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宛妙狂翻白眼说:“当然不是你做得不够好, 是那些人不要脸欺负你人好,你要是愿意跳起来反抗他们,他们绝对不敢这样对你, 看看你的叔叔伯伯,既不要脸又脾气大, 所以理都站他们那边了, 他们心里都只想着自己不管别人, 为何你们还要一直惯着他们呢?你看看,原本你们家挣的钱, 是不是可以吃好东西, 但因为分给了你大伯跟三叔之后,你们只能吃糠咽菜的,你高兴吗?”
她语重心长道:“做人要适当的自私一点, 不是不让你奉养长辈, 但这个奉养有一个度,你自己要把握好那个度,不能太过无私,人都是自私的,你把他们的胃口养大之后, 若以后不能继续这样供养他们, 他们会恨你的,或者等你发了大财, 比现在有钱多了,但你给出的钱数量还跟以前一样,他们就会不知满足, 觉得你做得不对, 你应该将钱全部交给他们才是正确的, 这就是丑陋的人性,永远不知道满足,而他们会一直觉得错的都是别人,届时你给了钱还给出了错,所以应该在一开始就从源头掐灭他们的野心。”
“是这样吗?”从来没人这样跟李翠兰说过,他们只会埋怨她这里做得不好,那里做得不对,打骂过她之后又说是为了她好,只有将她管教好了,这样以后她嫁入婆家才不会被嫌弃。
她的人生一直在重复这个过程,被人打好几巴掌再给一个甜枣,这个甜枣还是个坏的,所以她对家人的要求非常低,只要他们哭诉几句说是为了自己好,李翠兰就会忍不住凑过去又被他们剥削,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这样是在助长别人的贪婪跟自私的气焰。
刘宛妙说:“是的是的,就是这样。”
这种男尊女卑的社会,对女子的教育方式,就是不断打压泯灭她们的自我,让她们没有自己的思想,只能随波逐流变得好控制,而一些被洗脑成功的女性,也会帮助男性对其他人进行压迫,简直太恶心了。
“虽然说内心的独立很重要,但金钱的独立也非常重要。”刘宛妙又弯腰除掉一些杂草说,“你看我,因为想要脱离原生家庭的压迫,必须自己出来寻找出路,在我无法反抗的时候,先暂时蛰伏,等到我有了钱之后,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反抗他们对我的压迫,因为他们得看我的脸色吃饭,这样一想是不是心情舒畅了许多?”
“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钱都是人的胆跟命呀。”刘宛妙感慨道,“你可不要傻傻地把自己的胆子跟命脉交给别人,所以从今天开始,我们要学会自己藏私房钱,哪一天家里过不下去了,离了家你也能够养活自己,知道吧?你看看前几天我们自己吃的那只烤鸡,是不是很好吃,要是拿回家,你能吃到吗?”
拿回了家,肯定吃不到了,李翠兰若有所思地也开始弯腰除草。
那只野鸡确实好吃。
那天她原本想带回家中的,后来在刘宛妙的怂恿之下吃了,刚开始的时候,她有些不安,可是当美味下了肚子,什么不安都不见了,她人生第一次可以吃肉吃到饱,而不是等着奶奶大发慈悲赐自己一块肉。
那日吃完了野鸡回到家中之后,根本没人发现她偷吃了野鸡,毕竟她不是每次都那么好运气能捡到野鸡的,她有点明白刘宛妙说的,给出去的东西要适当是什么意思了。
因为自己不能每天都捡到野鸡,所以回家没带野鸡,家人觉得是正常的,可若自己天天带野鸡回去,突然有一天没带了,他们肯定会责骂自己的,认为自己没做好,这就是刘宛妙说的,每天都满足他们的欲.望,他们会更加贪心。
想到这里,她突然觉得刘宛妙的话确实非常有道理,然后又开始想象她若是有私房钱,在家里受了委屈,确实可以直接拿着钱走人,根本不用受制于人,她现在之所以一直留在家中,被伤到了,被气到了,也不敢离开,那都是因为手里没有钱,有了钱确实可以像好友说的那样,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她想着想着,不由得看到了夏至,想起他一个人住在山里,似乎也没什么不方便的,什么都自给自足,比她现在的生活好多了,她现在每天伺候那么一大家子,还要被打被骂。
若离开了家里,自己种的田,自己捡的山货,都是她一个人的,想吃肉就吃肉,想吃干饭就吃干饭,而不是每天都喝稀得跟清水一样的粥水,一年到头也吃不到一块肉。
刘宛妙见她傻愣愣地盯着夏至看,不由得轻轻撞了她一下说:“怎么的?终于发现了比柳童生更好的男人,看上夏猎户了?”
