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面相确实像个要饭的。”
“真的。”
“挺适合你。”
罗大仕嬉皮笑脸回道:“罗某就算要饭,也是要王爷的饭,也是个有身份有地位的要饭。”
把要饭说得这么高大尚,罗大仕也算是古今第一人。
“验货去。”
“好勒。”
皇宫杂物堆放的库房。
收了好处的小太监,宫女,人手一把锯子或者一把剪刀。好好的家具直接被肢解,好好的料子被翦成了一块一块的小碎布……
走进一个面带杀气,脸上长满横肉,两鬓斑白,颇有武将之风的六旬男子。只是这一身衣服出卖了他,虽不是太监的宫装,却颇为相似。
镇东来咳嗽一声,小太监,宫女,一个个吓得瑟瑟发抖,跪趴在地哆嗦个不停。
“一个个吃饱了没事干。”
“还是撑着了。”
后宫的一处必经之路,里里外外的太监宫女,一个个都低着头,只能远远偷偷瞄上几眼,然后便赶紧走人。
“啪啪啪……”
“啪啪啪……”
路过时,那耳光打得真叫一个狠,你抽我脸上,我抽你脸上,镇东来就这么看着。
“咱家就看看,以后谁还会吃饱没事干,撑着了尽不干人事。”
这些人的脸,一个个肿得跟猪头似。
镇东来没让他们停下,他们根本不敢停下。
皇宫什么都缺,最不缺冤死鬼。
脸上火辣辣,下手却丝毫不敢有所怠慢,就怕做了冤死鬼……
京都城外。
也就十里远。
黄土堆砌的村墙,木桩,黄泥,搭建的一个个猪圈,有房有灶,还有一堆的番薯叶。
母猪下崽,公猪叫。
猪圈里头养着一只只小巧玲珑的小猪崽,那叫声,真叫一个欢。
朱庸掏出朱镇天那张银票说道:“这是一年的费用,多的你自己看着办。”
“王爷,您得讲道理。”罗大仕急了。
“您看看这块地。”
“您看看这房子。”
“您看看这公猪母猪。”
“那样不花钱?”
“我现在就拿账本给您看看?”
“这得多大一笔钱。”
朱庸的眼珠子瞪得都快凸出来,嬉皮笑脸回道:“一年就一年,那敢劳烦王爷您查账。”
朱庸伸手揪着罗大仕的耳朵“两千头猪,你要是看不好的话,你这脑袋就甭想要了。”
“明白。”
“明白。”
见时间差不多,朱庸便急冲冲回去,带着早已经候着的力巴进宫运垃圾。
椅子凳子穿过的衣服料子,全部完好无缺。
出宫时,朱庸跟朱镇天碰上了。
朱庸不傻,他知道朱镇天早在此等候他多时了。
“老九,你可以啊。”
“镇大总管都能被你给收买了。”
“看不出来。”
朱镇天话里有话,朱庸笑呵呵回道:“老六你可别信口开河,合作和收买,可是天差地别。”
“合作?”
朱镇天似笑非笑。
他的面前却无法掩盖他此时的奸诈面容。
朱庸懒得理会,对着底下的力巴们说道:“赶紧把东西运送回去,还等着开店做生意。”
目睹朱庸离去,朱镇天身边一面带刚毅之色的男子出声问道:“王爷,要不我带人把他的店给砸了?”
“不不。”
“手足相残。”
“古往今来视为帝王家的大忌。”
“老大可能帮我们把事给办了。”
还真让朱镇天说中了。
朱庸回去的半道,遇到拦路虎秦王朱继。
朱继比朱庸年长十五岁,因为是老大的缘故,从小霸道惯,所以自大霸道是他的写照。
事实上算不上什么霸气,而是凶神恶煞。
朱继身边跟着一群长满胡子的打手,个个目露凶光,仿佛是要吃人的老虎。
“老九,你可真长本事。”
“我看您的窝囊一定是装出来的。”
“能收买得了镇东来。”
“你的本事挺大的。”
朱继给身旁一个长得跟黑旋风李逵差不多的打手使了一个眼色,立马上前给朱庸一脚,把朱庸给踹趴了。
一辆缓缓行来的马车,探出头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朱镇天。朱镇天跟这围观的群众看了一会戏。
“老大,手足相残。”
“传出去恐怕不好吧?”
“老九你也真是。”
“一碗饭两人端。”
“两人端不稳,你就得再找一个。”
“三个人总比两个人端得稳得稳。”
“老六,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朱继涨红着脸,拳头握得咯吱咯吱作响。砂锅大的拳头,似乎随时可能挥向朱镇天。
朱继始料未及的是,朱镇天不止不躲闪,而且还把脸往上贴,吓得朱继连连后退。
朱镇天不是朱庸。
朱继敢打朱庸,他敢保证屁事都没有。
打了朱镇天,不死得也掉层皮。
“老六,这账我记下了。”
朱继走时,还不忘给朱庸一脚。
这脚踹得真叫一个狠,人直接翻了好几个滚,撞在一个菜摊子上,菜都砸满朱庸一身。
此时的朱庸,要说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见朱庸爬起来,朱镇天缓缓上前。
朱镇天并没有伸手去拉朱用一把,而是蹲着看着朱庸那无比狼狈的模样。
“老九,想好没。”
“老六,你甭想。”
朱镇天揪着朱庸的衣襟,直接拽了起来。扬起的手,本想给朱庸点颜色巧巧,巴掌要落下的刹那。他的脑袋还算清晰,动作转变也是够快。
朱镇天拍了拍朱庸身上的一些尘埃说道:“老九,你我兄弟一场,别闹得太尴尬。”
朱镇天走后,朱庸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朱庸就跟个没事的人,依旧那副表情说道:“赶紧动起来,还等着开门做生意。”
生意还是好得一塌糊涂。
金子卖成银子的价值,这价格是折上折,典型的打成骨折,不是投机的商人,就是家里要添上几件好家具的大户人家。
才刚刚把货运来,很快就被抢购一空了。
看得在附近瞄着的朱继和朱镇天,脸色尤为难看,紧握着拳头,都想冲出来朝朱庸来上几拳。
闹市,还真有点不敢。
皇族内斗是常有的事,可搬到明面上还未曾有过。
有些事就必须按照规矩来,否则就会因坏了规矩遭受处罚……
朱继刚回秦王府。
镇东来早已经等候他多时,特别是看到镇东来的那张脸,朱继已经被吓得直打寒颤。
“秦王殿下,皇上要见你。”镇东来似笑非笑说道。
朱继已经被吓得七上八下,胆子都快被吓破了。却只能硬着头皮去皇宫面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