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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5章 双杀
    观主的神色开始变化他很清楚不能再拖下去了,虽然那人被困在棋盘世界之中数载,虽然卫允至今仍然没有出现,可光是一个李慢慢就已经拦住了他的去路,

    花圃之中,醉人的酒意冲淡了花香

    一个青衫文士忽然出现在水镜光影之中,出现在花圃之中

    一头雪白的长发,已然出现皱纹,显现出老态的文士,文士左手提着酒壶,右手探入酒壶之中,取出的一柄剑

    一柄寒气四溢,锋利无比的剑

    剑刺出的一刹那

    万里高空之上,云层之后,青冥之下,那柄铁剑也动了

    只一瞬间

    璀璨的剑光便自天穹落下破开空间,消失无踪,再次出现时,已经在青衣文士的身前

    青年文士手中寒气四溢的剑刺中了李慢慢,剑尖没入后腰之中,入体数寸,猩红的鲜血顺着剑刃如泉涌般往外喷涌

    可剑入数寸之后,便戛然而止

    剑仍然在手中,握在一直十指修长的手中,可持剑之人的青衫已然碎裂,胸膛之上出现了一个孔洞,一个能从前面看到后面的孔洞

    一柄铁剑出现在半空,剑身轻颤,剑锋之上的几丝鲜血被甩落

    看到这把铁剑

    李慢慢的脸上露出微笑,观主的脸色却瞬间变得凝重

    青衫文士的身体无力的摔倒在花圃中,那双如剑一样锐利的双眼,此刻却满是灰暗

    “轲”

    青年文士口中吐出最后音节,变戛然而止,气息全消

    那一剑不仅洞穿了他的胸口,也破了他的气海雪山,磅礴的剑气摧毁了他的气海雪山的同时,也将他那磅礴如海的念力悉数斩灭

    酒徒的身躯摔倒在花丛中,仰面摔倒,背对着大地

    可当他的身躯和大地接触的一刹那,便如同天崩地裂一般,地面开始剧烈的震动山崖上的碎石开始滚落,山崖外已然被风化的石头在强烈的震动之下,簌簌的往下掉

    强烈的震动传出去很远很远,传到了天弃山周边的荒人部落之中,传到了数百里外的唐国边城,传到了茫茫无尽的岷山之中

    天空之上不知何时已然笼罩上了一层阴云,黑色云不断的翻滚着,就像是煮沸了水

    酒徒的尸身开始风化,迅速便的枯黄,身体里的水分好像在急剧的消散,然后随着一阵微风拂过,酒徒枯黄的尸身化作漫天尘沙,消散于天地之间

    观主的脸色阴沉的几乎能够滴出水来,看着李慢慢头顶静静的悬浮着的那柄剑,内心早已经沉入了谷底

    那不是什么阿猫阿狗,也不是什么宛若蝼蚁一样的普通凡人,而是人类有史以来最强大的两个修行者之一,修为与重伤前的他相差无几,和讲经首座处于同等境界的大修行者

    甚至于若是当真细说起来的话,酒徒要比曾经的讲经首座更加的强大

    可纵使如此,那把铁剑却如此轻而易举的就把他个杀死了,就像是杀死一只普通的猫狗,杀死一个普通的凡人一样简单

    数万里之外的小镇之上

    卫允放下手中的酒杯,叹息一声道“其实我对书院真的没什么归属感”

    对面的朝小树愣了一下

    卫允继续自顾自的道“我不是唐人没有你们所谓的唐人的荣耀”

    “不过我欠了夫子一个人情,欠了轲浩然一个更大的人情”

    朝小树不知道卫允为何会对自己说这些

    其实卫允也不知道,或许是因为朝小树不是书院的人,却和书院之间有着不菲的关系

    “朝小树”

    卫允的目光落回了对面的朝小树身上,看着那双有些流转着复杂目光的眼睛,说道“说实话,我挺喜欢你的,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很期待再度和你坐在一块儿喝酒”

    说罢,卫允展颜一笑,身形未动,却已经消失不见

    数万里之外的花丛之上,卫允的身形出现在半空之上,手掌已然握在了铁剑的剑柄之上

    观主的目光瞬间就变了,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立马就使出了无距的境界

    没有丝毫反应

    观主的身形还在原地天上的乌云已然散去

    卫允看着半空之上已然降临的夜幕,看着夜幕之上那颗交界的明月,手中的剑递了出去

    明月当空

    没有璀璨的剑气,也没有呼啸的剑光

    只有一把铁剑

    剑尖割开了青色的道袍,撕裂了道袍之后坚硬逾越精铁的血肉,声如裂帛,刺入了观主体内那方浩瀚的小世界之中

    天地间震动再起,风云再度色变,

    自信满满,不可一世的观主,步了酒徒的后尘化作无数尘埃,归于天地之间

    “先生”

