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自家小姑娘的要求,常溟怎么可能舍得拒绝。
不仅如此,他还暗搓搓的跟在了沈槐衣身后,准备去看看那个让她这么上心的人到底是何模样。
地牢依旧阴暗潮湿,铺了干草的牢房里犯人眼神空洞,对来来往往的人群没有丝毫反应。
沈槐衣心底油然而生一股子熟悉感,怎么说她也算是蹲过大牢的女子,人生经历丰富得很。
只是她不经意间回眸一看,发现常溟就跟在她们后面,眼神里藏着淡淡的愤懑,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王爷,您也要去看陈荷玉吗?”沈槐衣轻笑,亲眼看见常小溟眼睛里一瞬间被抓包的惊慌失措。
常溟缓声回答:“对,本王去看看陈荷玉那边还能不能问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这话倒是不假,自从沈槐衣告诉了他一些有关陈荷玉的小秘密之后,常溟便想着能不能从这个妇人身上问出点什么,奈何她嘴严实的紧,常溟和方时黔忙活了许久都没有得到进展。
“王爷会如愿以偿的。”沈槐衣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常溟的呼吸有一瞬间的停滞,很快便轻咳了一声,“承二小姐的吉言。”
行风跟在常溟身后沉默着不出声,心中却欣慰了起来,怎么说总有一种自家的王爷终于要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
感觉王爷距离熬出头也不远了。
苔芗察觉到他身上外放的情绪,转头看了行风一眼,微微皱了皱眉。
陈荷玉独自一人被关押在最里面,旁边关押着她的同伙。他们过去时陈荷玉正同一个手下说着话,不知谈到了什么轻蔑的勾着唇。
余光里看见常溟一行人过来陈荷玉冷笑了一声,“又是催债的来了啊,今天又想问我什么?”
女人身上的衣衫褴褛,头发有些散乱,整个人狼狈中又带了一丝风情万种,那是女人在风月场上走过一场后留下来的东西,寻常人也寻不来。
常溟对她没什么兴趣,看着囚牢里的女人搔首弄姿眼神发冷,“陈小姐倒是架子很足,在这地牢里都能同别人谈笑风生?”
“不然呢,我这也不能出去买些胭脂水粉,绫罗首饰什么的,一个人闷葫芦似的坐着多无趣啊。”陈荷玉没骨头一般靠在墙上,朝着常溟身后的行风眨了眨眼,笑容柔魅:“你说是不是啊官爷?”
行风后退了两步,干脆将自己完全藏身在黑暗中的某处,用行动告诉陈荷玉我对你没什么兴趣。
“陈小姐可能还不知道自己所处的是何种位置吧,”沈槐衣也笑着,眼睛里却带了不易察觉的清冷:“可能陈小姐还觉得自己能在你的小情郎帮助下逃回老巢,然后加紧速度换个地方继续苟且偷生吧。”
她知道陈荷玉在李钊面前习惯了恃宠而骄,可她没想到陈荷玉在常溟面前也是这种模样。
看的她心底都有些不舒服了,余光里瞟过自己平坦的胸脯,沈槐衣微微咋舌。
她才是十五岁而已,不可能只长年龄不长个子不发育的。
小姑娘声音清浅,倒吸引了陈荷玉的注意。
她转头看着沈槐衣,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这个看着有些眼熟的小姑娘是谁,顿时嗤笑了一声,说道:“我还以为王爷喜欢什么类型的姑娘呢,原来是我们小水灵这样的啊,不过王爷,我们小水灵可是我许诺过会给华桑国摄政王的妹子,您不经允许就将她带了回去,让我怎么交代呢?”
陈荷玉从在地牢这么多天都没有人来救自己出去就知道自己死期将至,因而说话越发没有顾及,并且觉得能惹常溟心生不快也是一件好事。
她不好过,那大家都别好过了。
常溟扫了她一眼,“小水灵姑娘?”
“对啊,我们那里最上乘的姑娘之一,我可是用心调教过了,床上功夫也不错吧?”陈荷玉笑着,话说的露骨,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妩媚,“不过她是华桑国摄政王看上的,到时候若那位听说嗜血吃人的摄政王来找我要人该怎么办?我们做生意的人讲的就是一个诚信,以后……他不光顾我们生意了该如何是好?”
沈槐衣只听见摄政王两个字,剩下的话她一句也没有听到,因为常溟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将她按在怀里,用手将她耳朵捂住了。
“九王爷!”沈槐衣惊呼,但是他却搂的更紧了,连要放手的意思都没有。
沈槐衣挣扎了两下没挣开,心跳猛的快了些,耳尖红了一片,羞怯之余还觉得这男人看起来冷漠的冰渣子似的,胸膛居然那么温暖。
……完了沈槐衣,你已经准备不要脸了吗?
苔芗站在他们身后,却没有想要阻止常溟的想法。
因为陈荷玉的话实在太过分,不适合她们家小姐来听。
“你还和华桑国摄政王有联系?”常溟说道,目光寒凉。
方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听到陈荷玉埋汰沈槐衣下意识就想将她耳朵捂住,然后是怎么得寸进尺将人拉进怀里的……可能是一种本能吧。
小姑娘刚开始用力的挣扎过了,此刻安安静静的被他抱着,常溟的怀中于是全是温软。
他深吸了一口气,忍住心底的躁动,慢慢将人放开。
行风说过,不能让槐衣觉得他很轻浮,有些事情一定要适度。
沈槐衣刚刚离开他的怀抱,抬眸就看见陈荷玉一脸调侃的盯着他们:
“我和华桑国的摄政王有没有联系不重要,不过看起来我们秦楚的阎王爷可是很喜欢我们家的姑娘啊。”
女人说着,一瞥一笑间是无法掩盖的风情万种。
沈槐衣快速收拾起方才被常溟一抱整出来的紧张,慢慢走进了囚牢,声音很轻:“你当真以为,我只是个平常人家的姑娘吗?”
“不然呢,难不成你还是什么皇亲国戚?”陈荷玉不以为意,“不管你是何身份,入了我的逍遥殿,可就是我们家的姑娘了……”
“皇亲国戚算不上,你可听过将军府?那个为了整个秦楚立下汗马功劳的将军沈施翼,他是我父亲。”沈槐衣高扬着头颅,看着囚牢里的女人慢慢变了的神色,眼睛里藏着点点悲悯。
无知是罪,不可饶恕。
沈槐衣今日里会决定来见陈荷玉,的确是为了让这个风流一辈子的女人可以走的明明白白,顺便再给李钊找点麻烦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