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瑾一向不爱凑热闹, 尤其是这种熙熙攘攘的情况。
乍一听司马辰的话,他乜了人一眼,却是把一旁欲喂他酒的舞姬给推了开去, “还以为你叫我来,是什么事。”
赵瑾皱了皱眉,“来这种地方, 不怕二哥知道?”
司马辰今晚心情十分不错,闻言机灵的眨了眨眼, “你不说,我不说, 二哥怎会知晓。”
他说着说着就环住了赵瑾的脖子, “阿瑾啊, 你这人就是太闷了。”
“你跟着我玩儿两天, 保管你......”
司马辰的话还没说完,赵瑾就轻飘飘的问:“你偷跑出来的?”
司马辰目光微闪, 连忙义正言辞的否认道:“这怎么能说偷跑, 本公子不该是想出来就出来?”
“阿瑾,你还是不是兄弟,怎么想兄弟我呢!”
赵瑾不为所动, 他把司马辰的手放了下来, “搁往常, 你不会特意让人唤我过来, 而是直接来我府上找我。”
司马辰笑着“哎”了一声, “这不是怕你不来么。”
“我还不了解你?”
真和人说来渭河看姑娘,这小子肯定不来。
入鼻的味道赵瑾不大喜欢, 他垂眸道:“你自己慢慢看吧。”
言罢, 便作势欲走, 司马辰连忙眼疾手快的把人给按了回去,“来都来了,走什么走啊。”
“这外面人山人海的,这会儿在水里,你怎么出去,你小子。”
外方的动静确实不小,要出去的话,确实麻烦。
赵瑾被重新按着坐了下来,一旁的舞娘想重新往他身前凑,被他一眼盯了开去。
司马辰也清楚赵瑾的脾气,见这舞娘这么没眼力,他吩咐道:“去去去。”
“一边去。”
他想了想,又对自己身旁的人道:“你也下去。”
“是。”“是。”两位伺候的姑娘虽有失落,却也乖巧的退了下去。
人一走,司马辰就拖着凳子坐到了赵瑾的身旁,贼兮兮的问道:“阿瑾,听说姑姑给你选媳妇儿了?”
他撞了人一下,“相中了哪家的姑娘这是?”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赵瑾就想起自个娘办宴席的初衷,他的表情便不大好,“一家都没有。”
“勿要听信传言。”
“你且十六了,按理说早该说亲了才是。”赵瑾少有说谎,听到这,司马辰有些失望的重新趴回了自己的位置,纳闷道:“偏偏你们所有人都不急,怎么到我这儿,就得这么早。”
赵瑾听到这终于有了些反应,他掀了掀自己的眼皮,“你要成亲了?”
难怪先前问他是哪家姑娘。
“恭喜。”
赵瑾旁的都没说,恭喜却是先一板一眼的道出了口。
司马辰听完脸色一黑,他虚眯了眯自己的双眼,“这都还没定呢,阿瑾你故意的是吧?”
赵瑾道:“你与我一样大,差不多也该出宫建府了。”
司马辰向来是个散漫随意不爱约束的性子,知道要成家了,他的第一反应就是今后不能再像之前那般无拘无束,会有人管他,会有责任,会有许多他不想看到的麻烦,因此,才有今日从宫中偷跑出来的举动。
他得闹些事出来,最好没有姑娘敢嫁给他,他方乐的清闲。
“我......”
此间听着赵瑾说的话,他想反驳一二,结果话刚开个头,就被人打断道:“有件事,得麻烦你。”
“啊?”冷不丁听到赵瑾开口说麻烦,这还是破天荒头一遭,司马辰轻笑了一声,“阿瑾,我没听错吧?”
“你麻烦我?”
向来可都是他惹祸,然后找赵瑾帮忙遮掩,这赵瑾还会有找他的一天?
“嗯。”
司马辰来了兴趣,“什么事你说。”
赵瑾默了一瞬,“帮我留意一个人。”
“女的?”
