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宛妙带着李翠兰走了一圈, 最后还是找到夏至的小木屋旁边,因为夏至为了方便自己闭关,所以木屋建的比较隐秘, 这里确实也是村里人不常来的,因此把基地建在这里是最好的。
她们两个也没去打扰夏至, 拿出镰刀开始整地方, 准备自己也盖一个小木屋。
夏至并不是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入定的, 她不习惯辟谷,也很少吃上个世界的营养液, 偶尔会醒过来自己做饭吃, 这次从入定中醒来之后,听到外面有声音,她好奇的释放出神识探了过去, 发现是刘宛妙跟李翠兰, 两个人不知道在干什么。
这次她们没触动夏至设下的警戒,所以来了好一会她都没发现。
夏至起身往屋外走,问道:“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刘宛妙直起身回头看,一眼就望见了一个白衣飘飘的小仙男,顿时觉得脚有点软, 这样的小哥哥真的太可了!光看他的颜就能狂吃三大碗白米饭。
李翠兰也看到了夏至的新造型, 脸色立刻变成了火烧云,她从来没受过什么美貌冲击, 这辈子见过最好看的男子就是柳童生,那还是柳童生有读书人光环加持,她才觉得特别好看, 可夏至不同, 她本身就长得好。
有一句话叫人靠衣装马靠鞍, 充分地说明了着装的重要性,之前的夏至穿着粗布衣裳,虽然脸也好看,但毕竟衣着有损颜色,还是给她的样貌打了折扣的,不过现在她换上新衣服,顿时将颜值拔高了好几个层次。
好在刘宛妙的见识还是多一些,毕竟后世那么多小鲜肉,她见过很多的美男子,所以很快回就过神来了,大大方方地打招呼说:“夏至大哥,你换新衣服了?这衣服挺好看的,早就该穿这样的衣服,这才配你,之前那衣服太次了。”
瞧这衣服料子跟款式都挺好的,果然这个猎户是一个深藏不漏的人。
夏至习惯给衣服做造型之后就不再管了,因为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之前换成白衣,回来之后都忘记换回去,还好依旧穿着古装,她们也都以为自己有什么背景,没起疑心,所以对刘宛妙的夸奖只是礼貌地回了个微笑。
又接受到了一个笑颜攻击,李翠兰异常的手足无措,刘宛妙对此接受良好,跟夏至聊了起来说:“我们就想在这里建个木屋,准备用来培养蘑菇的,没打扰到你吧?”
夏至摇摇头说:“没有,我也来帮忙吧。”
总不好看着两个女孩子做这种粗活,夏至假装回屋子里拿刀具,又把衣服幻化回粗布衣裳,然后出门撸起袖子帮她们整地。
看着一个小仙男跌落回凡尘帮自己干活,刘宛妙觉得太残忍了,忙阻止道:“不用了不用了,夏至大哥,我们两个人可以的,不需要你帮忙。”
她觉得夏至就应该继续穿着白衣,站在旁边让她们俩干活干累了,抬头看一眼充电,这样会让人非常有干劲,不应该加入她俩的队伍。
夏至躲开刘宛妙阻止的手说:“没事,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正好松松筋骨。”
“唉……那好吧。”眼见自己拦不住夏至的动作,刘宛妙退了回去,回到李翠兰的附近,又开始见缝插针地给她洗脑说,“瞧见没,这才是真男人,见到女子需要帮助的时候,义不容辞直接出手,话说那柳童生追求你的时候,帮你干活了吗?”
“……”李翠兰过了好一会才弱弱地,小小声地说,“人家柳公子的手就不是用来干粗活的。”她大约也觉得这个理由太没说服力了,心虚气短。
刘宛妙呵呵一笑说:“刚刚夏猎户穿那身衣服出来的时候,你觉得他也是个干粗活的吗?”
那应该是被供起来给人欣赏的。
李翠兰内心的认知摇摇欲坠,感觉面子上有点难受,气呼呼地拿镰刀劈了一下地上的草说:“唉,我说不过你,你嘴皮子溜,到处都是你的理。”
刘宛妙见她有点要恼羞成怒了,连忙安抚道:“好啦好啦,你别气,我就是想让你在成婚前,多看看别的男子是如何的,多比较比较,才知道什么样的男人是好男人。”
夏至听见刘宛妙在夸自己,不由得有点不好意思,赶紧跑远一些。
李翠兰听到这话回头瞪了她一眼说:“所以你是觉得夏猎户是好男人咯?你是不是瞧上他了?”
