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陶菀本想着睡觉,奈何这身子越发沉重,弄得她怎么睡都不安稳,索性起床站在窗外看外面的风景,这一看,也还真看到了特别的风景。一抹身影出现在她的院落之,是个女人,但陶菀可以确定这个人绝不是晴涵,难不成是那老嬷嬷?可从身高角度观测,老嬷嬷没有这么高挑?
直觉告诉陶菀宫危险人物又来了,此时她笨重的身子已经不适合躲闪了,若是叫人的话,想必最先赶到的会是小翠和离歌,这样反而会给他们带来麻烦,她必须自己来应付这个女人了,她从不离身的首和竹管幸亏都还在身,她靠在墙壁之处,借着柜橱的阴影来挡住自己的身体,双眼来回地望着窗外和那珠帘。
会是那个假太后吗?
但想想不太可能,假太后若是现在离宫,应该会被人发现,毕竟这夜还未深,那会是谁呢?
陶菀皱着眉头,紧张地望着外面的动静,她能够听到她的心噗通噗通跳得很迅速,还有胎儿似乎也感觉到不安,正在踢着她,她一手捂着小腹,一手拿着竹管。似乎只有一个人,那她还可以先发制人。
门被轻轻地推开,她来了。
陶菀紧张地看着她朝着内室走来,她越来越靠近珠帘了,正当陶菀准备按按钮的时候,她听见来人轻轻地唤着:“陶菀,陶菀?”
谁?为何她会觉得这个声音很熟悉,可又想不起来是谁,她决定暂时不出手,看看来人接下来的动作会是什么,她敛吸屏气,同时默念着宝宝别动。
那胎儿似乎感应到她的反应,也不再踢着她。
陶菀这么仅靠在柜橱边的墙壁,看着来人掀开珠帘走进来。
她依旧在轻声唤着:“陶菀,陶菀?”
可惜,陶菀没有去理她。
随后她自言自语了起来:“我明明听说她是住在这儿的,为什么没人呢?”听其声音,陶菀估摸着她的年纪也十五六岁下,会是谁?她不记得自己有认识这么小的女人了。
来人在屋子里来回的踱步,很是焦虑,口还念念叨叨:“这下怎么办啊,怎么办!皇奶奶让我把这东西交给她,可她人都不在,让我怎么交啊!”
皇奶奶?陶菀忽地想起了一个人,那是当初和那假太后一道前来的葶苈公主,难道是她?
可借着这月色,又觉得她不像,那葶苈长得要她好看多了,而且来人现在看去有些狼狈,确切的说有点蓬头垢面。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儿?
陶菀纠结着要不要出去见她一下,但又怕来者不善。
来人在屋子里踱了一会儿,忽然一跺脚:“直接找楚风去得了,反正一个样。”紧接着往外走,陶菀正想松一口气的时候,她又退了回来。
“皇奶奶说了,只能交给她,哎,怎么办怎么办啊!”来人竟然挠起了自己的头发,好像恨不得要把自己的头发给拔光,“我都找了她这么久了,好不容易得知她回来了……啊啊啊!”她忽然烦躁的叫了起来。
这时,屋外响起了小翠的声音:“夫人,你怎么了?”
来人猛地捂住自己的嘴巴,朝着四周看看,迅速地滚到了床底下。
小翠没有听得陶菀的回声,便走了进来,但看到床空无一人,立刻紧张了起来,张口喊:“夫人不见了,夫人不见了。”
出现这样的情况让陶菀有些懊恼,她本想着继续从来人的自言自语听到些消息,奈何来人竟然和她没啥个区别,是个会神神叨叨的人,结果可好把小翠引来了。
陶菀微微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小翠,莫要唤了,我在这儿呢!”
“夫人,你怎么站在那儿?”小翠显然是被突然走出来的陶菀吓了一跳,“你刚才是怎么了?”
陶菀的嘴角抽动了下,随意的哼哼哈哈几下:“我睡不着,这么随口喊喊!哦哦,你去歇息吧!”