赵瑾没有回答,而是从自己怀里摸出了一张纸,递了过去。
司马辰接过,将其打开一看,画中画着的,却是个穿着男装雌雄难辨的俊美公子。
他疑惑的看了一眼,“这是?”
“一个朋友。”赵瑾解释道。
司马辰不解,“阿瑾找他做什么?”
如果谢蘅在这里,就会发现,画像中画的是她的模样,还是她男装的样子。
赵瑾为何会画男装的谢蘅呢?
原因却是有三。
一来他与她见面,男装次数偏多,或许下次再遇,依旧会是男装;二来她还有一个孪生兄长,二人长得几乎一模一样,若是找到其兄长,那么知道她是那个府上的姑娘,自然也容易,三则,姑娘家名声要紧,若他大张旗鼓的拿着一张女子的画像去四处找人,届时无法解释他一个外男,为何会认识闺阁女子一事。
出于以上考虑,赵瑾最终并未把女子的谢蘅画下来。
面对司马辰的询问,赵瑾不愿多说,只简单道:“与她有些恩怨。”
司马辰又问:“他叫什么名字?”
赵瑾沉吟了片刻,“不知具体名讳,但应该姓谢,祖籍不明。”
司马辰惊讶的看了赵瑾一眼,“这我如何找?”
说起来,若非赵瑾靠自己一己之力并整个秦楼的人脉,都没找到谢蘅的踪迹,他也不会来找司马辰帮忙留意。
彼时长公主等着药治病,身为儿子,赵瑾未曾在姑苏久留,自然也就错过了谢蘅风流美名扬的那段日子。
可以说,他前脚刚离开姑苏,后脚谢蘅就活动于人前了,凑巧的是,谢蘅也没再去秦楼,一直流连于与之为竞争对手的烟雨楼。
而烟雨楼又如何会把客人的详细信息,推给对方呢?
后来,谢蘅又是专心练那本轻功秘籍,又同时等胡随雨研制出相应的药粉,还得和烟雨楼的鸨母私下做好勾兑,关于一月两次胡随雨问诊一事,如何接送,如何安顿,又如何算诊费。再有胡随雨那边,又怎么凭借这些问诊,在她那里累积善事,最后凭其做的这些事,换取医治膝盖的机会。
这些都需要具体的全面的规划,不是简简单单一句话就能解决。
哦,对了,还有助李青时回昌平候府一事。
这一忙起来,谢蘅便有一段时间没怎么出现在人前。
最后,尽管短时间内,胡随雨未能把药粉成功研制出来,可她问诊这事,却是定了下来。
每月初一十五,她只在白天出现在烟雨楼后街的一个院子里,这院子是谢蘅特意买下,只为她问诊所用。甚至还专门让人挖了一个暗道,通往隔壁的院子,来了一个声东击西。是以最后人虽出现在这固定的院子,却并非是从这院子离开或直达。
另一旁,未免惹得胡随云怀疑,胡随雨这初一十五的出行,就有了每月会去郊外上香两次这样的借口。
这些事,做起来并不容易,接触到的人需得让人足够信任。谢蘅最终派了护国公府的一个侍卫前去协助,并且在胡随雨问诊的院子里,也加派了人手,以防有人捣乱。
以上这些,赵瑾自是不会有幸知道。
胡随雨替青楼女子问诊一事,到底不是什么光彩事,所以这事并未在市面上流传,世人也不知道这院子里有着一个女大夫。可以说除了烟花之地的姑娘们口口相传知晓外,鲜少有人听过女医义诊。
而这事是谢蘅出面与鸨母交涉的,自然,鸨母也就知道这院子里幕后撑腰的人是谁,少不得叮嘱自己楼中的姑娘们要敬重些。
至于楼中的姑娘们,有人替她们看病,还只需以手印和一缕青丝作为诊金,自是开心不已。
大伙也好奇是谁这般好心,稍稍一打听,知道谢蘅倒也不难。可一世家公子,好好地为何会突然有此举动呢?
