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明殿内,祥安帝抱着一碗茶盏欣喜若狂,又是拿龙袍擦又是对着它自言自语的没完没了。
旁边的宦官看不下去了,低身说道:“陛下,您今晚去裕华宫太后或许会把那支檀木箜篌簪还给您。”
那支簪子是杨明祥生前最喜爱的,就算是满头珠翠凤冠凤袍,她也会在自己头上不起眼的地方插上这么一支与身份不搭边的檀木箜篌簪。
祥安帝听后抱着那个茶碗就跑了出去,坐在撵轿上对内侍说:“快!裕华宫。”
寝宫外传来轿撵两个金铃相撞声,而后是下人们的声音,“恭迎陛下,陛下万安。”
还在寝宫的段雨柔大惊失色,什么?陛下在寝宫外?那这个男人是谁?她拼命推开在她身上的男人,“你是谁?”语气中带着慌张。
“柔淑仪出来接驾。”门外是宦官的声音。
随着门被打开的声音,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门打开了外面的光照了进来,不过她的床是有帘子挡着。
“陛下,臣妾今日身体不适……”她努力的让自己说话正常点。
“那你就休息吧。”祥安帝说完看都没看她就赶紧走了,丝毫都不想在这多待。
宦官关上门,段雨柔松了口气。
待到门外的声音都消失了,她终于可以放出声来。
“娘娘,还满意吗?”说话的竟是内侍通怀。
“怎会是你?你不是?”通怀不是个内侍吗?
“娘娘,您也喜欢小人,小人说过,会好好保护娘娘的,您下的药太多,小人亲自为您解药。”
……
她拼命地推开他,他从地上捡起那瓶,打开香炉,还剩着星星闪闪的火星,把瓶子里的所有都倒了进去。
……
玉沉宫内,萧书祺跪在主殿上,看着苏觅云气愤的摔砸着桌上的茶盏。
刚得到消息段雨柔身体不适,陛下还没进她的寝宫就出来了,捂着怀里的东西兴高采烈的小跑出来。
“既然柔淑仪身体不适,那娘娘就去和太后一同去看她。”萧书祺慌忙的喊着。
苏觅云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她,“太后……对啊,太后,如若被太后亲眼瞧见了,她段雨柔还能当这淑仪吗?”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荣康宫,苏觅云一脸慌张的和太后说着话。
“刚臣妾经过裕华宫的时候听到了猫叫,可把臣妾吓了一跳,还把脚给扭伤了,记得太后的荣康宫离这不远就叨扰着歇歇脚。”苏觅云捂着自己的脚说道。
太后笑着说道:“方才哀家在寝宫也睡不着,你这一来说说话,本宫也不闷了。”
(每个宫的主位都有一个寝宫,寝殿是在寝宫里面,寝宫是在主殿里面。)
“哪来的猫,本宫也怕猫,这附近周围没有哪个会养猫。”太后说道。
戴嬷嬷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那可能是陛下和柔淑仪吧。”笑着眼角的皱纹又重叠了。
苏觅云漫不经心的说道:“陛下刚去姐姐那就离开了,许是姐姐在寝宫里养了猫还把姐姐抓着了,姐姐才会发出叫喊声。”
太后若有所思,脸色瞬间就不好了,站起身,“你和哀家一同前去。”
太后疾步走着,苏觅云拖着脚在后跟着。
裕华宫的侍女没来得及开口,太后就啪的一声推开寝殿的大门。
命人点起所有的烛灯,她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个野男人。
太后气冲冲地拉开床帘,只见赤条条的两人还不知天地为何物。
段雨柔见是太后,药效顿时就消失了,推开身上的男人,披上被褥跪在床上。
“来人呐,把这对奸夫**拖去巷庭库!”又看到了床边的香炉,“还有那个香炉拿给上官兴查看。”
苏觅云见那香炉想上前说什么,却被身旁的侍女拦住了,定睛一看,自己的贴身侍女竟变成了萧书祺身边的人,正当她疑惑的时候。
两人被拉下床,段雨柔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哑了,说不出话来,双眼恶狠狠地盯着门边的苏觅云。
她知道是她给自己下的套。
见段雨柔被拖走后,故作落泪的跪在太后跟前,“柔淑仪或许有她自己的苦衷呢,太后您饶过她吧。”
“哼,柔淑仪,她配吗?段雨柔私通外男扰乱后宫不知廉耻,着废为庶人,终生不得离巷庭库半步。”太后面不改色的说道,其实心里十分恼火,她知晓段雨柔不可能做出这种事,定是有人陷害。
玉沉宫内,苏觅云脸上带着笑意手里是那通怀塞在她手里的那个空瓶子。
不过她还是很担心万一那香炉被查出什么来……
站在一旁的萧书祺说道:“娘娘不必担心,那药丸遇火则融,瞬间飘散在空中,经过半个时辰就会消失,如果人吸进了这个气味那么将持续两个时辰在体内,如今那香炉他们是怎么查也查不到什么的。”
听她这么一说苏觅云心里安定了下来,看着萧书祺说道:“听闻萧采女祖上也是为官的,如今却也败落为商,难道你就不想杀了我取而代之吗?”
萧书祺听后赶忙跪下,低着头说道:“臣妾从来没有想过要如此,臣妾只要在娘娘身边一日就是最大的福分,从不敢奢望什么。”
“没有最好,那倘若哪天陛下看中了你,你又该怎么办呢?”苏觅云抚摸着萧书祺的脸庞。
萧书祺身子微微颤抖,“那臣妾便自毁容颜。”
“听说你家里还有一个妹妹,长相与你十分相似?”
“臣妾的妹妹长得像爹,臣妾长得像娘,不过臣妾的娘十五年前就去世了,妹妹也是继母所生所以与臣妾一点也不像。”萧书祺低着头声音略微有些紧张。
苏觅云冷哼了一声,侍女小楹扶着她的手离开了。
合歆宫,沈明熙伏在桌上睡去了,殿外侍女竺儿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扶着门框,喘着气。
“娘娘,娘娘……”她走上前在沈明熙耳边叫着。
沈明熙抬起头,打了个哈欠,“怎么样?”
“您还真是料事如神,今儿晚上宫中出事了。”竺儿激动的脸红扑扑的说道。
沈明熙坐直,手撑着自己头,“是柔淑仪吧。”
“现在哪还有什么柔淑仪,是段庶人了。”竺儿回道。
“庶人?”没想到苏觅云的手段这么厉害,还没一夜呢,这位份最高的人竟被废为庶人,沈明熙的心里好生痛快。
“是因为什么?”沈明熙追问道。
“是太后带着云婉仪去了裕华宫见柔淑仪,结果发现柔淑仪正和一名男子做苟且之事,而且太后进去后他们还没停下来。”竺儿说的那叫一个深情并茂,巴不得把那场景给沈明熙仔仔细细的画出来。
沈明熙听她这么一说就明白了,定是苏觅云给她下了什么药所以太后去了也没发觉。
“太后也是一病不起,听说姜世子在从宝国寺回京的路上被劫了,就在衡州城里天子脚下竟也有人敢劫姜世子,听说是好多的一群人劫走的,护送回来的官兵也是死伤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