“夫人,不需要我陪你会儿吗?”小翠揉着惺忪的眼睛,哈欠连连地说道。
陶菀摇摇头:“休息去吧,我过会睡!”若来人真是歹人的话,小翠留下来反而会害了小翠,不如让她离去,她一个人至少还能保命。
等着小翠离去,陶菀坐到桌子一边,眼睛盯着床底,淡淡地说道:“出来吧,别窝在里面了!”
很快,从床底爬出一个人,头发被她挠的乱糟糟,身的衣服都是格外的脏兮兮,还有一丝难闻的臭味,她是次来的葶苈公主?这让陶菀有点难以相信。
“你刚才为什么不出来?”来人走到陶菀的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她,语气颇为懊恼,“我喊了你半天,等了你半天了!”
“有半天吗?”陶菀笑着反问道,她可憋不住半天的气,挺多也三四分钟,加她间走出去的时间。
来人见这么说话,又是懊恼地抓了下头发:“好吧,没有,那你刚才为什么不出来?”
“我为什么要出来呢?”陶菀笑意不减,有一点她可以确信面前这个人应该对她没有威胁,但或许会求着她帮忙。
“因为我找你啊!”
“你找我,我要出来吗?”陶菀发现她很有趣,说话像是一个被宠坏了的孩子,一切都需要听从她的才对。
“额?”她突然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再次懊恼的挠着头发。
“在挠下去,你的头发要掉光了!”陶菀打趣道,她这习惯当着不太好啊,哪有姑娘家总是挠头发呢,随后又认真的问道:“你是谁,来找我做什么?”
来人似乎这才想起正经事儿,赶紧地从怀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陶菀:“这是皇奶奶让我交给你的,皇奶奶说要变天了,等到变天的那一天,希望你能够出现在宫里。”
“为什么要交给我?”陶菀反问道,任由来人拿着小盒子。
来人朝着外面看看,又望望天的月亮,急促地说道:“我也不知道,你赶紧拿着是,我还要回去照顾皇奶奶。”
“你是不是葶苈?”陶菀询问道,她一口一个皇奶奶,必然可能是个公主,只是为何弄得这么落魄。
来人点点头,随后紧张地说道:“但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我是葶苈。”
“葶苈,你刚才说找了我很久,又是怎么回事?”
“皇奶奶身体不好,我都不知道她能撑过多少天了,可是她有不让我来找楚风他们,让我找你,从听说你去寄国了,我也跟着寻去了,后来到了寄国,又从小乞丐那儿得知,你回来,我有赶着回来了。”说道这个的时候,葶苈竟然开始哭了起来,“我一直想着快点找到你,想请你帮我救救皇奶奶,可是皇奶奶已经快不行了。我现在要回去照顾她,你把这拿着吧!”
“你和皇奶奶不是在宫?”陶菀再度询问道,今晚她的收获还真不小啊。
葶苈摇摇头,满是心酸地说道:“我和皇奶奶被关在一个很肮脏的地方,后来被几个乞丐见到了,他们偷偷地把我们给救了出去,但皇奶奶一直告诫我不要找父皇,也不要找母后,也不让我找皇兄们。”
原来宫不止是太后是假,连这公主也是一个假货了。
“嗯,你的确不能去找了,皇后也被控制了!”陶菀如实地说道,“皇奶奶是生病了吗?”
“不是,乞丐有一个会一点点小医术,说皇奶奶毒了!现在怕是要撑不了几天了,皇奶奶还让我不要告诉你。”葶苈仿佛见到亲人一般,流着泪不断地诉说着这一年来受的委屈。
陶菀看的也很是心疼,毕竟是个娇生惯养的女孩子,过着乞丐的生活也罢了,为了找寻她,还跋山涉水,真当是委屈了她了。
“你拿着,我要走了!”葶苈将东西一搁,准备离开。
陶菀赶紧地抓住她的手:“葶苈,等等。”她吃了解百毒的草药,希望她的血也能解百毒。
她在屋子里找了个一个小罐子,拔出自己的首,在自己的手腕轻轻地一划,血慢慢地流出,滴进了小罐子里,希望有用,约莫着流了近100的时候,陶菀觉得有些头晕了,看来这孕妇失血真是个不好的事儿啊。
“葶苈,拿去,给皇奶奶喂了,或许会好装,但别抱有太大希望!”陶菀将小罐子交于葶苈的手,“你们住在哪儿?”