这个时候,就有人想起了千娇,自然也想起了千娇赎身之前的身体情况。
如此一来,谢蘅都没说什么话,在众位姑娘眼中,她就已经留下了一个多情又痴情的形象。甚至后来坊间还流传出了“宁为谢郎妾,不做官家妻”这样的说法。
至谢蘅离开姑苏,姑苏花楼的姑娘们,不论是见过她的,还是没见过的,都纷纷怅然若失,以泪洗面。
这一大笔风流债,谢蘅自己都没想到。
而赵瑾这边,一开始却是并未想着拿谢蘅的画像找人。而只根据他所了解的信息,让秦楼的主人帮他找寻姑苏姓谢,家中还有孪生兄妹的人家。
谢蘅本身乃长安人世,谢府祖宅也不在姑苏,且她那孪生兄长早已不再,这一通搜索下来,自是没有结果。
后来急着回长安,赵瑾也没在姑苏久留,但事后一想,谢蘅的口音倒是有些熟悉。
有些不像姑苏,反而好像带了几分长安语调。
因着穿越的缘故,谢蘅承袭了原身的口音,却又有些细微的差别,这种变化,谢蘅自己都没有发现,谁曾想却是被赵瑾注意到了。
总归找不到人,找司马辰帮忙,也是赵瑾的无奈之举。
作为大魏的九皇子,当今圣上的嫡次子,司马辰可谓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有太子的亲哥,有帝后的父母,有尊贵无比的身份,司马辰打从出生,就没了任何烦恼,这天塌了还有他二哥在,所以,除了睡觉,他最大的乐趣就是吃喝玩乐。俨然有一副快往大魏最没出息的皇子发展的趋势。
因着这,他认识的形形色色的人,绝对要比赵瑾多的多,是以赵瑾才会想着让他留意一下。
听着司马辰的话,赵瑾眨了眨眼,“只需知道他是哪家公子便可。”
难得听到赵瑾开口求人,虽然这会儿司马辰自己也有些焦头烂额,但他顿了一下还是二话不说应了下来,“行!”
“我给你注意一下。”
“要有发现人了,我一定马上告诉你。”
“嗯。”
赵瑾没说具体找人做什么,司马辰也就没再问。
二人谈话的功夫,外面的天色暗了下去,河面上,三楼四阁的姑娘们,已经准备妥当,花魁争夺赛,即将开始。
司马辰这船,是除了花船外最大的,且还有两层高,无论是舒适度还是观赏性,都是极佳。
他们眼下在二楼,也不用去外面的甲板上,就能看到外面的情景。
司马辰兴致较高,与赵瑾说完私事,就撺掇着人和自己一道过去观看。
赵瑾对此不大感兴趣,架不住司马辰的热情,他过去看了一眼,待此间表演开始,他就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吃起了东西。
司马辰看的兴起,没发现赵瑾走了,中途想和人说话,却发现身旁的人啥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阿瑾,你说说你。”他端着酒杯走到了人前,“美人在前你都不为所动。”
司马辰说着说着嘿嘿笑了笑,“要我说,阿瑾,你不会今后连洞房怎么洞都不知道吧?”
赵瑾看了司马辰一眼,“喝你的酒。”
司马辰一双黑眸转了转,“一会儿我给你个惊喜如何?”
赵瑾显然对人说的这所谓的惊喜,不大感兴趣,他重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你想做什么?”
