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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人在做天在看
    瑞哥儿当时就是嗷的一嗓子。



    然后唐有德重重的,一下一下的抽他。



    他性子本就凉薄,又急着想让唐时锦满意,下手极重。



    瑞哥儿从小到大就没挨过打,一时疼的满地打滚,一边道:“爹!爹!你打我干啥!”



    唐时锦淡定拱火:“爹不是在打你,是在教你呀!”



    唐有德骂道:“偷鸡摸狗,没出息的东西!简直丢尽了我的脸!”



    瑞哥儿哭叫道:“不就是个钗么!又不值钱!我偷了怎么了!嗷嗷!不是有那个死丫头么!啊……爹啊!你别打了!疼死我了!是阿娘!是阿娘说没事的,她说反正有死丫头顶缸我干啥都行……爹!你这个糟老头子!你敢打我!你连秀才都不是你才没出息!你敢打我我非弄死你不可!”



    唐时锦的嘴角翘了翘。



    瑞哥儿招出朱氏,唐有德其实根本不在意。



    但是他骂他,尤其又骂他连秀才都不是……那绝对是直戳渣爹的雷点,唐有德能把他揍出屎。



    朱氏哭叫着,一遍遍的扑上去,然后被渣爹一次次的踹开,最后唐大丫也扑了上去,一时间满屋婊飞狗跳,莲哭熊嚎。



    唐时锦低头,跟怀里的磊哥儿交换了一个视线。



    磊哥儿眼睛亮晶晶的,两人互相这么一看,他就搂住了她的脖子,把小脸儿埋在她身上。



    等结束的时候熊孩子已经哭都哭不出来了,朱氏的眼里浑似长了刀子,要将她活剐了。



    等朱氏把人一抱走,唐时锦就道:“爹!玉不琢不成器,您满腔爱子之心,瑞哥儿一定会明白的!”



    唐有德冷冷的嗯了声,扔开尺子。



    唐时锦主动道:“我把何首乌用草包了,放在了旧祠堂的东南角。”



    一听这话,唐有德怒色全收,立刻叫了珩哥儿,两人就去了。



    旧祠堂是一个倒塌了的老祠堂,因为还有一部分没有塌,村里孩子经常过去玩,但是很低矮,相当于要钻狗洞,两个自诩斯文的读书人,那场面,啧啧……不敢想。



    唐时锦伤势极重,走路都困难,不过暴风雨还没结束,要做好准备。



    她就把磊哥儿放下来,两人牵着手儿,扶着墙,慢慢的去了灶房。



    磊哥儿见周围没人,小声道:“阿姐,何首乌……”



    “嘘!”唐时锦冲他眨了下眼睛:“我骗他们的……对了,你怎么知道何首乌长小鸟鸟,磊哥儿可真聪明,帮了阿姐的大忙!”



    磊哥儿顿时就不好意思了,垂着眼忸怩的道:“听人家说的呀,一个长小鸟鸟一个长小馍馍。”



    小家伙长的萌,一对黑黑的葡萄眼,睫毛长的跟小扇子一样,扑闪扑闪……很少有人知道,唐总裁是个深度睫毛控,一看之下,就按捺不住洪荒之力,抱着他脑袋亲了一口。



    小团子更不好意思了,耳朵都红了。



    唐时锦蹲下来,艰难的拿着烧火棍,捅了一下灶膛。



    她没用过这种土灶,幸好原身是个熟练工,很快就把火催旺了。



    她也不淘米了,直接丢进去一大把熬粥,看旁边有和好的面,就在锅上架上笼屉,捏了一笼三合面窝头。



    朱氏从屋里出来,指着她恶狠狠的道:“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没脸没皮的扫把星!就遂你那死了的娘!”



    “可不敢跟你比,”唐时锦轻笑道:“自己儿子偷了东西,顺手就栽赃给别人,塞人袖子的表演可真是棒棒的……”



    她笑嘻嘻的看了她一眼:“一次又一次的,你自觉得手段高明,占足了便宜,岂不知人在做,天在看,这不就报应到你儿子身上了?”



