坡道却很小,通行摩托车可以,但要通行四个轱辘的车子却很难。



    “我说的是斗车,你用斗车拉上来不会容易一点吗?”吴翠梅说道,“你用斗车拉,一次拉几棵,这样两下子就能拉回来了,何必来回跑这么多趟。”



    刘青山原本站在院子中,看着那又陡又小的坡道发呆来着,听闻老妈这话,就说道:“妈,你懂什么呀,这些石头花很娇气的,要是都堆斗车里,就压坏了。”



    “切,不就是几棵石头花嘛,有什么娇气的,山里大把多。”吴翠梅不屑。



    刘青山好笑道:“妈,我不跟你争,我还得干活呢。”



    “你还要去挖?午饭都不吃了。”



    “不挖了,但我也要把这些花都种好啊。”刘青山进屋随便吃了几碗米饭,便又要开始忙活了。



    虽然这些所谓的石头花,也就是杜鹃花都带着原生的土球,但是,没有一个安生立命之所,对于它们而言,总是没那么好。



    而且,院子里的大公鸡虎视眈眈,刘青山真怕一个不留神,这本该进炖锅的大公鸡就会把他辛辛苦苦挖回来的杜鹃花给祸害了。



    但是,眼下,要如何给这些杜鹃花准备一个安身立命之所却又成为了难题。



    这么大的杜鹃花显然不能像之前的朱砂根一样种在那些塑料加仑盆里了。



    杜鹃花不管是高度还是冠幅,都远大于朱砂根,如果还种在那些小花盆里,不仅显得头重脚轻,而且也不利于杜鹃花生长。



    思量一番,刘青山决定要给这些杜鹃花弄些大花盆。



    不过,花盆也不是说弄就弄的,得有所准备,因此,眼下只能先把这些杜鹃花暂时连着蛇皮袋一起种在地里,等到时候花盆准备好了,再二次移植。



    因为根部的土球还被包裹着,所以二次移植的影响也不大。



    想定主意之后,刘青山就趁着家中大公鸡又去对面的小树林里乱来的时候,就赶紧把这些杜鹃花先暂时种入了还种着朱砂根的花棚里。



    在经过春雨的一番滋润后,棚里的朱砂根长势一片大好,不仅叶片油亮有光,而且还抽了不少新叶子。



    此时,再加入杜鹃花,这原本显得有些单调的花棚便立时多彩了。



    朱砂根的红绿叶,杜鹃花的小清新,两者仿佛亲密无间的姐妹,正在微风的吹拂下,彼此轻轻摇曳着身姿,像在招手,又像在跳一曲轻柔的舞蹈。



    它们温柔淡雅,清新灵动,只需看上一眼,便能让人心中生出无限美好的遐想。



    可能会想到若干年后,自己带着个可爱的小娃娃穿梭在这些草木间,他的小手不停的揪扯这些花木的娇嫩叶片,可他的小手也是那么的娇嫩,怎么扯,也扯不下一片完整的叶子来。



    也会想到若干年后,自己老去,身旁却依然有这些花草树木陪伴,在每一个日出日落之时,也在每一个微风和煦阳光明媚的日子里。



    更会在恍惚走神的一瞬间,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孩童时光,那种阳光有味道,微风有颜色,就连山里的一草一木仿佛都在跟自己说话的孩童时光。



    刘青山不自觉的笑了笑,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人活在这个世界上,钱多钱少其实真的没有那么重要,重要的是,要去做让自己快乐的事情。



    既然这样,那么,就给这些能让他感到快乐的花草树木再买一些更大的花盆吧。



    很大很大那种,大到可以填入几十上百斤泥土那种。



    这样一来,这些可爱的杜鹃花,可爱的朱砂根,也就能肆意妄为的生长了。



    而且,刘青山又想了想,想到山里那么多可爱的杜鹃花说不定将来都会惨遭毒手,于是,心一狠,牙一咬,暗道:干脆我辛苦一点啦,把那些可怜的杜鹃花全部挖回来好了,这样一来,它们说不定还有一条活路呢。



    可不是,虽然现在它们都还好好了,可谁知道之后会怎样。说不定,那些现在在山里还好好的杜鹃花,到了明天就要因为抢了一点阳光或者养分而被处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