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门被打开,映入眼帘的并不是一间普通的房间,而是一座城市,清雅走进去,门自动关闭,又泯然于这世界。
看着前面的车水马龙,清雅脸上没有什么变化,她的脸色不是无知的模样,反而轻车熟路的拐到一个小小的角落里,那里蹲着一个女人。
那女人蹲在地面上,手上捧着一盒米线在吃,她发现了站在后面的清雅,憨笑着说着抱歉抱歉,忘记你居然来了,既然来了,那就跟我走下去吧。
但在那之前,她要把这盒米线吃光,含糊的嘴巴上说着浪费是很可耻的一件事,吃完后将米线盒子丢在可回收垃圾筒上。
“其实我并不知道这盒子是不是可回收垃圾,但大家都这么丢,你看,路上还不少垃圾呢,这城市虽然大,却没有一处公共的场所是干净的想让人称赞的,来,跟我来。”
女人来到一个公共卫生间里面,从包包里面掏出一个化妆盒,先是用水清洗了面孔,她脸上的妆容掉光,现在可以清晰的看出她就是红梅。
“我来这城市已经很久了,为什么要从北京来这里呢,西南的民俗文化可是深得紧,我父亲告诉我,要想要了解这个中国,首先得了解这个国家的习俗,什么?你想要知道我为什么要了解中国?”
用纸巾擦干净脸上的水分,满意的对自己素面朝天的模样笑了笑,她语气倒是和欢乐,像是没有了约束的小鸟。
“我从大学出来后就到国企上班,但那时候上班虽然是稳定的状态,但对于我这种天生好动的人来说,这简直就是一种折磨,我忙忙碌碌不知道为谁忙碌,你瞧我这眼角纹,就是那时候忙出来的。”
她又牵起清雅的手,出了洗手间选择了一个方向,小跑着过去,一边气喘一边说道:“每一天都是八小时,每一天遇到的人都是一样的人,工作明确,工资明确,上升的的渠道和历练的时间都给你明确,哪怕你做的在出色。”
“我不想要这样的生活,恰巧我在体制里遇到了一个人,他这人和温柔,当然,只是对我温柔。”
红梅带着清雅跑到一个小小的路口,从里面向外看去,一辆黄色的出租车停靠在那,上面的面孔很是熟悉。
“知道吗?我的处女之身就是他破的,呵,这么一个温柔的人居然是一个渣男,那时候啊,这件事情给我披露后,他就被踢出体制外啦,而我呢,哈哈,有时候办公室政治真的很残忍,是我自己提出的辞职。”
然后她独自走出路口,和司机说了几句,司机将车开走了,被挡住的一个人露出了他的面目。
是一个高大的,正坐在长椅上看着人民日报的一个男人。
穿着西装打着领带,脚上却穿着一双老北京布鞋,他看到红梅一脸的惊喜,和她抱了一会,钻入大众中。
“我丈夫,我很庆幸,我遇到了他。”
清雅向前走来,娓娓道出了她所知道的一切:“北京大学毕业后,你进入了国企工作,当时给你分配到了一个小单间,每个月你都会给父母寄出生活费,直到那一天他强奸了你,同一个星期,家乡传来你父母死去的噩耗,你再也忍受不住这种压抑的氛围,借此辞职,在一个公园上晕倒了,是一个男人将你送入医院,一来二去,他每一天都会坐在那个椅子上看书,你每天都来这里和他诉衷肠。
于是,你鼓足了勇气,和男人回了家乡,将父母葬下,家中的老宅也被你卖出去,这成为了你第一笔资金,你们各自筹集一笔资金后打算开酒店,然后你为了熟悉酒店的运营,去了一家酒店做前台,所以才有了我后面所遇到的一切。“
红梅素面朝天,笑颜如花,清雅脑海中一切关于红梅的记忆终于不再让其误认,她正以旁观者的姿态看着红梅,真正的清雅回来了。
红梅消失,一扇门在椅子上打开。清雅转动门把手,进入门后面,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酒店房间,所有的装饰都符合标准,回头一看,哪有城市车水,一条长条形的走廊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深呼一口气,她走出了房间门,走出了酒店,看向前台的位置,人数不多不少,但没有了红梅和自己的影子,换了一个年轻人,她很勤奋,眼睛中冒着光,她肯定也有一个梦想。
来到墨菲斯托的小屋里,深深撞了一拳安仁的肩膀,这是为了报复他诱拐欺诈自己。
安仁看其已经变得正常,也开心的笑了。
而在场的刘凯和红梅,他们的表情发生了变化,一个恍然大悟,一个痛苦不堪。
“还剩一个。“墨菲斯托说道,眼睛看向了只剩下一个影像的缸中。
小红梅哒哒哒的来到广场上,她的父母一把将其拉住,嘴里低声训斥着什么,小红梅在那嘻嘻地傻笑,一手将张宇丢出去。
张宇在空中飞了一百八十度,一个胖胖的手接住了他,舞台上所有的人偶都停下了动作,两只胖手正细心的将线补上,扎得张宇的关节有点疼,但他还是感激的向小红梅说了一声谢谢,小红梅说了一声不用谢,大人们都看向小红梅,没有一个看着那耷拉着四肢木偶。
木偶被修理完毕,舞蹈继续演出,蹦蹦跳跳之际,张宇感觉这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他着急的看向小红梅,小红梅在那笑着,用力拍打着手掌。
渐渐的,他的双手失去了知觉,还有双脚,身体,脑袋……
他看到了,红梅在花海中翩翩起舞,脚下散发出蓝色光芒的,所有观众都在随着小红梅的舞舞蹈而舞蹈,一支舞结束,天,要亮了。
张宇从房间中醒来,迷茫的观察了一番四周,咚咚咚的敲门上传上来,他有些意外,带着谨慎的态度将门开出一个小缝隙,然后用力开出一个缝隙。
在他面前的,就是安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