司马辰并不介意人的态度,他似有所指的笑了笑,,“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嘿——”
他这船上,可有一甲板的花,一会儿全投花魁的船上,还不信花魁选不上这榆木脑袋。
赵瑾并不知道司马辰这会儿脑子里想的是如何助他登上花魁的花船,但人笑的这般开心,左右不会是什么正经事。
他难得开口提醒道:“还不去看你的花魁。”
“慢一些也该结束了。”
司马辰像是突然想起了正事,连忙坐了起来朝窗边走去,“你看看,我光顾着和你说话,美人儿都没顾得上。”
只听他边走边痛心道:“要是美人一会儿没注意到我,阿瑾我告诉你,我可亏大了。”
宫中美人那么多,赵瑾才不信司马辰这话,偏这人是个话多的,哪一位姑娘腰比较细,哪一位今日的衣裳好看,他发现了都会和他说上一说。
节目没多久就结束了,江边热闹非凡,也算是进入了今夜最让人期待的一个环节。
司马辰直接唤了个侍者过来,对其耳语了一番。侍者很快下去,司马辰便十分期待的在一旁观看着众人掷花,顺便等待着揭晓答案和有缘人。
这期间,他自然也是耐不住的,哪怕赵瑾不回话,他都可以一个人说起劲儿。
赵瑾嫌人聒噪,索性懒得搭理,直到——
“阿瑾阿瑾,你快过来!”
“你猜我看见了谁?!!!”
像是不敢相信,司马辰揉了揉眼睛,直到确定当真没有看错,他连忙回过头来,“阿瑾!!!”
赵瑾早已习惯司马辰跳脱的性子,他喝茶的动作闻言顿了一下,又继续了起来,“何事?”
“他他他......我看到那个...”
司马辰自己都不相信,前脚赵瑾拜托他留意,后脚他就看到了人。见赵瑾满不在意,他“诶”了一声,也不解释,拉着人先是把人茶杯一放,接着就往这窗边走了过去。
“快看!”
“那人是不是你让我找得那个那个!!啊?”
突然被拽到窗边,赵瑾没个准备,再一听着人发现了自己的目标,他其实并不大信,可真当看见谢蘅在众人的注视下踏入花船,他却是直接愣在了原地。
司马辰瞅着赵瑾这反应,有些好笑的问:“真的是啊?”
赵瑾并没有回答司马辰的话。
他这会儿正在判断,花船上的人,究竟是她,还是他。
凭借着秋穗对花的包装与改造,谢蘅顺利的凭借一束鲜花,打扮了一船的竞争对手,这会儿被邀请上船,在众人艳羡和好奇的目光下,她笑的十分的得体,甚至还谦虚的对岸上的众人颔了颔首。
花魁人们好奇,这有缘人人们同样好奇,一看是位年轻的小公子,对方仪表堂堂,唇红齿白,俊美不凡,岸上的看客们顿时就炸开了锅。
赵瑾眼也不眨的盯着谢蘅看着,可由于成为了有缘人,注视的目光是在太多,所以谢蘅最后并未注意到赵瑾这方。这新晋花魁还在花船内等着,她不好让人久等,便跟着婢女浅笑着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内。
赵瑾的神情似沉闷,又似凝重,司马辰拿不好人的看法,便问道:“阿瑾,可要过去?”
喉间有喉结。
是他,不是她。
说不上是找到人踪迹欣喜更多,还是发现对方不是“谢姑娘”失落更多。看着花船上的花灯在夜风中轻轻摇曳,赵瑾缓缓吐了口浊气,却是道:“不用。”
他可以在岸边等。
今夜众人选出的花魁,乃花间阁的令姝姑娘。其以白纻舞惊艳全场,芳姿艳态妖且妍,技压全场,赢的那是让人心服口服。
被邀入船内,花魁需换装稍作打扮,下人们便让谢蘅在堂厅候着。
此时的谢蘅哪里知道,不远的河面上这会儿正有人打算等着她。
花船只有有缘人才能上,所以萧钺并未跟在一旁。结果等到这边谢蘅与人相谈甚欢,下船告别之后,却没在岸上看到萧钺的身影。
这个时候,岸边的人已经不多了,只有稀稀疏疏的一些散客。
料想人应是去牵马车去了,谢蘅便打算在原地等上一等。
身后传来动静,紧接着便停下了一人,谢蘅打开折扇,心情大好的回头说道:“回来......”