“皇奶奶让我不要告诉你,怕你会来看我们,因为会给你带来很大的麻烦!”葶苈如实地说着,“陶菀,那我走了!”
陶菀点点头,目送着她离去,既然她有办法混进来,想必应该有方法溜出去,但心隐隐有些不安。他们将葶苈二人关在那肮脏的地方,必定会有人看守,葶苈二人不见,他们难道没有发现吗?还是一切都是故意为之,放长线钓大鱼?
陶菀望着葶苈离去后,找了块干净的布裹住了自己的手腕,还好天气冷,这血流得慢,不然她要失血死亡了。接着回到桌子前,打开那盒子,一小块明黄色的布缎躺在里边,拿起来,抖开一看,她的手都颤抖了起来,这是……这是一个烫手山芋啊,那老太后究竟是想干什么,怎么把这个交给她啊,她何德何能,她只是个普通人!
她双手捧着这块布,扔也不是,藏也不是,犹豫万分,况且藏能够藏到哪儿去呢?
这一个整个夜她都在颤抖失眠之。
最终她决定将这小布缎塞到寄之送于她的那把首里边,本想着与首一起插入鞘之,可是发现这鞘不够大,正当她颇为不耐继续寻找可以安放的时候,她摁到了那颗红宝石,“吧嗒——”首柄后边是可以塞东西,她赶紧地将那布缎塞入其,摁下宝石,又合在了一块儿。同时她将那盒子扔在了桌子低下,不理不睬。
这么一折腾,她也觉得乏了,赶紧地滚回床睡觉。
但她感觉还没有睡多久,被一阵吵闹声给吵醒,她唤过小翠,询问道:“外面为何这般闹腾?”
小翠略带惶恐地回答道:“听说昨儿个有刺客来了,庄主正在询问有没有人受伤。”
“哦!”陶菀应了声,便翻过身准备继续睡觉,可却让小翠注意到她的手腕有血迹,“夫人,你的手腕!”
陶菀赶紧捂住小翠的嘴巴,摇摇头:“小翠,别慌,这是我自己割伤的!”
小翠难以相信地望着她,脸甚是担心:“夫人,你这是为何,莫要看不开!”
陶菀点点头,她这般理解也好,省得到时候被楚风等人发现了,她和小翠口供不一致。
“小翠,是谁最先发现刺客来了?”陶菀好地询问道,要是他们真得发现刺客的话,昨夜应该叫喧了,为何要等到今天?除非是这儿的人与葶苈那边的人有串通一气,也说葶苈身边的那些乞丐并不是全部都是好人,很可能是被人买通,用来注视着葶苈他们的一举一动。
如此一想,陶菀基本也开窍了,她冷冷的一笑,他们要得可能是那块破布吧,她可不稀罕,不过想想黎明百姓,她还是不交出去为好。
“小翠,去给我取身衣服来,想必过会有人来我们这儿找茬了!”陶菀知道今儿个是别想睡懒觉什么的了,索性也起床等着她们前来,看笑话,看故事,还有没准她们还把自己故意推向楚风对立的一面。
待得她换好衣服之时,楚风等人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往昔那温柔的脸孔带着一丝担忧,以前他似乎是处事不惊地,如今是什么让他变得这般患得患失了呢?
“菀儿,你可有事?”
陶菀摇摇头,可苍白的面色却让楚风看出了些许端倪。
“菀儿,你的脸色怎么那么差?”
