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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处理伤口
    她对不起卫长安,对不起卫长宁,对不起容四哥,更对不起保儿姐。



    越是对那个人在乎,就越不想让那人受一点点伤。



    可是,今时今日,卫保儿再一次挡在了她的面前。



    沈智已经记不清卫保儿是有多少次义无反顾的替他们遮风挡雨了。以前在破阳关,主城差点沦陷,卫保儿也是拼命的让他们先走。



    可是明明那个时候,卫保儿也才只是个孩子,却每时每刻都想着他们。



    沈智不知道她是怎么上了马车跟着卫长宁一起回到镇南王府的。



    一踏进府,古管家就带人匆匆迎了上来,看见卫容怀里浑身是血的郡主时,他忍不住黑了脸,今日景画和陆涯江岸都跟着一起去了,今早出门的时候还是一个活蹦乱跳生龙活虎的郡主,去了一趟宫里,就变得气若游丝。



    古管家握紧拳头,“你们是怎么回事!郡主怎么会受伤的!你们是怎么照顾郡主的!”



    景画和陆涯十分自责的低下头,那些刺客进了宫,还在宴会上大开杀戒,他们竟然没有在第一时间就察觉,更没有及时的去救几位主子。



    “莫叔在哪,快请他过来!”卫容厉声截下了话头,他的神色看起来比平日更冷三分,一双星眸中蕴着三尺寒冰,下颌线条紧紧绷着,使得他看上去十分严肃。



    “是,属下这就去请莫先生。”古管家沉着一张脸急匆匆去找莫无机来。



    卫容抱着卫保儿就往朔雪楼走,大步流星,身形笔直挺拔,若是从后面看,便是一幅男女恩爱的美好画面。



    可是在卫容行走间,却不断的有血珠从他身前落下,混入泥土中,蜿蜒一路。



    卫保儿被卫容小心的放在床上,让她侧着身子,不碰到背上的伤口。



    古管家是和莫无机还有沈甲方一起来的,他们都停在了外间,只有莫无机一个人进来了。



    “你们都出去,别挤在这里,陆涯江岸还有卫容小子留下!”莫无机看了一眼咬牙隐忍的卫保儿,当机立断的把其他无关的人赶了出去。



    卫长宁虽是心急,但是也没有忘记还有一个卫长安,“莫叔,您看看长安,他和阿姐一起中了白粉。”



    莫无机只看了一眼,说道:“他没事,没发现有中毒的症状,你先带他去外间休息,等一下我再来帮长安看看。”



    沈甲方早在和魏禹知一同收拾好了那些刺客的尸身之后,就赶来了镇南王府。



    惹的魏禹知一阵急躁,他们都看见了卫保儿被砍伤,可是魏禹知是御林军统领,没有旨意不能随意出入皇宫。



    而且现在宫里还有一大堆糟心的事儿等着他处理。



    只能看着沈甲方去镇南王府打探情况了。



    一见卫长宁几人出来了,沈甲方和古管家立刻上前,“郡主如何?”



    “莫叔正在给阿姐疗伤。”卫长宁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失神的坐在外间的坐榻上。



    沈智很不好受,尤其是见到她父亲的那一刻,一直哽在喉咙里的呜咽声,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出来。



    “阿智,你……”沈甲方不知道该如何对沈智说,他是知道为什么卫保儿会挨那一刀,纠其原因还是因为他的女儿。



    他忠于镇南王府,可是沈智也是他唯一的女儿。



    他不知该训斥沈智还是该安慰沈智。



    沈甲方是个武将,的的确确的也是一个草莽粗人,他当初是一名占山为王的草寇,后来一次机缘巧合之下与镇南王卫季权相交,没过多久他就投奔镇南王麾下,被收编在镇南军。



    他一贯是性子胆大包天,行事风风火火没有一点计划,就算是后来娶了妻,也没改掉这种毛病。



    沈甲方很爱自己的妻子,只不过,他的妻子在破阳关岿州之战中,和镇南王夫妇还有诸多将士一起埋在了破阳关。



    对于妻子留下来的唯一一个女儿,沈甲方十分看重,可是他的性格,根本就不是一个可以做慈父的性格,他也不能给予沈智需要的东西,物质上他可以满足,他也会和沈智一起练武一起谈天说地,讲着以前他在破阳关那些光荣的事迹,可是离了这些,他和沈智根本就不能像平常人家一样的父女一样。



    为什么沈智会取这样一个名字,只是因为沈甲方希望沈智不像他一样做事不经大脑思考,他希望沈智是一个有大智慧的姑娘。



    沈智很孝顺,但是很多事情上,他和沈智说不到一起,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所以,一些沈甲方根本不懂的东西,沈智可以说是全在卫保儿那儿学到的。



    沈智没敢大声的哭出来,她只是半伏在沈甲方身上,肩膀一抽一抽,眼眸中早就是水光一片。



    “阿智。”沈甲方心里头如同堵了一团棉花。



    沈智声音梗咽,断断续续的说道:“是我,都是我,阿爹,是我害了保儿姐……保儿姐是为了救我,我怎么这么混蛋啊……”