李翠兰顿时回过神来,被这句调笑害羞地回了刘宛妙一掌说:“你瞎说什么呢,我只是想着,如果我像夏猎户这样一个人生活,好像也没什么不可以。”
刘宛妙没想到自己洗脑洗过头了,把李翠兰的胆子养这么肥,连忙说:“那可别,现在这个阶段,你一个人生活不了,如果我们一个人可以像夏猎户那样生活,我早就跑山上来了。”
“为什么呀?”李翠兰有点不明白了,毕竟年纪还小,想的不够多,不知道独居男女之间的差别可大了。
刘宛妙解释说:“人家夏猎户是个男的,还是个有点身手的猎户,一个人住是没问题的,但咱俩是女的呀,一个人住,你知道会有多少不三不四的男人半夜摸上门?到时候你打得过他们吗?吃亏的还是自己。”
李翠兰想到了村里一些游手好闲的二流子,有时候偶尔碰见他们,他们都会吹口哨调戏一下自己,若被他们发现自己一个人住……她不由得皱眉道:“确实。”
刘宛妙说:“所以啊,咱们先把蘑菇基地发展起来,等到种出了成果,就跟里正说,推广到全村子,咱们俩呢最好能掌握一些重要一点机密技术,不能把自己会的全部交给其他人,这样能保证我们两个地位,到时候将其他的人利益都绑定在我们身上,他们就算看不起我们女人的身份,也得看在利益的份上敬着我们。”
李翠兰没想到刘宛妙的野心这么大,居然将目光放到了整个村子里的人身上,不由得惊呼一声说:“这也是你在那里看到的?”她看到旁边有其他人,不敢大大咧咧的用“未来”两个字,而是拿“那里”替代了。
刘宛妙听懂了她的意思,笑着说:“那是当然了,不然我怎么会懂这么多。”
“原来是这样啊。”刘宛妙描绘的场景太美好了,让李翠兰不由得沉浸在其中,她传递过来的思想,也不知不觉地被记在了心底。
刘宛妙最后为这次洗脑做了个总结说:“这样子即使有人看中了你手里的技术,把你娶回去了,你只要能掌握住自己的优势,婆家的人绝对把你当祖宗一样供着,因为他们需要靠着你的秘密技术生钱,所以这就是我要你掌握经济大权的原因啊,你看看你奶奶,在家日子是不是过得很滋润啊,因为钱都握在她的手里。”
李翠兰没想到她的话题又回到了嫁人掌家之上,不由得给羞到了,不好意思地说:“哎呀,不跟你说了,你这个小妮子,怎么一直满嘴嫁人婆家的,不知羞,哎,我不跟你说了。”
刘宛妙无语道:“你怎么又害羞了……”刚刚不是还说得好好的嘛?
她话说道一半了,见李翠兰又瞪了自己一眼,然后朝夏至那边使了个眼色,告诉她这里有男人呢,怎么能口无遮拦说这种话,她之前是因为心里烦乱,都忘记这里有其他人了,现在智商回笼,可不能再这么干。
刘宛妙只能举手投降说:“好吧好吧,不说了,咱们继续干活。”
不过那个夏猎户还真的是一个好人哦,听到她们两个在密谋如何掌握村里的经济大权都一声不吭的,要是别的男人早跳起来说她们两个女人大逆不道了。
刘宛妙越看越觉得夏至合眼缘,不止长得帅,个性也好,思想估计也不迂腐,真想把他拉到自己赚钱的国度来,不得不说虽然她很想反抗这个男权的村落,但一个人的力量还是太小了。
她给李翠兰描绘的场景都是建立在这个村子里的人,人性还没有泯灭的基础之上的,若村里人心够黑,等她俩研究了什么技术出来,直接将她们囚.禁,虐待,她俩肯定守不住自己的秘密技术,若能拉一个人来给她扯大旗也不错。
不过这些都是后面的事,现在先把蘑菇基地弄起来再说。
她们两个除了一会草,就得去捡山货了,毕竟现在还不能脱离家里呢,得弄些东西回去交差,不然没办法解释上山半天什么都没弄到。
她们二人起身跟夏至告别:“夏猎户,我们要去忙别的事了,你也别弄了吧,等我们明天再来弄。”
夏至摆摆手说:“你们去吧,我再弄一会。”
她们俩走了之后,夏至装模作样的弄了一下,就用法术直接把草跟枯枝还有地上的石头都清理了,然后假装去砍木头,其实暗地里准备到了晚上的时候,直接用法术把木头都弄过来,明天就可以假装盖房子。
这两个女孩子也挺不容易的,夏至决定帮帮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