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其余三人异口同声道。



    “……”海天泽叹了口气，开始解释：“进场之后，场内只有一个女人，二话不说先攀上来。当时我就知道是即兴表演，可是看那女人的样子，我实在演不出来。”



    “啊？为什么你的题目可以是感情戏，我的就要被人骂啊。”杨若沼不满地皱起眉头。



    “你的重点是这个吗？！”海天泽无奈：“那个女的，是要跟我来吻戏。”



    “所以，吻了吗？”



    “你希望吻吗？”海天泽白她一眼。



    他这句话本来的意思只是吐槽杨若沼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语气，可是一出口却似乎有些变了味道。加之两人四目对视，彼此之间的距离也很近，一时间，海天泽竟好像真的变成了在认真询问杨若沼的意见。



    两人同时傻了一瞬，尴尬地别过了头。



    “没吻，我直接把情节带跑了，反正又没人给具体的表演项目，还不是我演什么就是什么。”



    “你改成了什么？”



    “突然告诉她，我是她同父异母的哥哥。”



    “啥？？？”三人再次默契度爆表。



    “别这么看我，虽然剧情狗血了点，但我演的特好。”



    “嘿，没见过这么夸自己的。”



    “是不是夸自己，就等公布结果那天见分晓！”



    …………



    那之后，海选的第二天第三天也进行的十分顺利。其中，景盼盼参加海选的模式是抽关键词表演，她抽到的关键词是哭。



    这难不倒景盼盼，能让她哭出来的事可多了，比如她爸扣了她的零花钱，再比如她没抢到她特别喜欢的一款口红。



    她哭的稀里哗啦，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后面更是直接坐到了地上。



    但是，她面对的只是一台冰冷的摄影机，全然不知道对面的人对自己的这段哭戏反应如何。



    海选的比赛就这样落幕了，结果将在25日凌晨公布，通过与否，此时已经有了结论，只是选手们还无从知晓。



    这期间，海天泽参与抓捕连环杀人犯的法制专题节目播出了，立刻在网上掀起了巨大水花。无数追星少女把严肃的说法节目当成了追星的综艺，捧着大脸星星眼地对着严肃认真描述着抓捕过程的海天泽犯花痴。



    可是杨若沼却还对那天的行动抱有阴影，阴影的不是她自己面临的威胁，而是海天泽护着她扑向旁边的那一瞬。



    只有在场的人知道那有多危险，可是现在那群花痴的人，却只会指着海天泽受伤的胳膊说他变得更有男人味了。



    简直荒谬。



    不过，比这更荒谬的是那位杀人犯的自白。



    他没有对自己的行为有半点忏悔心理，他郁闷的只是自己着急了，没有做出更完美的计划，才会一时疏忽，被警方抓获。至于他犯案的动机，竟仅仅是觉得艺人赚的太多，嫉妒心理作祟罢了。



    以前的杨若沼并不相信纯粹的恶，可是经历了杨启刚和这个男人的事后，她相信了。但相信之后，她却忍不住悲观。世界上有那样多擦身而过的陌生人，谁能判定他们的善恶，真正的安全又是否存在。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上第n次重播的节目，走了神。



    “大半夜想什么呢？苦大仇深的。”海天泽端着杯水路过，他打了个哈欠，拉回了杨若沼的思绪。



    “没什么。”杨若沼扯了扯嘴角。



    “又被我的帅气迷惑了？”海天泽不要脸地挑了挑眉，从一旁拿起遥控器换了个台。



    电视界面换成了一档最近很火的生活类综艺，几个当红明星聚在一起开酒吧，专门接待那些生活不如意的素人，帮他们解开心结。



    因为已经接近十二点，所以这档节目也到了尾声。失去爱人又失去工作的男人抹了抹眼角残留的泪，微笑着和综艺里主咖的艺人拥抱。



    字幕打出一串温馨柔和的文字，告诉所有人，不要放弃生活的希望。



    “我就觉得挺讽刺的。”杨若沼讷讷地开了口。



    “什么？”海天泽没懂。



    “明明这个世界不是这样的。”杨若沼指了指屏幕：“你被杜良曦的粉丝恶意伤害到重伤入院，我被杨启刚险些卖掉，那个杀人犯随随便便就带走七条人命……多可怕，可他们却好像看不见。”



    听了女孩的话，海天泽顺着她的手指看向屏幕。节目已经结束，屏幕的下方打出相关工作人员名单，上方则是本期节目精彩集锦，众人聚在一起为素人主人公出谋划策的样子。



    看到这，他收了目光转移到杨若沼身上。女孩呆呆地坐在那，眼里满是隐蔽的悲伤与荒凉。



    海天泽叹了口气，走过去，恶作剧地揉了揉杨若沼的脑袋。



    “人啊，就是喜欢在大半夜胡思乱想。世界肯定有他黑暗的一面，但也不能否定光明的存在。或许你觉得这样的节目很假，但你有没有想过，这就是我们艺人存在的目的。”



    “艺人存在的目的？”杨若沼抬头，奇怪地看向海天泽。



    “唱歌跳舞也好，演戏做综艺也好，都只是希望观众看了可以开心。开心和鼓舞就是一种光明，只要这样的光明足够强大，或许，就能够驱散黑暗。”



    海天泽说的很认真，他语气和缓，眼神里包裹着浓浓的温柔。



    “原来你也有一肚子哲理。”杨若沼心底一暖，忍不住笑了出来。



    “怎么？又又又又看不起我？”



    “有点。”杨若沼搞怪地眨眨眼：“既然想的这么透彻，以前的你怎么不这样做呀？”



    “我没做吗？”海天泽撇撇嘴：“以前我那些粉丝追我追的多开心啊。”



    “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觉得我以前太混？”海天泽收了笑容，淡淡地说：“只是在这个圈子里生存的形式不同而已，论认真程度，过去和现在的我是一样的。”



    这话让杨若沼听的一头雾水。



    以前的海天泽耍大牌不敬业还嘴巴坏，现在的他温和内敛有担当，怎么会是一样的？她隐约觉得海天泽对她有所隐瞒，却没那个勇气去捅开两人间仅剩的最后一丝隔阂。



    最后还是海天泽结束了对话，他指了指在客厅角落睡的昏天黑地的小橘……不，此时已经长为了大橘的橘猫，对杨若沼说：



    “你应该向它学习，天塌下来也能睡的像只猪一样。整天胡思乱想的话，容易脱发。”



    “我才不会，我头发浓密的很。”杨若沼撩起长发，不屑地说。



    挂在墙上的时钟就在此时走到了夜里十二点，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掏出了各自的手机。



    ——海选结果已经公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