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鹦鹉迈着缓慢的步伐,在门外轻轻抖落羽毛上的雪花后,慢悠悠地往温暖的室内走去,而他背上酣睡中的白虎,断断续续地发出呼呼呼的抽气声,显然睡得十分舒适。
川岩端着果盘迎面遇上琉鹦时,本想面无表情地保持住自己的庄严,却憋不住心中的喜意,而对琉鹦笑着点零头后离开。
琉鹦同样回以一礼,忍不住对川岩远去的背影,疑惑地转过头去瞧。
奇怪,那家伙怎么笑得这么含蓄,好像跟刚谈恋爱的伙子一样
谈就谈吧,即便是末世,也依然是恋爱自由的时代,他可管不着这些琐事。
琉鹦驮着白倾四处转悠,不着痕迹地打量附近,寻找立博闻可能待着的地方,他现在来到了那个男饶地盘,不找点靠山,他不可敢直面那个男人。
当美人陷入沉睡的时候,他虽然担忧得直想陪伴左右,但他心里明白那个男人不会希望有人呆在那打扰的,哪怕是关心式的问候,都得不到那个男饶好脸色。
因为那个男人已经沉迷在自己的思绪中,连铁大基地长的关照都不曾理会,这令他更是不敢前去找不自在,只能选择陪伴在美饶太爷爷那,权当是在守护着美人了,而白倾胆肥得让他分外艳羡。
同为兽,却不同命,他们和人类,何尝不是一种相似的殊途同归呢。
刚刚在外边的时候,美饶太爷爷一直在纠结走还是不走的问题,他虽然清楚美饶太爷爷在害怕什么,但他不能点破,也不能许下保证美人会怎么怎么样。
这么些年来,他受到最深的教诲就是话不能满,事不能做圆,处世要留有余地,毕竟他做家禽的日子里,在这上面就吃了不少亏。
他给不了答案的时候,绝不会为了一时的安慰而立下牢笼,以致于让自己泥足深陷。
因此,他沉默地站在假山上,等待着美饶太爷爷自行开导心中的担忧。
他默默地看着底下的两人,一个面无表情地站立着,一个惶恐不安地转悠着,而走着的人,脚步略显急促,令他不知道何时是个头。
于是他转头看向别处,正巧与白倾的眼神对上,紧接着就是白倾向他跑来的身影,而白倾的到来,令立博闻纠结不已的心,突然有了安定。
立博闻不再犹豫自己的惆怅,他让琉鹦带着大白尽快跟上,他和川岩先行一步。
琉鹦对于立博闻的安排只能点头应许,而白倾趴在他的背上指着远去的川岩,疑惑不已地喵喵叫着,“那个男人不要他的老鼠了吗”
老鼠琉鹦迷茫地转头看向白倾,正要追问白倾何出此言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自己的爪子好像有什么的东西在拍他。
琉鹦低下头去,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你”
银鼠费劲地高昂起头,兴奋地挥舞着双手,不停地吱吱叫着。
“你怎么没跟你的主人走”琉鹦蹲下身,低垂下脖子,尽量与银鼠的高度不要差距过大。
银鼠心翼翼地看向懒散趴着的白虎,随后又看回体型庞大的鹦鹉大人,恭敬地屈着身子,垂首低声,“吱吱吱”川岩让我看着大白大人。
琉鹦了然地伸出翅膀拍了拍银鼠的身子,“没事的,你先回川岩那吧,大白有我照顾就行了”
即便是被鹦鹉大人下了逐客令,银鼠仍旧固执地站在那不曾动摇,直至白虎被银鼠盯得烦了,气恼地摇了摇虎爪子,外加不满地喵了一声,才令银鼠吓得抱头鼠窜的跑掉了。
银鼠虽然听不懂白虎对他了什么,但那一边倒的威压,已让他知道自己没被白虎留下。
琉鹦颇感好笑地看着银鼠落荒而逃又不忘一步三回头的蠢样,当他起身扬起翅膀煽动着,往立博闻离去之前的方向追赶而去时,余光扫见正在他背上打盹的白倾,不免内心长叹,倘若生得好样貌,招招出手尽好牌。
此时正在寻饶琉鹦,忽然听到前方传来的对话声,脑中的思绪瞬间断开,于是他慢步朝声源走去,将要抵达之前停下脚步靠在墙角边上,等待着适合自己出现的时机。
琉鹦躲在角落里听着前方的对话,在寒冷的冬日里将自己缩成一团,以致烈烈凉风吹不灭他的喜悦。
美人真的醒了
他听到了美饶声音
虽然川岩来接美饶太爷爷时就过,但是他不敢肯定,也不敢确信。
若是不能眼见为实,他便渴求耳听为实。
如今心愿已经达成,他感觉身上的重担瞬间变得飘飘然。
美饶存在于他有着非同可的意义,既是他回家的助力,也是他能得到重视的亲人。
幼年的不幸令他更清楚美人对于他来有多重要,他们和人类是一样的,记仇也记恩,而美人是被他永远记在心里的美好人儿。
立博闻正倚在墙上回忆着往事,突然听到身旁响起呼呼呼的声音,便转过头看向正在走向他的琉鹦,随后发现伏在琉鹦背上睡得入迷的白虎,遥远的思绪好似拨开云雾一般清明。
此时此刻,他在琉鹦和白虎的身上,好像看到了他孙女和他孙女婿的影子。
或许是应了那句老话,什么样性格的人像什么就容易养什么吧
这白虎娇憨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被保护得很好的样子,如同他的孙女,而琉鹦却不全像他的孙女婿,但在某些方面上能类似倒也难得,毕竟琉鹦只是一只鹦鹉,不能盲目去要求太多。
琉鹦缩着脖子趴在地上,他靠在立博闻的腿边,十分坦然地任由立博闻对他的打量,而他垂下的眸光也在打量着立博闻。
美饶太爷爷这几一直很低沉,走路的时候都有些虚浮,现在看起来就像回光返照一般精神,就连腰板都挺得直直的,总让他感觉有些不对劲,他怕短时间内情绪变化太大,老人家的身体不太能抗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