    朱氏当时就打了个哆嗦。



    她又恨又慌,死死的盯着她,唐时锦全不在意。



    朱氏是个身量娇小的小脚妇人,她一向动嘴不动手,走软刀子磋磨人的路线,而对于此时的她来说……只要不动手,她无所畏惧。



    至于崩人设,她也不担心,毕竟她和原主可是无缝衔接的,不符合借尸还魂的条件。



    而且原主本来也不是包子,而是个一点就着的炮仗,嘴皮子溜的很,只是蠢了些,把朱氏当成了亲娘,天天为她冲锋陷阵。



    还不兴她幡然醒悟了?所以这种差别,根本算不上小辫子。



    最终朱氏愤愤的走了。



    拜原主的愚蠢所赐,哪怕她刚吃了大亏,也不觉得她敢偷吃。



    但她当然敢。



    熬出粥来,她立刻跟小团子一人喝了半碗,又一人吃了半拉窝头,把余下的移了移,又摆成一笼,抹抹嘴儿出来等着。



    两父子直到天黑才回来,一头一身的草灰,唐有德愤怒不已:“没有!没找着!你确定你放那了?”



    唐时锦道:“我放了啊!我和磊哥儿一起去的!难道是叫别人摸走了?”



    唐有德大怒道:“挖着东西不拿回家!塞外头干什么!你知不知道这个值多少银子!”



    “就是啊!”朱氏凉凉的道:“都是一家人,难道你还防着谁不成!”



    “对啊!就是防着啊!”唐时锦哭道:“我防着瑞哥儿呢!我拿回什么来他都又踩又跺,我知道这个对爹很重要,我怕瑞哥儿给毁了,所以想先藏好,然后悄悄的跟爹说的……”



    朱氏猛的一窒。



    她万没想到,她居然在这儿等着她!



    唐时瑞是个极其熊的熊孩子,而二丫儿是他的沙包,他向来以欺负她为乐,她挖野菜采蘑菇,哪一会不叫他踩的稀巴烂?不光家里人,外人也都知道!



    唐有德也是脸色铁青,瞪着一双牛眼就想发作。



    然后唐时锦淡定的又放下了一个饵:“爹爹,你别急,我还记得那个地方,等我伤好了,我带你再去找找,兴许还有呢?”



    唐有德一顿,然后他转身怒骂道:“瑞哥儿简直不像话!太不像话了!看看你把他教成了什么样子!欺负幼妹!糟践东西,不知好歹的混世魔王……”



    鸡飞狗跳之中,吃完了晚饭。



    唐进锦两人提前吃过一顿,又在渣爹的关怀中吃了一顿,吃的饱饱的,然后被抱回房睡觉。



    家里有三间正屋,正屋东边睡着两口子,西边本来是唐时珩睡的,后来因为东西放不开,就搬到了东屋,现在是大丫儿在睡,西屋是瑞哥儿和磊哥儿。



    而她,唐二丫儿,睡!柴!房!



    今天朱氏不放心瑞哥儿,过来跟他一起睡了,磊哥儿就直接陪着她睡柴房了。



    唐时锦受的伤不轻,全身上下,到处都痛,尤其肺腑之间,疼的喘气都不匀实……但现在也没办法,他们不会给她请大夫,她又不懂医术,只能平心静气,努力睡着,徐徐图之。



    才刚有了一丝睡意,耳边,忽然传来了潺潺的流水之声。



    唐时锦张开眼,眼前一片黑暗,但是再闭上眼时,眼前却好像多了一汪小小的泉眼,只有脸盆那么大,边缘竟似乎白玉雕成,精致漂亮极了,清澈的泉水从下面不断的奔涌而出,泛着水花……



    唐时锦反复试了好几次,还试着取出一点来,这才发现,这眼泉水似乎是扎根在她的意识里的。



    她旗下有娱乐公司,也是看过不少网文,拍过不少玄幻剧的,灵泉什么的她也听说过,不由得又惊又喜。



    她对这眼泉水,有一种本能亲近的感觉,就想掬一口尝尝。



    但她向来不是一个靠直觉做事的人,谨慎的那根弦儿崩了崩,她还是决定先做个试验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