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搁往日,四爷肯定不会因为一个小小的点心就怀疑夏宝麦,他这位嫡福晋以前待两个孩子怎么样,他都看在眼中。
可昨晚睡眠不足,今天白日里又心累了一整日,回府之后还要处理这些破事,他一下子就急躁了。
怀疑,这是他刻在骨子里的天性,平日里他能把这个天性压下去,但一急躁起来,就压不住了。
他刚才冷着脸,并不是特意针对夏宝麦,他是属于无差别攻击。
但夏宝麦善解人意,一点儿都没有怪他。
他差点儿冤枉了她,但她竟不怪他!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李氏身子不好,定然要卧床的,你要不将库房钥匙拿过来吧?”他垂眸看向怀中的小女人,声音比此时的月色还要温柔。
管家权?
夏宝麦小脸在男人颈窝里蹭了蹭,更加抱紧了他,“不要,我还要琢磨皇阿玛的寿礼呢。”
“……那你何时想要?”
“等我闲下来吧,李妹妹也挺好的。”
“好什么?你不知道茹儿生病一事,但府中其他人却没来告知你一声,爷倒是觉得,这是李氏有意为之了。”
“你若是知道茹儿生病,定然赶去探望,这样她就没办法诬陷你不慈,所以她下令封锁消息,不准府内其他人告知你此事。”
越想越觉得是这个理儿,男人扬声对门口站着的苏培盛吩咐道,“去把朱牙皂叫过来。”
没有证据是吧?
但府内这么多人呢,他挨个审问,总能问出些什么。
怀中的小女人都能坚守本心和原则,他身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自然不能输给她。
今日的事,不能糊涂着算了,必须查到底。
“爷,大晚上的,您……”夏宝麦做出惊讶的样子,她还没往朱牙皂身上引呢,这男人竟主动提出来了?
是的,她刚才抛出了疑罪从无的定论,只不过是为了立人设罢了,她要给这男人瞧一瞧她的圣洁的灵魂。
她并未打算放过李氏。
不过,此时这男人主动将朱牙皂叫过来,那省得她费劲了。
朱牙皂是前院的管家,由这个男人审问,挺合适的。
朱牙皂很快过来了。
他四十多岁的年纪,有点干瘦,留着八字胡,一副精明能干的样子。
四爷从屋子里出来,站在廊下问他话,“今日李氏过去找你,她的原话是什么?”
朱牙皂不慌不忙的道,“回四爷的话,今日李侧福晋来找奴才,她说大格格发了高烧,但福晋当时尚未起床,所以让奴才去请太医。”
“等太医来了,她又叮嘱奴才,说既然太医已经过来,大格格的病情得到了控制,就不必打扰福晋了。福晋因为大阿哥的事,最近不太想见到小孩子,于是奴才就没去禀告福晋。”
“这是她的原话?”四爷问。
“是。”
“她是否对府内旁的人也说了这样的话?”四爷又问。
“这……奴才不知。”
“那爷要你这前院管家有何用?”
四爷的语调和刚才一样,没有加重,也没有变冷。