陶菀扯动下嘴角,苦笑一声,也没说什么,不动声色地抽回自己的手,静默地看着面前的这些人,须臾片刻,她才悠悠开口:“楚风,我很累!”
“累,那好生休息!”
陶菀依旧摇头,而后指着自己的心口:“是这儿累!楚风,我想过得快乐一点,我不想呆在凤栖了,我可以回陶庄吗?”
听闻,楚风眉头一皱,难道真如晴涵所说,菀儿并不是……
“姐姐,听闻昨日来了刺客,你可曾受伤?”晴涵面色担忧地询问道,可陶菀却在她的嘴角捕捉到一丝笑意,想必她很可能知道自己有伤口,那么……
陶菀淡淡地一笑:“我不晓得有没有刺客!”
这时候楚风忽然拉起陶菀的手,看到她的手腕处包着一块布,还染着血迹,眉头蹙得更加紧,他解下把布带,一道小小的伤口横亘在手腕之处。
“这是怎么回事?”楚风沉声问道。
陶菀不语,只是望着晴涵,她果然都知道,只是楚风为何不去怀疑下晴涵是怎么知道她的手腕有伤口呢?楚风,是什么让你昏了头呢?是什么让你这么偏信?
“庄主,别捏着那儿!”站在一边的小翠怯生生却满是担忧地说道,“夫人她好不容易止血了,你这样握着,会让血流出来,不然,夫人又要像昨晚那样晕过了。”
楚风松开陶菀的手,血色果然又渗了出来。
陶菀看了下,又是一声苦笑:“楚风,我真得累了!”这一次,她不是演戏了,她看到楚风那怀疑的目光,心沉到谷底。
小翠忽然跪下头,使劲地朝着楚风磕头:“庄主,求你放了夫人吧,小翠不想夫人又想着割腕自杀!”
“什么意思?”听得小翠的话,楚风急了,菀儿她自杀?
“菀儿,小翠说得是真得吗?你,你想自杀?”楚风抓着陶菀的肩膀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
陶菀极其平静地反问道:“为什么?因为我累了,我不喜欢勾心斗角,你们不是找刺客吗?昨晚刺客是来了,若不是那刺客来了,若不是那刺客的声音惊到了小翠,你今儿见到我的是一具冰冷冷的尸体,连同你的孩子!”想不到小翠这丫头还是挺机灵的嘛。
“你……”楚风一时语咽,“你为什么这么残忍,连同七个月的孩子要一起走?”
“楚风,残忍的不是我,是你,是你们!”陶菀平静地质问,让楚风变得很是愧疚,“你从来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你们说刺客来了,怕是第一个来搜的地方是我这儿,因为你们始终怀疑着我。不过我不介意,她昨晚的确来了,还是宫里头的人,楚风,你有兴趣知道是谁吗?”说这句话的时候,陶菀朝着晴涵和她身后的老嬷嬷瞥了一眼。
“谁?”
“你同父异母的妹妹——葶苈!”陶菀如实说道。
“她?”
“不信?”陶菀指了指桌子底下的盒子,“喏,她扔在那儿的!”
凤歌走进,捡起了那盒子打量了下,递给了楚风。
这是一个很不起眼的盒子,若不是陶菀提醒,他们绝不会注意到这样东西。
正当楚风准备打开的时候,陶菀赶紧地抓住了他的手,停止他打开,厉声喝道:“不许打开!”随后用力一夺,那盒子便回到了陶菀的手。
“菀儿,你这是干什么?”对于陶菀的行为,他觉得很是怪。
陶菀轻轻地呵护着这个盒子,像宝贝一样将她放进自己的怀里,原本有些迷茫的神情立刻变得澄清:“皇太后说了,这盒子只有我能打开,你们谁都不行。我本想弃之不顾,可现在发现我若是弃之不顾,自己的小命会不保,我忽地发现我还不想死,若要死,也要看着某些人先死了,再说。不然,我真得很不服气。”
“楚风,你若想知道,那么记得不要一直怀疑我,不然,属于你的最后都不是你的了,包括我们这儿的所有人,大家现在都绑在一条绳子,一个惹祸了,那么整个凤栖都可能被端了!涵儿妹妹,你说是不是呢?”陶菀又是意味深长的冲着她笑笑。
“还有,楚风我可否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我手有伤口?不要告诉我一进来看见了!”陶菀托着自己的腰,神色严肃地问道,“莫不是有人在你那儿吹了枕边风?我觉得怪了,连小翠都是因为刺客才知道我自杀,那告诉你的人是怎么知道的呢?难不成我这菀如院是个大杂院,有各路人员的眼线?”
