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像是你会做的事。”檀山落痕没有惊讶他的强硬,太符合他了!她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让他成长,他很好的做到了,却会因为没在他们烧死他之前烧死他们而后悔,是个有意思的人。如果王不死知道他的徒弟后悔这种事,估计气得吐血,可这又是他一本正经后悔的事。
檀山落痕看着他坚挺的侧颜,他什么时候也能像他那么坚定。
“我有一个朋友,跟你一样是个有意思的人。”他早就让他和玄熟识。一个啰嗦温柔,一个人狠话少,就是两个极端,但他们都行踪诡秘,而且他也真心,希望顾廷琛多几个可以说话的人。
不要那么孤独。
“嗯……不过他跟一样总是消失,不过他很热情的,你们应该能谈得来。”
“嗯。”
“那说好了,回去就见面。”
顾廷琛默默点头,注视着他。
“廷琛,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
如同之前几次那样,他突然停下脚步,这次檀山落痕想着别的事,整个人都撞到他,“对不起。”
“看看这个。”顾廷琛让出一个位置使他可以上前。
他们已经抵达祀塔,昨天为了看上面的字,他明明拿剑斩断荆棘,然而现在它们完好无损的长在上面,甚至连移动的痕迹都没有,仿佛他们从没来过。
不同于上次,“吕没”两个字消失了!
“廷琛,别急,先看看。”他伸手扒拉“吕没”原来所在的位置,有厚厚一层灰。
“叶千殇!”
这是现在上面的字,顾廷琛微微皱眉,拿着剑斩荆棘,斩断的荆棘随后长上,掉落在地的瞬间消失。又是完美的植物,可以确定的是,除了”吕没”两个字以外,其他内容不变。
“我试试提取灵魂,你看看周围有什么可疑之物。”
“嗯。”
顾廷琛绕着柱子而行,虽然一样,却早已没了昨夜的雅致。他的视线里出现营销飞舞的叶子,他下意识的去抓。
“别碰!”檀山落痕抓住他的手,“是残尘。”
仔细一看,果然是飘荡的彼岸花,这个地方怎么会有残尘蝶?
他不止一次的警醒他不要碰残尘,因为它们有毒。
“灵魂不见了。”檀山落痕微微叹气,“刚才还有的,当我往祀塔里注入十之禁的时候就消失了,指魂针也指到其他方向。”
顾廷琛不再理会过多的蝴蝶,他们的周围已经围绕了很多残尘,檀山落痕开启了灵魂,它们竟真的栖息在上面!后顾之忧已经解决,是时候出去了。
“叶千殇。”
“叶千殇,或许是人,或许是兽,也可能是我们不知道的物种。结界依然存在,而且更强了,看来是有人故意为之,是不想我们出去。”
顾廷琛指了指一旁的红布。
“应该不是他们,壹乾的人感觉很淳朴,他们很热情,而且他们没理由这么做。”檀山落痕认真思考,“算了,先想办法出去吧,不知道落落她们是否也遇到这种情况?”
“叁坎没有祀塔。”
“也是,是我疏忽了。”
残尘多数栖息花上,少数部分在飞,但已经很多了,就像上次在玄崖下的花海一样。美丽、浪漫、血腥。
“目前出现了蛇、蝴蝶,应该还会有其他兽,可能是一场恶战。”
顾廷琛最不怕的就是这种东西,不过他有点纠结于他刚才说的话。
“在我眼里,只有男人和女人。”
“是这样的呢,男人、女人,很纯粹。”
“织完了?”檀山望岳捂额,满脸疲惫。
小小的阁楼并无太多装饰,除去靠墙而立的书架就只有一桌一椅,今天的阁楼很安静,只有他和万山河。
万山河走到他面前,“得了,忍不住就休息一下。”
他背过脸,“去休息吧。”
“行了。”万山河替他揉肩,“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吗?”
许久,这个面若沉霜的族长都不言语。多少年了,他们很少说话,但都明白对方的心意,对于彼此的信任似乎不随时间流动而流动。
女人爱着男人,男人也爱着女人。
“不过……现在就让山儿做这件事,是不是有点太早了?”
“迟早要面对。”
“嗯。”她打趣的笑笑,“他好像找到自己的朋友了呢。”
“朋友?”难得他有些疑惑,放下手中的卷轴,“是个什么样的人?”
“噗,我还以为你是不在乎这些的。”
檀山望岳没有回答她,继续手中的动作。他是檀山族族长,太多的事需要他亲力亲为,还得与各个部落维持和谐的关系,家中也不是那么太平。
万山河坐到一旁桌子上,“以前虽然身边总围着一群人,他也很乐意和他们交流,但我知道,这并不是他真心想要的。昨天他回来了,让我帮忙做一件事,这可是他第一次求我帮他!我猜,跟那个人有关。”
“肯定是怕你怪他,只待了很短一段时间就离开了。”
“臭小子!”他有点气愤,但不知道是愤怒什么?他给他的任务他完成得很好,每次都是,几乎无可挑剔,而且也不反驳。
“得了得了,说得好像你以前很听话一样?恐怕还没有他一半听话。”女人毫不留情的嘲笑,随即又有点无奈,“你可能不知道,我第一次见他露出那样的表情,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哈哈哈!”
