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溟忽的勾唇,反问道:“槐衣觉得是为什么?”
皇宫那么大个地方守卫必定森严,皇后的坤宁宫更是有着暗卫小心看守,能让一个那么贵重的金凤头面神不知鬼不觉的让一个小妃嫔拿走,居然还能成功转移到了将军府的手里,到底是何居心?
“如果是这样,那只能是……”沈槐衣抬起眼眸,声音清浅,“皇后在自导自演。”
她记得原着中的皇后宋子沫和淑妃便立场不和,明争暗斗从未停歇,安嫔是一个没什么身份地位的新宠,让她去做那个替罪羔羊再好不过。
反正金凤头面秦楚所有人都知道它的地位和尊贵,因而哪怕沦落到其他地方想要找回来也只是废了些时间和精力罢了。
“如果不是你姨娘鬼迷心窍,突然想将这个东西用到你身上,只怕皇后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常溟轻声说着,想到这里眼睛里有一瞬间的冷然,但是他很快便收敛起来,并没有引起沈槐衣的注意。
他从一开始便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原本皇后和淑妃的事情他没有兴趣参与,但是奈何牵扯到了沈槐衣。
所以常溟后面才会直奔淑妃的乐怡宫,用八王爷常隽的性命去威胁淑妃,逼着她出手。
虽然,那个时候他是真的动过想杀了常隽的心思。
因为她们算计了沈槐衣。
“我打破了她的计划,间或拯救了几条人命呢。”沈槐衣笑了笑,眼中却是淡淡的嘲讽,“淑妃只怕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出手,她那种女人除非涉及到自己的利益,否则都是隔岸观火的态度。”
淑妃不仅没想过帮忙,甚至还想过落井下石。她的人似乎想要通过沈槐衣搞垮一个将军府,想逼着沈施翼站队。
将军府一直以来都是以中立的态度自保,可沈施翼和沈蓦建立的军功又过于辉煌和诱人。
怪淑妃愚蠢,暴露的那么快。
不过这些事情都没必要让槐衣知道。
常溟顺着她的话颔首,“不过这都不重要了,皇后和淑妃之间的斗争尽管让她们斗就好了,同我们无关。”
只要她们不再将手伸张他家小姑娘,随便她们怎么折腾。
沈槐衣点了点头,不过很快便反应过来不对劲。
方才常溟说的是……
我们。
常溟一垂眸就看见小姑娘耳朵红了个遍,他还以为是马车里过于闷热,抬手敲了敲车壁,扬声道:“快些赶路。”
“……是。”
行风披着斗笠,想起刚刚无意偷听到的王爷和沈二小姐说的话,只觉得心底一阵感动和欣慰。
从去年九月到今年正月,他们王爷历时三个多月的时间终于朝着沈二小姐迈出了一大步,简直可喜可贺。
不知道还要多久才可以改口叫一声王妃呢,沈二小姐这个称呼真的很拗口啊……
没过多久,他们便到了凤语楼前。
沈槐衣和常溟依旧去的是常去的那个包厢,她觉得自己走的还挺轻车熟路的。
“对了槐衣,你之前说在昭城地牢的时候碰到过狱友?”常溟突然问她,伸手将差点撞上沈槐衣的小二抚稳按着,扫了莽撞的店小二一眼,等沈槐衣过去才松了手。
不明所以的店小二持续发抖。
沈槐衣没有发现这小插曲,她一愣,想起来慕容月城那张直男脸,瞬间从身到心都开始嫌弃他起来,“对啊,一个叫慕容月城的家伙,喜欢磕瓜子然后天天抢我的,简直讨厌!”
慕容月城?
慕容家的小孩儿吗。
常溟眼神有些晦暗,不动声色的继续问道:“槐衣不喜欢他吗?为什么?”
已经到了六楼的包厢,沈槐衣推门进去,发现里面的布置又更迭了一番,书画高悬,泼墨点香,她不自觉的就放慢了脚步,觉得自己在这种环境之下也算个读书人了,“不喜欢他啊,为何要习喜欢,他那人太神秘了,一看就和我不是一路人。”
神秘的人最危险。
她讨厌危险,一切危险。
常溟轻轻的松了一口气,暂时放下准备去慕容家拜访拜访的心思,面色都好看了许多,他坐到沈槐衣的对面,问道:“我之前派行风来这里吩咐过了,上的全是新菜。”
“麻烦王爷了。”沈槐衣道了一句,方才在路上对自己入狱事情的怀疑让她几乎忘记了两人独处的情绪,现在那阵闹腾劲过了方觉得有些许不自在。
虽然常溟对她确实好的过分,但是就这样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会不会显得她挺饥渴难耐和轻浮的……
虽然她其实还挺喜欢常溟那张脸的,越看越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常溟看着一本正经的坐着,实际上觉得心要提到嗓子眼了,他脑海里快速闪过行风给他支的招数,然后开口找话题:
“明日里就是元宵了,槐衣可要出门放花灯?”
沈槐衣一愣,“元宵?”
正月十五元宵,的确是。不过秦楚的元宵有够特别的,一共十五天,从中旬到下旬,寓意送走旧冬寒迎接新春意,因为元宵之后身上沉甸甸的冬衣都可以褪下了。
奇奇怪怪还挺有意思。
沈槐衣当即点头,“当然要去了啊,多有意思。”
不过说起元宵……
常溟的邀请还没能说出口,就被小姑娘轻声打断:“剿灭寒衣堡是不是就快执行了,我看这些天不管是朝廷还是江湖似乎都不是很安分。”
特别是狱卒偶尔带来的消息,常悦似乎准备接受剿灭寒衣堡的主使,听说她父亲还因此在朝堂上给常悦甩了好几个脸色,最后不情不愿的答应了。
演技棒棒的!
常悦肯定觉得自己捡了个大便宜,殊不知那是他们早就挖好了生怕他不跳的大坑。
“不安分是真的,因为经过商量我们决定将剿灭的日期定在……”常溟一顿,收回落在门缝外的目光,嘴唇弧度发冷,他压低了声音说道:“元宵节的最后一天,我们就准备和常悦一同去寒衣堡。到时候就算有漏网之鱼,寒衣堡前后百里我们都会包围起来,胆有擅闯者,格杀勿论。”
寒衣堡前后是一大片山林,适合围剿。
“皇帝是不是挺不放心将这件事交给常悦的,所以安排了小变态在明处,让你们在暗地里守着?”沈槐衣嗤笑了一声,不用猜都知道狗皇帝心里抱着的是什么心思。
明面上最看中常悦,可实际上心里的继承位置另有人选。
只要是他手上的人一定会物尽其用,心机深不可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