楚风没有立刻回答陶菀的话,那蹙起的眉头已经平和,他温柔地说道:“这儿的确有我的人,只不过他们不会妨碍你的生活。”
陶菀冷笑一声,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好一个有你的人,既然刺客来了为何不拦着?难不成是想看着刺客杀了我?抑或是想要知道那刺客和我是什么关系?我真得很庆幸昨晚来得是葶苈。要不然我可真要被你那些忠实的侍卫给活生生的害死。”说道这儿时,陶菀强烈的咳嗽起来。
小翠赶紧地从地爬起来,拍着陶菀的背:“夫人,莫要动怒,以后小翠和你睡一个屋里头,一切有小翠给你挡着!”
片刻后,陶菀平静地说道:“楚风,我从来没有和任何人有勾结,若要有,也是和你的皇妹勾结,和你的师叔他们有联系;若是你觉得这些都会伤害到你,那么请你当着大家的面把我杀了吧。但是,我要澄清。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你,也没有害过你。对于你,我连打都不舍得。”
“夫人,你疯了!”凤歌在一边轻吼道。
陶菀摇摇头:“我真得很累!被怀疑的过日子,很累很累。当我以为我将所有的事告诉你的时候,我以为你不会怀疑我了,可是没想到没有怀疑的日子并未持续多久,至少在我回来凤栖之后,你无时无刻不在怀疑我是吗?尤其是那次将纸条交于你。”
楚风哑口无言,她的每一句都戳他的心,他从来不知道她竟然这么敏锐,如此能够看透人,是他装得不够好呢,还是他在她面前卸下了伪装,但是有一点,他从来没有欺骗过她,他爱着她,他会为她担心,所以当从晴涵等人那儿听到消息后,会愤怒,他爱的人怎么可以欺骗他!
“姐姐,莫要怪风,这都是我的不好!”晴涵连连为楚风辩解着,“是我以为……”
陶菀丝毫不去理睬她,漠视地望着面前的几人:“我不想陪你们演戏了,我看看戏,等你们演的差不多了,我会来收拾残局。”
这样做可好?不是要当着老嬷嬷的面和晴涵吵架吗?可是她不会,索性和大家都翻脸。
“这样去陶庄,可曾还有什么没做好的?需要补一下吗?”陶菀掠过楚风的时候,轻声的说了一句,随后朝着晴涵笑笑。
听闻,楚风轻愣下,但很快反应过来了,平和地说道:“好,我让小贝他们护送你去陶庄,可好?”
陶菀停住脚步,轻轻点头,有什么不好呢,高手在身边,虽算不得很安全,但至少一个都没有好,陶庄虽不是什么龙潭虎穴,可难保不会有差池,她还想活得久一点,还想看看这天下究竟会不会乱。
“小翠,收拾下东西,带离歌,咱们一块走,没你们两个,我会闷死!”陶菀嘱咐着一直搀扶着她的小翠,同样不忘朝着凤歌看一眼,“凤歌,你可以陪我去陶庄吗?”她的语气几近于恳求,她对他没有命令,他不是楚风的侍卫,更不是她的侍卫,他们只是恰好相遇而已,恰好关系好点而已,也恰好他没有伤害过她而已。
凤歌微点头,算是同意陶菀的请求。
“楚风,再见!”陶菀含笑说道,“三个月,三个月应该救涵儿了,记得前来取,若是错过,莫怪我。”
随意告别,算是一场戏。
软轿已经停在门口,陶菀携着所谓重要的东西便入了马车,朝着大门的楚风看了一眼,轻笑,这样做,可曾满意?