    李慢慢的呼声之中带着几分惊喜,还有震惊

    卫允看着手中的铁剑,看了看李慢慢,又看了看头顶的那轮明月身形融入月光之中,再度出现的时候

    已然到了桃山脚下的那座小镇

    小镇里不知从那一天开始就搭起了一个肉铺,肉铺里有个屠夫,长相并不凶恶,身材却十分高大,体型健硕,脸却终日冷着,也不怎么喜欢何人说话,手里拿着一柄混着油腻和血污的屠刀,在砧板之上一刀接着一刀剁着砧板上的羊肉

    如小山一般重的屠刀,在屠夫的手中,却好似鸿毛一般轻,刀起刀落,刮骨削肉,行云流水,原本血腥无比的屠杀场景,在屠夫的手中却演变成了一门艺术,一门美轮美奂的艺术

    小镇之上只有一条长街,由南至北,肉铺在长街的北边,靠近小镇出口,不远处就是小镇的牌坊

    牌坊下不知何时已然多出了一个人,一个提着长刀的人

    卫允就这么静静的倚着牌坊,看着不远处的肉铺,看着肉铺中正在切肉的屠夫,看着屠夫手中那柄满是油污和血迹的屠刀

    突兀好似没有察觉到卫允得了来临一样,剃光了骨头上的肉,便把羊的脊柱拿上了砧板,那柄犹如小山一样重的屠刀高高举起,然后种种落下

    骨断筋离,地面也传来一声巨响

    砧板如旧,砧板下的木质桌案也依旧没有丝毫损坏,可小镇之上几间本就有些龟裂的房屋却震得直接倒塌镇外小溪的溪水翻飞着,溪水旁的无数石子被高高弹起,落入溪水之中

    小镇内外的树木被震得抖落无数枝叶不远处的山崖上有碎石震落

    卫允还在牌坊下,目光如旧,看着肉铺,看着屠夫,看着屠夫手中的屠刀

    屠刀再起再落

    每一次落下,都伴随着大地一次剧烈的震动

    直到一条羊脊椎被剁成了大小全部一样的块

    屠夫一共出了九刀,羊脊柱被均匀的切成了十段,小镇上的屋子倒了十三间,镇外的山林中树木被震倒了三棵

    屠夫提着刀,缓缓走出了肉铺,走到卫允的面前

    卫允倒是颇为诧异“你竟然不逃”

    屠夫沉着脸,目光同样阴沉“我为何要逃”

    “我刚刚杀了酒徒和观主,如今要来杀你”

    夜幕之上,那轮明月在漫天星辰的环绕之中,洒落皎洁的月光,为黑暗的人间带来丝丝光明

    分明是杀死当今世上最顶尖的两个大修行者,可落在卫允的口中,却和杀猪杀狗没有什么区别

    就像是屠夫刀下杀死的那些牛羊猪狗一样

    “那又如何”屠夫抬着头,看着卫允,目光之中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那双眼睛很亮,几乎和天空之上的那轮明月一样亮

    “你和酒徒两人逃了千万年,不就想要逃过昊天的追杀,苟且偷生吗如今我来了,你却不逃”

    我来了,你却不逃这是何等狂妄的话

    可从卫允的口中说出来,却是那么的轻松自然,好似本该如此一般

    屠夫的头依旧抬着,好似从来不曾低下过一样“我确实逃了无数年,和酒徒一起,可现在酒徒死了,千万年来,我就他这么一个伴,他也就我这么一个伴,我总得为他做点什么”

    卫允点了点头“说的有道理”

    “那我为何还要逃”屠夫的手握着刀,那把带着血腥和油污的屠刀

    屠刀在手,我为何要逃

    卫允看着他手里的屠刀,“刀不错”

    确实不错,能把一座山的重量凝在这么一把小小的屠刀之上,此刀已然胜过世间绝大部分的神器

    屠夫扬了扬手中的道,眼中又几分得意“本就是天下最顶尖的刀”

    卫允却摇了摇头,注视着那双宛若星辰一样璀璨的眼睛,缓缓的抽出了手中的刀“这才是天下最顶尖的刀”

    屠夫的刀很短,杀猪宰羊用的屠刀本就不长,通体也不过才二尺六寸左右连三尺都不到刀柄六寸,仅仅只能容一只手握,刀身却有二尺却重逾万斤

    卫允的刀却很长,四尺二寸,刀柄一尺二,刀身三尺刀身笔直修长,不见一丝弧度,就像是一把单侧开刃的剑这么长的刀,却只有三十三斤重

    两把刀同样的锋利,同样的在月光下泛着寒光

    森然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