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烛秋光冷画屏。
寒露霜降,朱继还长跪在御书房外。
日月王府。
比起各大王府的灯火辉煌,灯火通明,却一片昏暗,只有几个照亮的灯笼,窗户间透露出灯火的萤光。
“吾儿回来了。”
妇人脸上流露着慈爱。
妇人也就三十二岁。
可她这一生最风华的年纪却毁在一个男人的手里。
“娘,您怎还没休息。”朱庸赶忙上前搀扶。
蓝燕儿那一脸唯唯诺诺的气质,仿佛刻入骨髓,唯独面对朱庸,她才能流露出一脸爽朗的微笑。
朱庸可记得,他重生还是婴儿。蓝燕儿抱着她在井边,池边,湖边,都流过眼泪。若不是这一念亲情,她早带着朱庸一起离开人世。
亲情,让她坚强活了下来。
“都怪娘不好。”
“娘不受你父皇宠爱。”
“使得你从小受尽欺凌,现还要受他们的霸凌。”
“娘。”
“没事的。”
朱庸面带微笑道:“您肯定还没吃。”
三更灯火五更鸡,朱庸起了一个大早,带着力巴进皇宫收垃圾。
家具泔水。
全部一一都运输出皇宫。
皇宫的垃圾,大多少能卖不少钱,朱庸把这些垃圾的价值都一并给榨干。
出皇宫,天色还灰蒙蒙。
半路遇到朱继手下第一护卫的龙五。
龙五也跟他主子一副德性,鼻孔朝天,目中无人,冷着声音说道:“王爷,大殿下要见你。”
力巴们个个面面相窥。
日月王窝囊,最不受待见的皇子。整个皇城已有不少人知晓,真怕朱庸一去不复返。
朱庸还是跟在龙五身后离去。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照大地,朱庸只身回到店里,跟街上叫卖的商贩似吆喝着,东西好,价格也便宜,完全不愁没有顾客上门……
叫花子倒是一早排着队伍领着大白馒头,还有十个铜钱。
这些都是朱庸亲力亲为。
一个力巴看不下去了“王爷,这才几天功夫,乞丐是越来越多,您倒是考虑给他们活干?”
“都是可怜人。”
“也就一个馒头十个铜钱。”
“量力而为。”
朱镇天再次找上门。
朱庸不是很想理他,去架不住他的说三道四,不得不请他进店喝杯茶。
“老九,别那么死板。”
“你跟着我,我绝不亏待你。”
朱庸信他个鬼,真答应了。
这皇宫回收垃圾赚的钱,还不得被他吃干抹净,拍拍屁股,翻脸便是无情,他才没那么傻。
“想空手套白狼直说,别说得那么高大尚。”朱庸也不虚,直接把话挑明。
“老九,兄弟我吃点亏,给您三万两算是入店投资?”朱镇天苦口婆心道。
朱庸不是傻子。
半年就让他回本。
这以后,便是细水长流。
这买卖怎么看都是亏本的买卖。
可从长远的目光看,确实值得深思,毕竟生意不可能永远都这么红火。
花没有百日红,生意也没有长久的大红大火。
朱镇天见朱庸面露犹豫之色,立马把银票给拍出来“老九,你六哥我可是带着满满的诚意来的。”
“三万两是不是有点少?”
“啪~”
朱镇天再拍出一张万两银票说道:“真的不能再多了,再多也没有了。”
“成交。”
朱庸一把夺过银票,笑嘻嘻说道:“以后就有劳六哥照顾了。”
“老九你放心。”
“只要你是我的人。”
“六哥绝对罩着你。”
这气氛很快遭到破坏了。
一个飞来的人,直接把茶几给砸坏了。
“老六,果然是你干的好事。”
朱镇天和朱继本就不对付,现在闹上门来,自然要找回场子。
朱镇天一上来便是嘲讽“老大,看来父皇昨天让你跪一天你还没跪醒,手足相残可是大忌,你还想再跪一天不成?”
“你的人杀了我的人。”
“就算闹到父皇那。”
“要跪的人怕是你吧?!”
朱庸立即把目光投向朱镇天,朱镇天面露疑惑,完全摸不着头脑,不明白朱继这话说的。
镇抚司。
龙五的尸体就摆着。
这尸首仿佛遭受猛兽的撕咬一般,从伤口上看,更像是猛禽袭击残留下的伤痕。
朱继指着龙五的尸体说道:“鬼医已验过尸首,龙五死于大力鹰爪功,整个皇城内,怕是只有你的门客飞天鹰有这手段。”
“五品高手杀六品高手。”
“老大,泼脏水也不这么泼法?”
朱继把目光落在朱庸身上“龙五最后见到的人应该是你?”
朱庸立马把脖子留下的剑痕亮出来“老大,您可别贼喊捉贼,说是你要见我,其实就是想威胁恐吓我,这剑伤可是证据,我走后发生什么我可就不知道。”
朱镇天心里在流血。
感情这四万两多给了。
朱庸会答应,感情是要找帮手。
“再说了,我本就不武功。”
“我杀只鸡还行。”
“那怕拿着刀子把人砍成这模样我还是有点办不到。”
朱继再度把目光落在朱镇天身上。
“别看我。”
“打人我敢。”
“杀人我可不敢。”
“犯了父皇的大忌,谁都吃不了兜着走。”
“况且飞天鹰押镖在外,三天前离开京都,来回得半个月,现在还未抵达目的地。”
“绝不可能杀了龙五。”
朱继肯定不会让龙五白死。
没有证据,朱继不敢把朱庸怎么样。
他更不敢把朱镇天怎样。
夜晚,朱庸刚刚离开店。
一处拐角,一个麻袋直接套了下来,随即一顿拳打脚踢,下手还真不是一般的狠,简直就是要把人往死里打……
突然冲出一群人,直接把打人的人都给控制了。
这下就有得玩了。
镇抚司。
袭击皇族可是死罪,轻则是死罪,重则是死全家,说大了,灭九族都可以。
朱镇天笑呵呵说道:“把幕后的人交代了,本王可以饶恕你们的罪行,顶多充军八百里。”
这些人那敢开口。
朱镇天知道,幕后黑手就是朱继。
朱继将朱庸往死里打,就是想试探他会武功,真把人打死,他是不敢。
可手底下的人就是没分寸,还真想把人往死里打。
这便闹大了。
正如朱镇天所说,犯了大忌,谁都不会有好下场。
朱继得知朱镇天亲自抓的人。
他不急不行。
朱镇天的手段他再清楚不过,他那些手下肯定是扛不住的,迟早会全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