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明月……”碧天翔依旧昏迷着,嘴上还是一遍一遍喊着上官明月的名字。
“何时能醒?”齐辰潇蹙着眉问道。
“说不好。全看他自己的意志了……”玉娢婵眼睛红红的,上官明月落崖的情景又一次出现在眼前。
她一度难以接受这一事实,明月落崖后,她惊恐、愤怒间,将随身携带的毒粉洒向还围着她的金羽卫,一点情面都没有留。
她如恶鬼索命般,毒粉洒出后,又在金羽卫身上补了一剑。鲜血瞬间染红了地面,浓浓的血腥味充斥着鼻腔。
王致齐看着她时也不由生了几分惧意。他本想继续打的,这一刻却改变了想法。他本就被齐辰潇打伤,若坚持再打,胜算又有几分?
再多的金羽卫也经不住毒粉的屠杀啊!
“王大人还要打吗?”玉娢婵嗜血的眸子,杀气腾腾。
王致齐不由自主地摇头,一个手势将剩余的金羽卫召集在一起。仔细瞧瞧,余下的金羽卫竟不足五十人。
得了王致齐的话,玉娢婵没打算再理他们,而是加快脚步朝悬崖边走去……
“把念念接来能起到作用吗?”齐辰潇的话将玉娢婵从记忆中拉回。
“念念?”玉娢婵默念着,忽然抬头对上齐辰潇认真的眼眸,“夫君说得对!去接念念来!”
上官明月落崖后,齐辰潇便派了尾随他们而来的云亦到崖底寻找,一连三天过去,却什么都没有寻到。
云亦回报,崖下是一条水流湍急的河,想来明月在落崖的瞬间便被冲走了。
“顺着河流继续找,一定要找到!”齐辰潇沉着脸又一次叮嘱道。
云亦又带人顺着河流,一直寻找,又两天过去了,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从上官明月落崖,碧天翔便陷入昏迷,已经五天,一点转醒的迹象都没有。
悲伤过度,已无生气。
玉娢婵也已束手无策。如今提起念念,她忽然觉得能唤醒碧天翔,能给他生机的也就只有念念了。
“将军快派人接念念过来啊!表哥要是再不醒,生命危矣!”
齐辰潇郑重地点头离开,只要能有一线希望,他都不会放过。
不知道齐将军是怎么做到的,当天傍晚,念念便在奶娘的陪伴下,出现在碧天翔的房间。
玉娢婵看到奶娘的脸有些白,看着齐辰潇时便会显得紧张不安,还有稍许恐惧。玉娢婵却顾不得安慰奶娘,从她手中接过念念,轻轻将她放在碧天翔跟前。
念念仍在睡,一张小脸红扑扑的,很是可爱。
“如今要如何做?”齐辰潇脸上带着几分风尘仆仆,急切地问道。
玉娢婵抓着他的手道:“别急!我来想办法!”
说完又转向奶娘,脸上浮起浅笑道,“奶娘去隔壁房间休息吧!一会念念醒了我抱过去!”
“哎!哎!”奶娘连忙应声道,“我这便去!”然后快速转身离开,走的时候顺带看了看齐辰潇,留下有些幽怨的一句话:“齐公子带孩子还是要细心一点,就你那速度,孩子摔伤了怎么办?”
说完还没等齐辰潇应声,就留下一个背影,潇洒地离去。
玉娢婵脸上浮起近日来罕见的一丝笑,能让齐大将军吃瘪,奶娘厉害了!
“这奶娘真会胡说!我哪里不细心了?”齐辰潇较上劲了,看着玉娢婵的眼睛真诚问道,“夫人觉得为夫不细心吗?”
“嘿嘿……细心,细心,我夫君最细心了!”玉娢婵双手推着他的后背,将他推出门外,“我细心的夫君要不先去洗个澡吧,浑身都是土味!”
齐辰潇了然,方才一顿疾走飞跃,又是山路,穿越在树林中,灰尘早已遍布全身。
齐辰潇走后,玉娢婵便来到碧天翔身边,将念念肉肉的小手放在碧天翔摊开的大手上,语气悠悠:
“表哥,你一定要醒来啊!念念还这么小,你不想看着她长大成人,嫁人生子吗?……”
碧天翔像听到了一样,手指轻轻动了动,玉娢婵一喜,又继续说道:“明月姐姐落下的山崖下面是一条河流,姐姐一定还没有死,在某个地方等着表哥去找她。如果表哥就此撒手,那么姐姐要怎么办?她孤苦伶仃一个人,又如何能活下去?”
碧天翔的手指又动了动,随即眼皮也动了动。
玉娢婵知道,他定是听到了她的话。她不是杜撰,只要一日没有找到上官明月的尸体,那么她就一定还活着!
她动了动嘴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却被念念的一嗓子哭声打断了。
念念许是饿了,张着嘴嗷嗷的哭着,声音由小到大,一声接着一声,由缓到急,有几次差点换不过来气……
玉娢婵在她刚哭的时候就想去抱她,才伸出手,便发现碧天翔眉头蹙了起来,手掌轻轻地将念念的手握住,有转醒的迹象。
一见这情景,玉娢婵生生止住了动作,任由念念哭泣。
隔壁房间的奶娘听到孩子的哭声匆匆跑了过来:“小小姐饿了!”
正欲上前,却被玉娢婵拉住了手臂。奶娘想要问为什么?却见玉娢婵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个禁声的动作。
奇迹发生了,在念念又一次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碧天翔忽然伸出手臂,念念小小的身躯整个儿都在他臂弯了。
碧天翔大手轻轻地在她身上拍着,边拍便说:“念念乖,爹爹在呢……”
声音很低,却像是带着魔力,一次次重复后,念念止住了哭声,两条小小的手臂忽然抱住了他的手,人不大,力道却不小。
碧天翔先是一怔,而后便闭上眼,泪水疯狂的流出,顺着脸部的轮廓流入耳朵。他嘴角却挂着笑,表情怪异无比,却让玉娢婵和奶娘都为之动容……
为了不打断父女俩交流感情,玉娢婵拉着奶娘悄悄地退出了房间,出门后她终于忍不住泪如泉涌。
“小小姐该喝奶了!”奶娘害怕念念饿着,终于还是忍不住说道。
“等会吧!”玉娢婵将眼角的泪拭干,对着奶娘道,“若念念再哭,我便去将她抱出来!”
奶娘点了点头。
玉娢婵和奶娘便守在房间门口,许久都没有再听到念念哭泣,反倒是传出了“咿咿呀呀”,“嗯嗯啊啊”的声音,每一个音都像是妙曼的音符,让人闻之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