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昔站在牢房中,看着眼前面目狰狞的男子,默不作声。
“刀刽子,有什么事情吗?”
旁边的牢头见白昔目不转睛的盯着这犯人,疑惑的开口。
白昔眼眸闪了闪,随后平静的说道:
“哦,没什么事,我就是看看等下从哪里下手比较好。”
牢头听此,下意识后退一步离白昔远了几分,心中甚是惊惧,有些结巴的开口:
“那……刀……刀刽子,您……您要没什么事,我……我就先走了。”
没等白昔回答,牢头便急冲冲的朝门外跑去。
直到跑出去很远,牢头才停下脚步,看着头顶的烈阳,身体上的冷意被驱散,方心有余悸的擦掉了额头的汗水。
“你是刽子手?”
犯人冲到牢房前面,将脸挤在根本无法穿过来的栅栏中,脸上满是兴奋的开口。
“嗯。”
白昔点点头。
听此眼前的犯人瞳孔中闪过一抹惊恐,随后一脸兴奋的缩回脑袋,在牢房中大声喊道:
“哈哈哈哈……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白昔只是深深看了对方一眼,随后转身离开。
这名犯人,也算是一位可怜人,不过这与她的任务没有任何关系。
白昔告别府衙中心惊胆战的众人,朝菜市口走去。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后,整个府衙的人,都松了口气,实在是白昔身上的气息有些阴冷。
府衙中人甚至于还在白昔身上察觉到了以往不同的气势,那是一种对人命的漠视,这令他们很是心惊。
白昔来到菜市口,此时时间尚早,菜市口还没什么人。
将酒坛放好,被红布包裹的砍刀放在一旁,根据犯人的生辰八字,选定位置后,又拿出一些烟灰,洒在等下人头落地的位置。
一切准备就绪,白昔将砍刀背在身后,站在原地,等待着时间。
终于半个时辰过去,在白昔有些双腿发麻的时候,时间终于来到午时。
犯人被狱卒押着来到菜市口,不多时,监斩官也坐在了上首。
见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百姓,时间也差不多,监斩官展开卷宗,开始诉说此人犯下的罪行。
这人名叫张铁锤,今年二十岁,父母虽早已过世,但却从宗族中学了些木匠手艺,生活倒也富足。
十八岁时,张铁锤迎娶了隔壁村的孙翠花为妻,但他却怀疑自己的妻子和隔壁的赵铁柱有奸情。
于是,张铁锤一日做工回来,也不知发什么疯,将貌美如花的妻子和隔壁的赵铁柱砍死。
赵铁柱父母在阻拦时,也被张铁锤砍伤,最终不治身亡。
总的来说,张铁锤共计杀了四人,而且对方还将孙翠华和赵铁柱的尸体剁成了肉泥,扔入河中。
这等行径影响实在恶劣,被判为死刑。
白昔听完这些,眼中无波无澜。
这方世界没有天道的存在,故而她可以窥测天机。
实际上,孙翠华确实与赵铁柱有私情,而赵家父母也是知晓。
但赵家家贫,老两口身体又不好,无法给自己的儿子娶妻,所以便对自家儿子与隔壁的孙翠华有一腿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被绿的又不是他们儿子。
白昔听着监斩官慷慨激昂的念词,只是满脸冷漠。
诚然张铁锤事出有因,但杀人就是杀人,有原因的杀人也是杀人。
朝廷有专门的律法来判定这种事情,但你为了自己出气,违反法律,那自然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便是,白昔不想去理会这些与任务没有关系的事情。
她来这些小世界的目的是为了消除原主怨气,完成原主心愿,诚然也有想要给自己找个乐子的意思,但哪个重要她比谁都清楚。
若是自己看的顺眼,又不麻烦,她可以出手帮忙,但眼前这人……
白昔看着对方乱糟糟的头发,没有一丝兴趣。
等监斩官终于将张铁锤的罪行念完后,看了看头顶的天空,将行刑令扔到地上,高喊:
“行刑!”
白昔见此,手腕翻转,原本背在身后的砍刀出现在眼前。
接着白昔单手打开旁边的酒坛,含了一大口烈酒,一口气将其喷在手中的砍刀上。
白昔这个操作名叫祭刀,此举有两个原因,一是这样做刀刃沾血后更容易擦拭,二是事先祭奠亡灵,即“我已为你送行,死后若化为冤魂,莫来找我”的意思。
台下围观的百姓,见此也不由得下意识后退一步。
接着白昔将张铁锤脖子上写着“斩”字的招子拔下来,将砍刀高高举起。
而就在此时,赵铁锤却猛然转过头来,看向白昔的目光中满是凶狠,不过为了防止对方会提前咬舌,引起麻烦,衙役早就在对方口中塞上了布团,也使得他现在无法开口。
但旁边站着的衙役见此,却不由后退一步。
白昔似是没有看到对方的眼神,全身发力,手中的砍刀,直直朝着赵铁锤的脖子而去。
“咔嚓”
骨头与砍刀的摩擦声很是刺耳,接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一颗脑袋滚到地上,随后便看到一股鲜红的血水从那已断掉的脖子间涌了出来,喷洒在那颗头颅上。
赵铁锤的双眼还看着上方一脸平静的白昔,便察觉到一阵鲜血迎面袭来,刚想要用手去摸,却察觉自己的脑袋和头颅已分开,接着便是无尽的黑暗。
白昔不着痕迹的后退一步,避开即将喷在她脸上的鲜血。
随后白昔从怀中掏出一块白布,擦拭着手中的砍刀。
擦拭完毕,白昔将白布盖在了赵铁锤的头炉上,从不远处取来一个香炉,点上四根香。
之后的事情便与白昔没有关系。
若是犯人还有亲眷,自然会有家人为其收尸,若是没有,官府也有专门的收尸人,将其埋到乱葬岗,但这些事情,与白昔没有任何关系。
事情结束后,白昔来到府衙后,在卷宗的刽子手位置签上自己的名字并按了个拇指印。
不过这并不算完,她还需要将这砍头刀送到附近的寺庙,放在大殿中进行超度,第二日送回府衙。
白昔感受着自己身上的血腥味,虽不愿去那山上的寺庙,但这是职责本分,也不好不做,便独自一人,带着砍头刀,朝山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