幻想着让流言蜚语弄死晴涵,万万没有想到最先冲击到流言蜚语的是她,女子会娘家在古时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可是楚风想要她回去,她没有不回去的道理,他要报仇,那她帮他一把,只要他开心好,他爱怀疑怀疑,他伤她的心那伤,直到无处可伤的时候,那一切都结束了。
她若活着,那要看着楚风如何走完这复仇一生,她若死,让楚风痛不欲生活着剩下的日子。
她狠吗?有点!
可是这一切不都是楚风造的吗?他不顾一切地宠她,爱她,不是想让她爱他吗?她爱了,爱到骨子里,爱到可以看着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爱到可以满足他的要求,独自去面对接下来的一切,只因为他说他的时间不多了,他说他的心里有她。
楚风,莫让我再失望!
陶菀放下帘子,在卧榻找了个舒适的位置躺下,用来补睡眠,昨日未曾睡好,今日在这路途好好睡一觉,不然到了陶庄她又无法入睡了。
二夫人,那个二夫人……
陶成,那个陶成……
哎,走到哪儿都有不想见到的人,她陶菀真是运气不佳啊。
不过她还是有些相信: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她既然来到这儿,必然有着某种因缘,这世界没有偶然,有得只是必然,一切皆是有因有果。
这样在自我安慰昏昏沉沉的睡着了,连何时躺在床她都不清楚,她怎么可以睡得这么沉呢,万一……
她究竟还是怕的,怕有人居心不良,楚风派来的侍卫,她也不太愿意相信他们护她周全,唯有凤歌,她愿意相信,再者也小翠和离歌了。
她醒来之时,便然小翠和离歌两个来到她的跟前,附在他们的耳边轻声说道:“你们千万不要把和你们身世有关的物给拿出来,也不要让他人见到吗?不然会有危险!离歌,你的父亲终有一天会来接你。”
“嗯!”离歌重重的点点头,他相信夫人姐姐说得话,他相信她见过他的父亲了,那个只有在娘亲面前才会流利说话的高贵男子。
“你们两个在之前有没有从沐阳那儿学到些什么保命的功夫?”陶菀忽而开口询问道,他们既然和她在一起,势必也会和危险接近,她现在有些自顾不暇,只希望他们会有些逃命的功夫。
两人皆是摇摇头,他们只来得及学扎马步,而后是看师傅捣药,不过两个人皆齐齐地从怀掏出一瓶药粉。
“这是什么?”这个瓶子她从沐阳那儿见过,似乎还是属于毒药那类。
“雪伤!”小翠笑着说道,“师傅说,若是有危险,这个可以帮助我们逃命。”
离歌点点头,随后补充道:“不过师傅说了,要我们在用这个的时候,用东西捂住自己的口鼻,最好顺风而用。”
沐阳还不赖嘛,想必知道这两个小孩会和她走得近,也可能遭遇危险,故而把有些事都给安排好了。
陶菀摸了摸两个人的脑袋:“把东西藏好吧,帮我去唤声凤歌,我有事需要找他!”
须臾片刻,凤歌站在屋门口,这儿毕竟不是菀如院,陶菀一回来,外边流言蜚语顿时起,他也不能再给她添麻烦了。
陶菀也明白他之所以站在外面的原因,也让小翠搀扶着她,走到门口,她从怀里掏出小翠的玉佩还有他的令牌:“凤歌,有一事我想求你帮忙,帮我找到这玉佩原先的主人是谁?他在哪儿,是否还活着!”
凤歌看了眼那通透的玉佩,一看便知此物并非普通人家能有,他接过后,意外地看到小翠期盼的眼神,遂又朝着陶菀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