    沈甲方抬手抚了抚沈智的背,让她喘一口气。



    可是,蓦地,沈智就被一股力道攥了过去,沈甲方手一空,呆愣愣的看过去。



    沈智早就被卫长宁拉走了,此刻正缩成一团在卫长宁臂弯里小声的啜泣。



    卫长宁拍拍沈智的脊背,柔声抚慰着她,“不要自责,这并不是你的错。”



    虽然卫保儿的的确确是为了救沈智,但是,那个时候,他也在沈智身旁,所以卫保儿是为了他们俩个。



    沈智咬唇,手臂直接搂住了卫长宁的脖子,滚烫的泪水从沈智脸蛋上滑下,滴落在卫长宁的脖颈处,卫长宁的手收的更紧了。



    他是知道的,如果不是怕极了,沈智是不会哭的,沈智这个小姑娘,最不喜欢的事情就是掉眼泪了。



    卫长宁也见不得沈智掉眼泪。



    “可是……嗝,是我嗝,为了救不相干的人才会酿成现在的局面嗝……”沈智哭的很是伤心,哭嗝打了好多个。



    卫长宁不像沈甲方那样有太多顾虑,他担心他的姐姐,可是他也担心沈智。



    如果今天是阿姐在这里,她是绝对不会责骂沈智分毫的。



    卫保儿常说,府里头已经有太多个心狠手辣冷血无情的人了,如果没有如同沈智和姜晚一样善良诚恳的人,怕是整个镇南王府就要成为一个冷冰冰的大炼狱了。



    卫长宁自认不是什么好人,他从小就和卫保儿生活在一起,卫保儿是什么性格,他也耳濡目染,就像是凉薄无情的性格。



    整个镇南王府都没有好人,他们是要策反这江山的,怎么可能会是好人。



    可是沈智是个例外啊,沈智虽然性情刚烈,可是她的骨子里还是善良的。



    她遇上那些不平的事情就会出手相帮,看到有人被欺负也会愤愤不平,她似乎是冬日里的一抹暖阳,温暖着每个人的心。



    他们不善良,又凭什么不让沈智善良呢?



    “没事的。”卫长宁神色几乎是腻在沈智的身上,他低声的说道:“这不怪你。”



    他们有什么资格去怪罪沈智的纯善本性。



    沈智还在他怀里抽抽搭搭,但是心绪比之前稳定了许多。



    沈甲方一脸没眼看的神色,他只记得小公子刚才从他手里“抢”走了他女儿。



    沈甲方这心里啊,又是欣喜,又不是滋味。



    屋内,卫保儿已经被卫容扶起,盘腿坐在小榻上。



    莫无机将银针在蜡烛上熏了熏,照着卫保儿几处大穴慢慢的捻了下去。



    陆涯和江岸一人抵着卫保儿一个肩头,朝卫保儿体内输送内力。



    卫保儿本来就有意识,只不过伤的有些重,聚不起气,更不能催动内力与被传进来的内力融合。



    江岸陆涯的内力如同一股蛮力在卫保儿筋脉里游走,卫保儿只觉得丹田处在发烫,筋脉仿佛要爆炸。



    莫无机立刻一针扎在卫保儿的头顶,卫保儿这才好受了些。



    过了许久,在莫无机摆手之后,江岸和陆涯才满头大汗的收回内力。



    卫保儿的内力早就在她被砍那一刀的时候,尽数散去,当时情况紧急,她只来得及运功防御,所以才没被那一刀直接毙命,但是至少短时间之内用不了内力。



    依着卫保儿平日里的内功护体,若是没有办法催动内力,卫保儿这伤,怕是难以好转。



    莫无机迅速将银针拔出,看了一眼卫保儿背后的伤口,思索了一下,“陆涯江岸,你们去调养一下气息吧。。”



    陆涯和江岸立刻出去了。



    “我去叫景画进来给郡主擦洗伤口,你留在这里给郡主上药。”莫无机硬邦邦的说了一句,“还有记得每日给郡主传内力,别让郡主力竭。”



    “晚辈谨遵命令。”卫容自然是不会错过一丝一毫有关于卫保儿的有利信息。



    莫无机冷着脸出去了。



    没过多久,景画就捧着一个脸盆进来了,她从架子上拿了一条干净的毛巾,又去衣柜里找了一套干净的衣服。



    她仿佛是无视了卫容一样,将衣裳直接的挂在床头的架子上。



    卫容抿唇,坐立难安。



    方才莫无机叫他留下的时候,他太过担心卫保儿根本没想过那么多,但是现在……



    如果景画要给卫保儿擦拭伤口,那必定要帮卫保儿脱掉衣服,他又被莫无机勒令留下,难怪景画的态度突然就变得这样了。



    卫容掀了掀眼皮,视线不知道该放在什么地方,他艰难的扭动脖子,目光陡然间触及到了方才被景画搭在床架子上的干净衣服,一件红艳艳的小衣,放在最上面,纤细的绳子垂落两边。



    卫容只觉得喉头干涩,立马就移开了目光。



    景画将毛巾拧干,特意看了一眼卫容,“四爷,您把身子转过去吧。”



    卫容轻轻嗯了一声,立刻转了身,只不过,他整个身子都已经僵硬了。



    景画让他转身,只是因为要帮卫保儿清理伤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