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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谎话信手拈来
    沈槐衣早料到自己若承认了猜想必定会让沈施翼觉得诧异,避免他磨磨蹭蹭的问话自己干脆率先开口。而后迎着他微愣的眼神将自己准备了一早上的答案说了出来:



    “父亲可能不知道,我虽然从十岁开始昏睡,但是实际上我觉得自己好像只是身体陷入了困倦,意识还是很清醒,就像在做一场梦。”



    她闭了闭眼,也在心底说服自己,就当是自己在现世的生活是一场梦吧,而且关于那个地方的一切在她脑海中都逐渐模糊了起来。



    “梦吗?”常溟说道,漆黑的瞳孔紧盯着对面的小姑娘,声音却更加平静:“那槐衣可记得在你十岁之前的事情?”



    十岁之前?原着里对这个的描写几乎为零,她怎么可能记得。



    沈槐衣轻轻摇头,面色犹豫:“那个时候太小了,我自己记不清了。不过十岁之后的梦里我倒是记得很清楚,父亲……”



    她看向主座上的男人:“那几年里我好像和母亲一直待在一起,她总是笑的温柔,教我读书写字,还总是说父亲那般好的儿郎,一定会功成名就、得偿所愿的。”



    按照她的理解,沈施翼心里一直都有织鹤的位置,与其口不择言还不如剑走偏锋,用已死之人的名义来洗脱自己的嫌疑。织鹤在原文中出现场次虽然少,但是沈槐衣从阑珊坊里还是打听了挺多消息,琢磨了一早上终于敲定了这个‘睡梦论’。



    把沈施翼骗过去就可以了。



    “织鹤……”沈施翼瞳孔显而易见的紧缩,声音都带了颤抖:“她教你的吗?”



    “母亲在小妹的梦中?”沈蓦神色也有些紧张,但仔细思索半晌后又说道:“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母亲是和小妹一起在马车上……”



    “当年那场飞来横祸若不是母亲我只怕根本不可能活到现在,结果又因为意外陷入昏迷成了活死人。母亲在梦里说觉得亏欠我,于是已经停留在我梦里照顾我,告诉我为人处世的道理,还让我如果有幸醒过来一定要努力保护父亲。”



    小姑娘眼神落寞言辞恳切,双手紧紧搅在一起,大概是回忆到什么事情,眼眶通红的险些落泪,看着不像是说谎。



    “槐衣……”沈施翼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哀切:“是父亲没用,没能保护好你和你母亲。”



    “母亲不会怪罪父亲,相反的是母亲特别担心父亲。怕父亲孤身一人没有吃好穿暖,更怕父亲被他所守护的江山反咬一口,被逼成千古罪人。”这话说多了沈槐衣自己都有些信了,抬眸认真的看着对面已经动容了的男人,语气恰到好处的带了微弱的哭声:



    “所以槐衣才想要用尽全力保护父亲啊,父亲自己明白你所侍奉的是个什么样的君主,为何还要抛头露面呢?”



    常令松是个什么样的人沈施翼比她更加清楚,那个男人将所有穷苦百姓放在心上,却不遗余力的压榨所有官员。



    明明那些每年拿着一点俸禄的官员们也是子民啊。



    沈槐衣话音刚落,书房里就陷入了一片死寂,不止是沈施翼,连着沈绥都安静了下来。常溟因为沈槐衣不记得十岁之前嗯事情暗自失落,随后不经意的将目光落在小姑娘细小的双手上,眼底情绪翻滚,险些压抑不住。



    不记得也没关系,反正你是我的。你会是我一个人的。



    周身都是安静到诡异的气氛,里面隐约夹杂着一些其他的东西,没等沈槐衣细细纠察,常溟就开了口:



    “那么槐衣可猜到皇帝这次是派的谁代替寒衣堡去屠杀方员外一家人的?”



    “这个还不简单吗?”小姑娘睁大了眼睛,像是难以置信:“不动声色在一夜之间将人抹脖子堆成尸山,还没有造成任何慌乱的,除了皇帝自己养着的人之外,还有其他选择吗?”



    这是沈槐衣看到现场后第一时间想到的结果,她就不信常令松身为一国之主身边没有养个暗卫群体什么的,更何况她也早就见识过了。



    方时奕不就是个挺恰当的例子,小变态武功高强又整日里穿着奶黄蟒袍到处跑,想让沈槐衣不留心眼都难。



    在座的几个人都不蠢,被沈槐衣一提点自然心里也有了答案。再加上织鹤梦里授课这层滤镜的加持,至少沈家的人对沈槐衣的话深信不疑。



    “所以,我的意思就是……”沈槐衣清了清嗓子,嘴角的笑容甜美,整个人娇娇小小的一团,看着人畜无害,“风头是个好东西,谁都可以出,但你们不行。”



    上头有人虎视眈眈,这个时候收敛锋芒是最正确的选择。



    “倒是我大意了,想法居然如此浅显。”沈施翼低声说道,笑容有些苦涩:“竟然还不如槐衣想的透彻。”



    沈槐衣猜的没错,沈施翼急匆匆的从边境赶回来目的就是因为皇帝给的承诺,数十年如一日的在那般苦寒之地坚守也是因为他觉得只有这样,才可以保全自己的儿女。



    但是槐衣告诉他,皇帝不会那么信守承诺,仔细一想也不无道理。



    “父亲谬赞,多亏母亲教导才是。”沈槐衣垂眸说道,再一次不动声色的将功劳归到大夫人身上,反正死无对证,更何况她一个开了天眼的人要是还玩儿不过这些原着里的纸片人,书就白穿了。



    “既然如此,小妹的意思大家都明白了吧?”沈蓦轻咳着说,眼底浓厚的震惊还没有完全散去,尽量使声音平稳。



    常溟颔首,心底竟然有些欣慰。他的小姑娘,竟然成长到如此地步了吗?



    “明白了就好,剩下的你们自己操心吧,女儿还有些事便不多留了。”沈槐衣说罢,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就提着裙摆施施然离去。



    她只负责指点迷津,可没有那个雄厚的武功来参与斗争,她只是一个娇弱的小女孩儿而已。



    沈施翼看着小姑娘雀跃的背影哑然失笑,不过迅速恢复正经,沉声和在座的几位商家起来。



    既然是皇帝在背后参与,那必定会避开方时奕。虽然沈槐衣也没觉得方时奕有多大用处,除了四肢发达些。



    等真正走出书房后,沈槐衣才发现自己居然已经出了一身冷汗,缓了缓神吐出胸口积压的浊气,她顿了好一会儿才觉得自己略微清醒了些。



    方才常溟也在场,阎王爷的气场果真不是谣传的,若非她会装,定会被吓的话都说不出来。



    尽管人家并无恶意。



    “二小姐您出来了。”煦温一回头就看见穿着藕色长袍的小姑娘站在书房门口,眉眼藏在阴影里看不出情绪,嘴角轻轻抿着,透着冷淡。



    沈槐衣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抬眸就看见煦温身旁站着一位有些眼生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