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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固执
    一连几日,杜淳阳睡到了日上三竿,立在大红的喜床旁,双臂伸展,惬意地任由新王妃整理衣冠,柔弱无骨的手指,一寸寸划过他健硕的身躯,使他一阵颤栗。



    自发妻离世后,常年寡居,使他忘了一份柔软的感情所带来的舒畅。玉容是个极懂趣味,极会取悦男人的柔媚女子,蜕掉清纯外衣的她,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带着风情,瓷白的肌肤,姣好的身材,举手投足间都是吸引。



    就如此时,她面容清丽,表情娇羞,一咬唇,一蹙眉,让人欲罢不能。



    “你这磨人的小妖精,晚上再好好收拾你!”杜淳阳粗糙的手指捏住她光滑的下巴,她朱唇微张,莹润亮泽,含糊不清地说道:“王爷,奴家痛!”清澈的目光覆着薄薄的水雾,见者犹怜。



    杜淳阳心一软,松了手将她拥在怀里,揉着她如瀑的长发,双眸微红“若非今日有重要的事情,本王定要吃干抹净你这小妖精!”



    玉容抬起精致的面庞,双目含春:“爷快去忙正事吧,奴家等您。”



    杜淳阳看她如此识相,忍不住吻了吻她殷红的唇,捏了捏她精致的鼻,宠溺地说:“本王就爱你这乖巧的模样!你且先用膳,本王去去就来!”



    “恭送王爷!”



    杜淳阳压下心中那团焰火,出门朝书房走去。



    安平王府,书房门前,杜淳阳手下的文臣武将躬身而立,他们已经等了很久了,嘴上虽不抱怨,内心却不由得给新王妃定了个“红颜祸水”的罪名。



    安平王一向勤政爱民,每日晨间的朝会都很准时,这倒好,一娶新王妃,先罢朝三日,复朝后,又频频迟到,长此以往,后果不堪设想,一些老臣已经盘算着怎样阻止这样的势头继续发展。



    “辰潇,大哥很开心你今天能来!”齐辰逸与几日未见的齐辰潇亦赫然在列。



    “大哥言重了,安平王贤名在外,弟弟本就是奔他而来的。”齐辰潇褪下戒备,笑眯眯地说道。



    齐辰逸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大哥就想看到你无忧无虑的笑,就像小时候一样。”



    小时候?齐辰潇想,那时的笑与这时相去甚远,违背真心的笑,让他不自在,却不得已而为之。



    从小园村回来后,他更害怕失去亲人。一次次地阴阳两隔,是最惨痛的情感摧残,就让他来为这种摧残画上句号吧!



    “大哥,往后你我要相互守护,共同为齐家的洗冤,共同让齐家壮大!”



    “大哥听你的。”齐辰逸在逃离边疆的那一刻,以为必死无疑,经历九死一生,得圣主相救,又与兄弟重逢,让他感恩并珍惜。



    安城城门口,颜威带着波澜壮阔四个义子正排队接受检查,等着进城。颜阔怯生生地跟在人群最后头,时不时地用余光瞥一眼仍在气头上的老爷子。



    齐将军也不知道在信中说了什么,老爷子一看,脸色立马不对,浑身释放着寒气,冷冷地一眼几乎让颜阔冻僵,而后领着颜波、颜澜、颜壮以及颜家寨的各大负责人在临时的帐篷开了紧急会议,独独将他晾在一边。而后,颜家寨众人在翌日一哄而散,不知去向。



    颜阔看着空空如也的营地,寒气从脚底冲向脑门,这是几个意思?他充其量只是个信史,这样的冷遇算哪样?戚戚然现在空旷的山头,他想他不该叫颜阔,颜孤独更适合他!



    “四弟,你可知义父为何生气?”颜波看着他垂头丧气的样子,于心不忍,遂出言提醒。



    颜阔闻声转身,眼中透着惊喜,“大哥,你没走啊?”



    颜波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义父也没走,去吧!跟义父认个错。”



    颜阔一脸的迷茫,他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聪明如他,此时却糊涂了:“大哥,弟弟真不知道错在哪里?弟弟只是替齐将军做了一回信史,何错之有?”



    “你这个脑袋啊,就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送信之前,齐将军难道没有给你说安城的形势?你难道就没有猜到信的内容吗?”颜波哭笑不得地看着这位弟弟,几个兄弟中,他最具智慧,却偏偏如此小事看不通透。



    “内容?”颜阔一时呆滞,他从未往内容方面想,难道齐将军的书信内容是劝老爷子离开吗?



    “唉~”颜波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走吧,义父还等着我们呢!”



