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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命带扫帚
    “呸,老娘就算再好心,也不会同意的。”



    这话,惊的木梨不由多看了她两眼,不知是什么意思。



    “看啥看,你是老娘身上掉来来的一砣肉,能不像我吗?谁人不知我家一支花,你自然也是一朵小小花,呸,离家打得一手好算盘,想借这机会狠狠搓磨你呢。”



    木梨更想不明白她这话是几个意思了。



    “那啥,我能同您商量一下么,能不能把话说明白点,我咋听不懂呢?”



    张玉娘翻了个白眼,又寻思了一番,到底没有再隐瞒下去。



    “还能有啥,离家那个穷得揭不开锅的,也有脸让人来说媒,你好歹是咱这一带最好看的小姑娘,娘再不懂事,也不会将你往火坑里推,我便是背着个嫌贫爱富的黑锅也心甘情愿,谁家的闺女不是尺把长辛苦带大的,那些个碎嘴的婆娘们,就会站着说话不嫌腰疼。”



    木梨懵得很彻底。



    离方并非离家亲生的,而是离方养父出门打鱼时,发现一只木脚盆顺水飘下来,里头就躺了这么个白嫩嫩的大胖小子,离家那时已有两个儿子,二个闺女,她养母还是个善良的普通妇人。



    离方就这么着在他家落脚了,很凑巧,离方的襁褓里有一张纸,请了村里的秀才先生看过后,才晓得他也姓离,单名一个“方”字。



    谁知,养他不过一年,离家接连有两个闺女掉河里淹死了。



    又过了几年,离方养父出门打鱼碰上大雨,翻了船,不知怎地被木桨撞了胸口,自此后落下病根。



    再后来,大儿子离河跟人抢河段时,被人打坏了脑子,媳妇儿也跟人跑了,丢下一个小娃娃,小名叫栓子。



    离方前养母被家里一连串事儿逼得快发疯了,最后受不了,偷偷跑了,现在这个,是后娘,听说是逃难来的,饿晕在离家门口,被离方养父用米汤救起,就这么待在离家了,后来又生了一女一儿,闺女取名离明月,幺儿取名离舟。



    离方当真生的十分英俊,在整个源河县都是数一数二的了。



    然而,张玉娘有句话说得太对了,男人好看能当饭吃?



    不能,若是生在富贵人家,自还有风流俊逸一说,可在这是穷乡僻壤里,男子生得太过好看,却是件极惹祸的事。



    离方早年是那种肤色白净,少年雌雄莫辨的模样,听说,有那富贵人家的老少爷们,很愿意为他一掷千金,就为图一夜快活,又听说他离开家乡出去过几年,也不知到底干啥去了,回来时像换了个人,连肤色也晒成了古铜色。



    最重要的传言,说是离方虽年少,却在外头杀过不少人,还说他身带煞气,就是在出去的几年养成的。



    木梨完全感受不到他身上的凶煞之气,反而觉得他很男人。



    “可是,离方真的长得好好看。”



    离方就是她的那盆菜啊,第一眼,她有种莫名的感觉,他是她命中注定了的那个人。



    张玉娘急得跳脚,忙又劝:“乖闺女,这话可不能在外头说,若他不是命带扫帚星,离家便是穷点,我也就忍了,遂了你的心愿。”



    要说张玉娘为啥这么清楚,只因离家那个后头媳妇,大抵觉得两人都是做后娘的,平日里走的近点,有些话便没遮没拦的说出来了。



    “唉,要不是他命不好,克亲人,我都不得不赞他几句,后生崽,勤快话不多,有一把子力气,是个脚踏实地能过日子的。”



    这一点,张玉娘比大多数当娘的看得更明白。



    “这孩子懂事早,你瞧见他腰间别着的那把砍柴刀么,可不是砍柴用的,每日天没亮就蹲门口磨得雪亮,摸黑去了那些草丛里,时不时的打回几只野鸭子,有好几回,他打了几条丈多长,小碗粗的小龙回来呢,听说卖了不少银子,都填了他养父那个窟窿。”



    木梨一双大眼瞬间被点亮:“万万没想到,他还生的根骨清奇啊。”



    “你说啥?我可告诉你,甭惦记着他,两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三条的男人满地都是,你给我死了这颗贼心。”



    知女莫若母,张玉娘不过轻撇一眼就知她想啥,挥起慧剑想斩断一切可能性。



    木梨不想同她争,她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



    经这么一折腾,夜幕降临,木永为到底怕挨揍,老老实实的将热水烧好,张玉娘担心木梨身子骨没好全,不让她动手,只自己舀了水端来让她洗漱。



    木永为先前闹腾了一番,这会子也累了,眼见两人进了房,这才将门一关,倒头胡乱睡去。



    临睡前少不得又要暗中骂一番娘,埋怨自家老爹当真有了后娘就成后爹了。



    黑甜一觉至天明。



    木梨是被人摇醒的!



    起床气很大的木梨,瞪着一双红兔儿眼,这个留着山羊胡子的老头太可恨,怎么瞧都觉得像个神棍,还在脑门边各贴了块狗皮膏药。



    不要问她怎么知道的,电视剧里都这么演的。



    她张嘴就问:“神棍,你想干啥!”



    张玉娘挺无良的,闻言忍不住哈哈大笑。



    伸出修长而又细嫩的右手食指,轻轻一点木梨的额头,笑骂道:“死丫头,到是知道老娘心里想什么,可不,我说鲍郎中啊,你行不行啊,不行,就直接承认呗。”



    大抵是在青楼里待惯了,张玉娘尽管很努力想做个好娘,但她后面的话,着实太轻挑了点。



    鲍郎中有点上年纪了,听了她的话也不脸红。



    “行不行,也不需你知道,我家婆娘知道就行了。”



    鲍郎中看了她一眼,道:“我瞧着,你当家的腰力不够好,要不,我顺手再开个方子,回头,你去我家里抓两帖子药,三碗水煎成一碗,让你当家的吃了,我保管他晚上精神抖擞,生龙活虎到天明。”



    木梨闻言,两眼一闭,忒么的,都当她不存在啊。



    她顶着个萝莉的身,即将拥有一颗欲姐的心。



    “哈哈,小可爱,小梨花,我就说嘛,跟着欲姐走,姐吃肉你喝汤,怎样?”



    木梨气结,道:“不怎样,你注定这辈子,要将光棍进行到底。”



    “你咒我,哼,本女皇要刁难你。”



    面对千金第一系统的指控,木梨直接挺尸,假装听不见。



    而另一边,郎中已经为木梨把了脉,说是好了不少,需要静养数日,又重新拟了方子。



    这位鲍郎中特别有意思,写完方子又再一次问张玉娘:“真的不需要本郎中另开个方子给你当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