“你没少对他进行语言教育吧?我就说嘛,就你这面瘫脸怎么也教不好人。简直了,和他带来的人如出一辙!”女人毫不留情的嘲笑。
“他带来的人?”
“是啊,经常一起在院子里看我织羽,还怕我看到。”语罢,女人无奈的笑了,每次看他出现,总是一副想说又不想说的模样,而他带来的人更是纯粹的沉默。
他与他的交流仅限于灵魂十之禁上,委实没时间注意他带来的人,印象中只有个落落,还有他一直粘着的玄。檀山家的人任他带领执行任务,向来是别人跟着他,没怎么见过有人跟他简单的说话。
他想了想,认真说道:“那个人一定很有趣。”
“噗!”万山河捂嘴笑,“或许是真有趣。那孩子我见过,很安静,话少,而且头发是白的。”
“白发?”
“我也奇怪这么小的年纪头发就如此白?”
“白发……”檀山望岳看向屋外,“多大了?”
“唔……十六七岁吧,看起来和山儿差不多一样大。”
他突然转过头认真的看着她,“阿河,你还记不记得那位家主有两个孩子,其中一个就是天生白发。”
“你是说……”
“嘘……”檀山望岳朝她嘴唇竖起中指,“不早了,仪式该开始了,身为族长夫人的你也该出现了。”
“唉,多少年了,我都去织布了,依旧逃脱不了。”她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也想像他们一样逃得远远的。”
檀山望久久无言,“谁不想?”
“可你也知道他们的后果。”
“行了行了,不说这些,咱们还有山儿不是吗?而且他很强,可以保护自己。”
“对了,织得怎么样了?”
“快了,只差十七只。这些年多亏他找羽毛,让我去找,估计一辈子都集不齐。”
“没关系,我陪你。”
.
“子坊子坊!你确实在这里?”落落整个人搭在田子坊身上,“看起来很寂寞。”
“确实。”
她们在叁坎的一座庙里,荒凉、寂寞。
如果这座庙在山里那还可以理解,可位于城市中央的建筑空无一人就过分了!而且这庙并非疲惫不堪,占地面积也相当大,没理由有庙无人?
每一个庙从被修建出来的那一刻就注定与世无争,并不是太过清心寡欲,而且力量不够。每一个来庙的人,事先会被化去灵魂,永远不能凝聚十之禁!也就不可能修炼,这类被称为无事人。化去灵魂等于放弃与世间接触,通常这种人不会卷进任何一方势力,人们也不愿意干扰,也就相安无事。
当然,这种人在危险面前是毫无抵抗力的,只是一个稍微能凝聚十之禁的人都能吊打他们。总有一些无聊之人喜欢欺辱无事人,或者伤害他们的家人,尽管他们与世无争。
无事人是幸运的又是不幸的,他们可以做到与世无争又在家人出事的时候无能为力。
尽管如此,整个契耽,依然有无数庙,庙中无事人不在少数。
她们和顾廷琛他们分离后就来到这里的餐馆,找归找,先大吃一顿。吃饱喝足睡太晚的她们第三天才开始行动,她们也有一个指魂针,而指魂针指的第一个方向就是这里。
落落拿着指魂针又啃又咬,“该不会是坏了吧?”
“不会的。”田子坊抢过她手里的指魂针,倒是不至于被咬坏,伤到牙齿的话又要拖几天,”如果不是过于强大的灵魂干扰,指魂针是不会出错的。”
“十之禁强大可以吗?”
“什么?”
落落的无奈的翻白眼,“你刚刚不是说太强大的灵魂可以干扰指魂针,那非常非常强大的十之禁也是可以干扰的喽?”
“这个……也许吧。”田子坊无奈的笑笑,“抱歉啊落落姐,我没听说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
“我就随便问问这么认真干嘛?就算很强,有我在,我会在指魂针被干扰前砸坏它!”
田子坊彻底的无言了,因为她不知道她要砸的是指魂针还是强大的十之禁?
她们游走于正殿,无事人的庙大概是一些花草树木、药膳鱼鸟。无事人提倡与林为伴,与兽为友,与自然于一体的精神,所以居所有过多的动植物也就见怪不怪。
这里的植物很多,宛如一片林子,兽也比较有教养,不会无故攻击人。
“哇!这只鸡不错,晚饭有着落了。”落落看着一只疑似鸡的兽两眼放光,“一定很好吃,若是再有老不死的烧烤手艺就完美了。”
“落落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