这可就误会她的意思了,刘宛妙解释道:“不是,我没看上他,只不过你将他的言行跟柳童生一比较,是不是高下立判了?我只是想让你稍微把标准提高一些,毕竟咱们可是有大志向的,不能被另一半拖住后腿。”
李翠兰想说自己没什么大志向,可是又忍不住想起刘宛妙之前说的话,女子可以读书做官,可以自由自在地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
自由的种子一旦埋下,就会开始生根发芽,李翠兰才十几岁,不是三十几岁,也还没有被柳童生在绝望的生活中给的三瓜两枣好处给迷住,生活还不是全然无望的样子,她在家中受的苦太多,几乎没有什么甜的回忆,所以才会如此快的被刘宛妙颠覆了之前的三观。
刘宛妙见她脸上的表情又开始松动了,马上又加了一把火:“李姐姐,你知道女人想要独立除了金钱独立之外,还有另外一个非常重要的条件是什么吗?”
“是什么?”李翠兰是思路不由得跟着刘宛妙走。
刘宛妙正色道:“那就是你的心一定要是独立的。”
李翠兰皱眉道:“心要独立?”她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刘宛妙解释道:“就是你不能将自己的人生跟希望全部寄托在别人的身上,希望别人来支配你,这样的话,不论你做再多的事情,赚再多的钱,你都不是一个独立的人。”
李翠兰摇了摇头,表示听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刘宛妙举了个例子说:“假设,我们的蘑菇基地搞起来了,赚了非常多的钱,那钱你会怎么处理?”
李翠兰说:“自然是交给我奶了。”
刘宛妙又说:“假设这个时候你已经成婚了,钱交给谁?”
李翠兰听到这个假设,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如实回答说:“自然是交给我家相公或者婆婆。”
刘宛妙说:“那是你的钱,你为何要交给其他人?”
李翠兰说:“因为他们才是一家之主,管家的人呀。”
刘宛妙问:“为什么你不能管自己的家?”
李翠兰理所当然地说:“自然是因为大家都这样呀。”
“好吧。”刘宛妙服了这个大家都在这样,她又换了个方向问,“如果你将钱交给了你奶奶,她一分钱都不给你花,全部花在你的叔叔伯伯两家身上,你高兴吗?”
李翠兰顺着她的假设思考,虽然不高兴,但还是老实回答说:“既然是奶奶管家,自然有她的道理,我们还没分家,钱就是公中的,给大伯和三叔用也是应该的。”
刘宛妙:“……”神特么钱是公中的,不过公中这个词,真的非常妙,真的是一个非常适合懒惰者用来剥削勤劳者的词。
刘宛妙恨铁不成钢地说:“你怎么就不能自己藏点私房钱给自己花呢?这可是你自己挣的钱。”
李翠兰说:“那怎么可以,只要还在这个家中,就是家里的一份子,钱自然都要上交的。”
刘宛妙气死她这个死脑筋了,问道:“那你怎么不想办法分家,只要分了家就不用被叔叔伯伯扒着吸血。”
李翠兰立刻说:“父母在不分家,我爷奶还活着呢,怎么可以分家。”
她这套自我说服的逻辑满分!刘宛妙差点吐血。
她深吸了一口气说:“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若你嫁人了,嫁给柳童生,辛辛苦苦挣了一堆钱,你把钱上交给了婆婆,结果婆婆将钱都花在柳童生身上,一分钱都没给你花,你怎么办?”
李翠兰这么一顺着她的话一想,虽然不高兴,但还是得说:“我既然已经嫁入了婆家,自然一切都听婆婆跟相公的。”
刘宛妙大约知道她的逻辑了,翻个白眼说:“那婆婆没了呢?”
李翠兰说:“那自然是听相公的。”
刘宛妙又问:“那相公没了呢?”
李翠兰说:“那自然是听儿子的。”
刘宛妙问:“你自己捋捋你的答案,婆婆在的时候听婆婆的,婆婆没了听相公的,相公不在听儿子的,请问,相公不在了,你不应该当家做主吗?为何是听儿子的,如果你相公不在了,你听儿子的,为何你嫁入婆家之后,却是听婆婆的?你婆婆为何不听你相公的?”
“我……我……”这个逻辑一旦被打破之后,李翠兰脑子也乱了,“我不知道。”
刘宛妙这个时候就要给她建立新的逻辑了,趁热打铁说:“这就是因为你的心不自由不独立,如果你的心是自由独立的,你就应该知道听谁的,只有你自己才能做自己的主,你不应该把做主的权利交给别人,否则你一辈子只能被别人牵着鼻子走,当其他人对你不好的时候,你伤心,你愤怒,可是转头你自己又将送到别人手底下任人欺负,这样伤心愤怒有何用?知道你的长辈为何对你不好吗?经常嫌弃你?”
李翠兰心思烦乱地说出一直深埋在心里的答案:“肯定是因为我做得还不够好,所以长辈才看不过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