    一路上,他都没有找到机会与颜威说话,那行走一路,冷冻一路的强冷空气,将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推到队伍的末尾,几位哥哥时不时用同情的眼神看着他,却爱莫能助,颜威的脾气,几个人都甚是熟悉,越求情,越无情。几人只能在心中为这个弟弟送上祝福。



    “无巧不成书”,随着人流进入城中,便见颜沁正在一个小摊位前,与老板争执着什么。颜威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几日来显有的笑,可随即又皱起来眉:这丫头,也不知道顾及自己的形象,已经到了能出嫁的年龄,这样的不拘小节会不会将姑爷吓跑。她难道不知她双手叉腰的样子跟泼妇很像吗?



    “呀!是沁妹呢!”颜阔觉得机会来了,若是沁妹能为他美言几句,义父定不会再怨他。颜威回头给他一记冷眼,仿似在说,“我看不到吗?用得着你多嘴!”颜阔悻悻地闭了嘴。



    走近了,大致听到了颜沁与小摊老板的对话。



    “老板,这对玉佩我是真的喜欢,价钱你就再低一些呗!”颜沁锲而不舍地问道。



    “姑娘,这个真的是最低价了。您看看这成色,这做工,这图案,都是出自南疆名家之手,非常难得呀!”卖玉器的老板一看就是做生意的好手。



    “这样吧!我用这块玉来跟你换。”颜沁实在太喜欢那对玉了,今天无论如何都要买到手,拿出以前颜阔送她的血玉,在卖玉器的老板跟前晃呀晃。



    血玉,上等的血玉,这雕花简直是巧夺天工。玉器老板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颜沁手中的玉,贪婪之色虽不明显,远处的几人还是隐隐地感受到了。



    尤其是颜阔,那可是他千方百计得来的血玉,朝廷的贡品,沁妹怎能弃之如弊履?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加快脚步走到玉器摊位前,在血玉被那贪婪的手拿去之时,顺利截胡:“吆!这可是块不错的玉,敢问姑娘要卖多少银两?”



    颜沁看着眼前熟悉又邪魅的面孔,他明显是生气了,她想解释,张了张嘴未说出片言只语。



    “这位侠士,这位姑娘已经答应将玉卖于我,君子不夺人所爱,你看……”玉器老板对于面前凶神恶煞的脸有几分胆颤,可煮熟的鸭子就这样飞了又于心不甘?



    颜阔一记冷眼扫过:“用你那破玉换这上好的血玉?白日做梦呢吧?”转头对颜沁说:“敢问姑娘,还差多少银两?”



    “一锭……”颜沁比划了一个手指,目光有些闪烁。她只是想先交换,再想办法把血玉拿回来,并非真要拿血玉交换的。



    颜阔一听,面色微变,这丫头也太不把他当回事了,一锭纹银,十两银子?



    “这样吧!我给你100两,这玉归我如何?”颜阔掏出一张百两的银票,这可是他所有的积蓄,他攒了好久的老婆本,盯着颜沁继续问道。



    颜沁自知理亏,一个劲地点头,“大侠如此慷慨,小女子感激不尽。”



    “唉~姑娘,您先应承我的!”玉器老板仍在希冀。



    有了银两,腰杆子自然硬了,傲娇的小表情瞬间秒杀一切,语气更多了几分不被不亢:“我的玉当然我做主了!来帮我把这对玉包起来!”



    “我出一百两加这对玉跟你换!”玉器老板仍不肯死心。



    “可是我已经收了这位大侠的银票!”颜沁一脸为难。



    玉器老板本想争执,耳边却飘来一句:“过犹不及!你想好再说。”抬眼几张冷峻的脸,彻底让他闭了嘴,麻利地包好玉佩,进行交易,这几尊瘟神还是早些送走的好,钱财与性命比起来,当然是性命重要。



    “阔哥,我没想真的换。”离开摊位一段路程后,颜沁看着仍旧一脸低落的颜阔说,“我有办法再拿回来的!您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别跟我计较了!”态度那叫一个诚恳。



    颜阔不理她,闷着头往前走。



    “颜阔哥哥~”颜沁继续撒娇攻势。



    “这样吧!你帮我个忙,我便不再计较这事。”颜阔附在颜沁耳边轻声地说着,“帮我在义父跟前美言几句,嗯?”



    “爹爹为何恼你?”颜沁不解,以她对亲爹的了解,他还是很看重这位义兄的。



    “想来也怪我鲁莽,思虑不周,沁妹且帮我可好?”



    “那血玉的事?”



    “绝不再提!”



    “成交!”



    “沁儿,齐小子现在何处?”颜威早就注意到了两个孩子的举动,狠狠地瞪了颜阔一眼,臭小子,知道搬救兵了!



    颜沁晃着颜威的手臂,撒着娇:“哎呀!爹爹,一来就问三哥,我才是您的嫡亲女儿!”



    “臭丫头,我有正事寻他!”颜威严肃认真地说。



    “爹爹一旦露出这种表情,必是极其重要的事情。”颜沁心想,不敢再顾左右而言他:“三哥今天去参加安平王的朝会……”



    “齐小子果真是破釜沉舟啊……”有魄力,有胆识,元帅啊,您可以安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