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睿,你可要考虑清楚,就算你不认我们这门亲,至少要看在你妈的面子上,就帮你舅度过眼前的难关,就一次,还不行吗?”
张元奎看到张睿的态度,意识到自己一家人可能要麻烦,至少儿子欠下的六千万元债务,就得靠自己一家人来承担了。
可是自己一家现在拥有最值钱的东西,就那么一套跃层楼房,当初花了五十万首付,现在仍在按月还五千元按揭,还承担个毛线债务?
虽然自己一家人把女儿坑得不轻,但现在她对于他们一家人来说,就是一根救命稻草,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弃。
“外婆知道,因为我们当年自私,让你妈妈被迫独自一人抚养你,可是错得不仅仅是我们,还有傅家啊,你不能把所有的怨恨都强加在我们的头上,现在你舅舅有了难处,你怎么就不能帮帮他呢,你真的忍心看他还有我们被债务压得永世不得翻身?而且你妈妈也不愿意看到这些,你忍心让你妈妈在痛苦和内疚中度过后半生吗?”
陆秋一直和张元奎夫唱妇随,现在甚至连用眼神交流都免了,完美地从张元奎手中接力,继续对张睿打亲情牌。
“哎,怪我,都怪我,我原想着赚大钱给我父母还有我姐姐最好的生活,如果有可能的话还能帮我外甥,可我怎么就玩儿砸了呢,爸、妈,原谅我也许不能为你们尽孝了,姐姐,对不起……”
张索对父母的意图秒懂,也赶紧做出一副自责到痛不欲生的样子,但是由于过于做作,语调显得特别怪异。
张之莹听父母和弟弟的话,坐立不安,开口不是,不开口也不是。
其他人面面相觑,他们都被这家人的真(无)情(耻)打动了。
“听起来是多么动人多么温馨,那你们能不能和我说清楚,张索欠下六千万元的债务,是我们的错吗?当然了,我妈要是没给张索机会,他就算捅破大天来也犯不了这么大的错,我可以帮她承担一半儿债务,三千万元,另外一半,三千万,你们自己承担吧,不能再让步了。”
张睿为了不让母亲为难,想出来一个折中的方案。
“可……可是三千万的债务,我们还是无法承担啊。”
陆秋可能是看到了一丝希望,闹得更换了。
“是啊张睿,你妈有你帮着,这三千万债务是小事情,可是对于我们来说,这三仟万元的债务足可以把我逼死,所以这钱还是你都还了吧,我们保证不会有下次。”
张元奎可能也觉得这事有希望,自以为抓住了趁热打铁的机会,并且还不停地朝张之莹暗示她,赶紧帮自己说话。
“卧槽……”
连尹群也被这一家奇葩刷新三观。
没错,他知道这对于张睿来说是小事情,可问题是,这次帮这奇葩的一家人,那么下一次呢?
可别相信什么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不会有下次之类的鬼话。
无论对于谁来说,就算富可敌国,被奇葩亲属无原则无底线无休止索取,将原本就凉薄的亲情,吃尽耗光,剩下的只有嫌恶,甚至可能会造成很多意想不到的麻烦。
张索亏空两家公司的资金总计六千万以上,这才是仅仅开始而已,这厮一看就是一个赌徒,不仅仅是在需要打牌的赌场上,在任何事情上都喜欢异想天开然后不计后果……
尹群虽然比张睿大不了几岁,但作为商界奇才的他,多年来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早就将人性摸清吃透,从这一点上说,他非常非常支持张睿这样做。
至于会不会被人说成冷血,如果你被人以亲情的名义吃干抹净,一开始指责你的键盘侠们,还会站出来为你伸张正义吗?
一个都不会有!
“郝民,就是他准备将公司抵押给好日风投吗?”
尹群回头看着郝民,同时一指张索问道。
“群少,我一开始的确是准备投资给他的,但是经过调查发现,他不但不是那家公司的法人,同时公司已经没有任何有价值的资产,说白了就是一个空壳公司,所以……”
郝民还以为尹群要追究自己的责任,赶紧为自己辩解。
“合同弄好了吗,带来了吗?”
谁知道尹群不但没有丝毫责怪他的意思,还提到合同的事。
“弄好了,也带来了,不过……”
郝民还想说些什么,却见尹群将手伸过来了,只好从随身手包里将打印好的合同掏出来,交给尹群。
尹群先将合同翻了翻,然后抬头看着张元奎和陆秋夫妇。
“这位叔叔、阿姨,不如我们这样,公司不是你儿子的,不能抵押,但我们不要你们抵押公司,直接签署一份借款合同,放心,零利息,张前辈也说了,六千万的债务他承担一半儿,我这里再借给你们三千万元,这样你们可以用来还债。”
张索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群少,就算减半,三千万我们还是还不起啊。”
张元奎和陆秋夫妇来也一齐点头,表情凄苦。
“我们可以把还款期限设为二十年,或者,三十年也行,时间很宽裕的,而且还是零利息,这么大的让步你们还是不肯接受吗?要是这样的话,那我可真就爱莫能助了。”
张索思索了几秒钟后,看着尹群问道:
“是不是我签了合同,马上就能得到三千万元?”
咦?
这是什么清奇思路?
签了合同就能得到三仟万元?
这是拿来还债的好不好,没有一分钱应该属于你的,而且你还得履行合同约定,在二十年到三十年间,将这三千万还给尹群。
看这意思,张索是打算今朝有酒今朝醉了吧?
尹群也不否认,直接一点头。
不过他还是补充道:
“合同我们得拿出去修改一下,回头我会派人送到你们的手上,签字按上手印,然后我让财务将三千万元打到你的个人账户上,至于说这三千万元是你的还是拿来还债,我就管不着了。”
尹群也算是一个坑比了,明明看穿了张索的心思,看破不说破,反正张睿又不待见他们,自己就当是取乐了。
“尹总,门外有两位先生,他们说,是一位叫张之莹的女士打电话叫他们过来的。”
就在这时,有服务员进来,向尹群请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