话说一个头,看清楚自己身后站着的是谁,谢蘅脸上的表情,瞬间就是一僵,就连还扇动的扇子,都停了下来。
近距离看着谢蘅,虽然模样与“谢姑娘”一样,但周身的气质却相差甚远。
赵瑾目光深邃的看着她,“谢公子。”
有那么瞬间,谢蘅的大脑,彻底的死了机。你让她如何想得到,姑苏和长安,相隔天南地北的两个地儿,她还能再遇到某人?
如今不仅遇到了,对方显然是早就发现了她,才会在她一下船突然出现在她的身后。
对赵瑾,谢蘅那是相当的复杂。
她男身把人得罪的彻底,女身又和人相处的还行,眼下开口就是谢公子,显然是没把自己认成女人。但再见没有拔刀相向,这使得她也拿捏不好对方的想法,只得连忙往后退了退,随即尴尬的笑了笑,“嗨,是赵公子啊。”
二人只打过两次交道,一次是他误会对方偷东西,一次是对方在秦楼与自己结下梁子,可无论哪一次,他都未告诉过某人,自己的姓名。
听到这,再观谢蘅反应,赵瑾心下有了些猜测,他面无表情的问道:“谢公子如何知道在下姓名?”
谢蘅刻意拉开了些自己与赵瑾的距离,歉意的对人尴尬笑道:“是家妹曾叮嘱过在下...”
“让在下为上次之事向赵公子诚挚致歉。”
“鉴于谢某不知公子府邸何处,这才一拖再拖,倒是没想到竟会在此遇到公子你,真巧啊,啊哈哈......”
既然提到了二人间的纠葛,赵瑾垂眸敛目,缓缓说道:“之前的事,赵瑾也有错。”
谢蘅愣了一下,有些不大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赵瑾一眼见此,便难得继续开了口,不卑不亢的解释道:“当时急于躲避歹人追杀,掉的东西又至关重要,情急之下,才动了手,赵瑾在这里,为当时的鲁莽向谢公子道歉。”
要说一开始是不确定,可这会儿赵瑾说的这样清楚,态度还如此诚恳,谢蘅完全没想到,赵瑾会突然来这么一番话,完全弄得她措手不及,只能跟着不好意思解释道:“那会在秦楼里,我本意也没想羞辱你来着,只是你误会于我,我这才将计就计,说起来,我这事做的确实挺过分的。”
“没想到赵公子如此大度,竟然不与我等计较,与赵公子相比,实属惭愧。”
客气的人有客气的说法,谢蘅向来是人敬她一尺,她敬人一丈。
这事一开始本身也是误会,说起来二人其实都有些不大占理,当然,挑事的事赵瑾,闹大的却是谢蘅自己。
眼下能摊开说,消了这段恩怨,自是最好不过。
被人说大度,赵瑾顿了一下,解释道:“是谢公子有一位有勇有谋,心系兄长的好妹妹。”
“若非谢姑娘,在下......”
司马辰向花船上的人打听完事,一来就听到什么妹妹姑娘的,他挤了上前,好奇道:“谢姑娘?”
“什么谢姑娘?”
“阿瑾,你什么时候还认识姑娘了?”
谈话被打断,偏人一脸好奇的看着自己,虽然不大想让人知道,可若是不说,恐怕过两日凭司马辰那性子,也会从旁处知道,赵瑾吸了口气,“是这位公子的胞妹。”
司马辰对谢蘅抢了他今晚花魁有缘人一事还记着呢。
他之所以慢上一步,就是为了特意打听打听,看看是什么情况。
“你妹妹?”司马辰眨了眨眼,惊讶道:“你还有胞妹?”
谢蘅不认识司马辰,不过这反应有些大,她谨慎的笑问:“怎么了?”
司马辰不知谢蘅与赵瑾之间的关系和牵扯,一听到是胞妹,他下意识的就说道:“你那胞妹,三年前不是已经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