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听了这话,也不恼,只觉得好笑,哈哈大笑起来,道:“误会误会,只是对女人的眼界比较高而已,寻常的庸脂俗粉,实在看不上眼。”
玄衣卫们再次面面相觑,表情微妙。
伯龙压低嗓音,道:“大人莫不是真的看上陛下了吧!”
“哈哈哈哈……”第一笑而不语,接着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脸上洋溢着笑容。
玄衣卫们便当第一是默认了。有几个玄衣卫神色暗淡下来。
伯虎小声劝:“大人,陛下觊觎不得,有白国公在,您不可能当上皇夫的。”想到第一之前说今天是因为高兴才下厨的,补充道,“您今天是把陛下哄高兴了,但是把白国公也得罪狠了。我感觉白国公会来杀你。”
伯虎与伯龙不是亲兄弟,两人都是孤儿,只不过关系较好,所以都用了伯姓给自己取名,伯龙说话语调比较委婉一些,伯虎说话很干脆利落。
因此,伯虎明明说的是好心话,但是他那硬邦邦的语调,让人听起来有些不敬,但是第一丝毫不介意。
第一问:“今晚?”
伯虎:“那就不知道了。”
“不至于吧!”第一笑么笑么地说,“我与陛下之间是清清白白啊!”
“非常至于,”伯龙压低嗓音道,“白显是整个大随皇夫中第一大醋缸,极其霸道善妒,要不然摄政王怎么都被逼得被废了呢?以前大随皇室从来没有皇夫正君被废的事情。
不过当今陛下是所有大随皇帝中政绩最大的一位,再加上白显是谁都奈何不了的爷,因此陛下要废了北堂展,没有人敢说什么。
大人您已经有通天的才华,实在不必那么讨好陛下的。
陛下是爱才的人,她给您的所有赏赐都是因为您的才华才赏给您的,您大可不必私底下又忙着送这个礼送那个礼的,您忙活了那么多,陛下从来也不见得再给您什么好处啊!”
第一带着微微憧憬的微笑道:“一个微笑就是我最大的赏赐了。”
玄衣卫们见第一那陶醉其中的样子,不禁面面相觑。
伯龙拧紧眉头,为第一听不进去话而着急,又提醒道:“白显要是来杀你,我们都是挡不住的。”
第一微笑:“若是白显来杀我,你们做做样子即可,不必硬拼。”
玄衣卫们听着第一这样说话,不禁又感动了一些。
玄衣卫甲就真心劝道:“大人,我们真不想您早死。”
几个玄衣卫附和。
伯龙也劝:“大人,不管您怎么努力,您都不可能当上皇夫的,就算陛下真的喜欢你,也不可能,因为陛下也拿白显没办法。
陛下以前就决心废过一次白显,当时都闹得要打起来了,可是白显赖着不走,陛下也没办法。
后来白显见陛下心意坚决,将陛下掳走了三天,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又将陛下哄好了,废夫之事就罢了。”
“还有这种事?哈哈哈哈……”第一眸光闪动,顿了顿,道,“女人到底绝大多数都心软,你们都别乱想了,来,兄弟们,端起酒樽,今朝有酒今朝醉。”
以前因为第一古怪,所以玄衣卫们看第一很不顺眼,可是接触多了,发现第一身上有很多优点,是真心不希望第一出事,好几个玄衣卫都是忧心地端起酒杯的。
众人一饮而尽后,伯龙道:“俗话说,枪打出头鸟,大人,您在官场上太张扬了,实在危险,以后真的得改改了,要不然到最后,众口铄金,连陛下都保不了你。”
第一边吃边道:“道理我都懂,但是我只想过的恣意。”
某人问:“大人,您为何只将皎然放在眼里啊?从未见过您与他有过任何的来往,甚至都没有正经说过一句话。”
第一笑道:“自古以来,能够善终的大权臣不多,皎然是一个,因此我佩服他。”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闪了进来,玄衣卫们忙惊慌起身,准备应敌,因为第一的仇家实在太多。
一看却是释轻轻,众人神色立即又放松下来。
第一笑了一下,道:“清和县主好功夫,不愧曾经是血祭盟的副盟主。”
释轻轻勾起唇角:“谢大人谬赞,这都是因为大人的玄衣卫都在这里用餐了,否则,轻轻也不可能如此轻易地就闯进来,大人胸怀宽广,想来是不会跟轻轻计较硬闯之罪的吧!
尽管轻轻的样貌是那么不入大人的眼,可是这样貌是父母给的,我也实在没办法。”
“哈哈哈哈……”第一道,“难怪被封为清和县主,倒真是个会说话的女子。说吧!找我何事?”
“大人公务繁忙,”释轻轻说道,“轻轻不敢耽误工夫,就开门见山了。轻轻想请大人为我姐姐治病,我姐姐受伤残疾,找了不少大夫都没有医治好。”
第一瞥了玄衣卫们一眼,道:“瞧瞧,才果然不能外露吧!瞧瞧,马上麻烦找上门来了。”
有求于人,释轻轻装作听不见。
玄衣卫们:“……”
第一转看释轻轻:“十万两。”
释轻轻跟玄衣卫们都惊了。
十万两是笔巨款,释轻轻根本拿不出来,有求于人,又知道第一脾气古怪,便只好言道:“我没有这么多钱,能不能便宜一点?”
第一语气坚定:“一两都不能少。”
释轻轻为难:“我愿意出一万两,一万两是我的全部家当了——”
第一截过话头,看似无情:“不讨价还价,送客。”
释轻轻想到姐姐的残疾,嗓子忽然哽咽:“第尚书,求求您救救我姐姐吧!她一个女子残废了,真的很可怜。我可以给您写个借条——”
第一截过话头:“这就是我不愿意随意见人的原因,上门找我的,不是我的仇家,就是有求于我的,可是求我办事,又不能达到我的条件,想让我当菩萨吗?我可不是菩萨。”
释轻轻:“一万两已经是很高很高的诊金了——”
第一再次截过话头,自顾自地说:“说你姐姐可怜,难道我不可怜?我每天提心吊胆地活,我不可怜?我最烦别人用可怜绑架我。”
玄衣卫们:“……”真没感觉到第一每天哪里提心吊胆了。
可是玄衣卫们不明白,为什么第一对自己的府上哪怕一个下人都很好,为什么对外面的人,就那么敌视呢?
自己府上的一个小下人,又不用巴结的。
玄衣卫们正疑惑着,却见第一眸光沉了一下,仿佛回忆到了过去之事,有些失神地说,“这世上还没有几个人有我可怜?各人有各命,不求别人怜悯,我亦不怜悯别人,你快点走吧!”
释轻轻见第一露出了厌烦神色,一咬牙,道:“我会想办法筹齐十万两的,只是你真的能医好姐姐的残疾吗?”
第一:“若是不信我,也不必找我,我最烦别人又请我办事,又怀疑我的。还有,我给你姐姐治病,只能单独相见的,若是怀疑我会非礼你姐姐什么的,也不必再议此事了。”
释轻轻:“单独相见便单独相见,只是我不必一下子给齐十万两吧!先付一万两定金如何?”
第一笑了一下,道:“必须一下子给齐,收钱办事,我堂堂大随二品尚书,还会拿了你的银子,办不好事?那我以后还怎么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